这时林琅和落落还有轩辕破走了进来,轩辕破跟在两人身后,手里提着比之前更大的饭盒。
“看你样子,那应该是没什么事了。”林琅看着唐三十六笑着说道。
“小爷我是谁,自然是不可能有事的。”唐三十六一脸傲娇,
“咳咳咳…”
结果下一秒就咳了起来。
众人莞尔,林琅从食盒中拿出药来,“我看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再说这话吧。”
唐三十六还是嘴硬,“我没事。”
手上却很是老实,接过药就喝了起来,
“啊~这药怎么这么苦…”
陈长生看着唐三十六的样子不禁莞尔道:“苦就对了,良药苦口。”
“这是…”唐三十六指着落落身后的轩辕破说道。
陈长生说道:“轩辕破,你应该听说过。”
唐三十六立即恍然大悟,“噢噢噢,我知道,就是那天夜里笑天海牙儿的那个。真是不错,这性格我喜欢!”
几人吃过饭,便聊起了昨夜的青藤宴,
“你这伤是什么情况?”林琅看着唐三十六微白的脸颊问道。
“唉,别提了。”想起自己受的伤唐三十六便有些烦闷。
这是陈长生问道:“昨夜是什么情况?”
唐三十六说道:“昨夜是武试,最后拿了头名的是离宫附院的一名少年教士。”
陈长生刚刚只是不想他继续沉浸在负面情绪里才转的话题,对于青藤宴的事情并不真的关心,只是喔了一声表示了解。
唐三十六微微挑眉,问道:“你不准备问?”
“问什么?”
“为什么那名离宫附院的少年教士能拿到第一?”
“离宫附院……那是教宗一脉的嫡系学生,拿第一有什么出奇的?”
唐三十六指着自己说道:“有人能胜过我,这不值得出奇?”
陈长生心想这个家伙还是这般自恋,无奈问道:“好吧,那么……为什么呢?”
唐三十六满意了,说道:“因为我没有参加。”
这次陈长生真的有些吃惊,不解问道:“为什么?”
“庄换羽还有那些上了青云榜的家伙,都没有参加,大概是自矜身份,也是为了准备第三夜的事情,而我没有参加,则是因为院里依然不让我参加,让我留在宿舍里。”
唐三十六的脸色有些难看。
陈长生无法理解,如果说第一夜天道院不让唐三十六与天海牙儿对战,虽然有些过分,但毕竟是持重之举,可是第二夜这就毫地道理了,难道天道院就不担心唐三十六离心?
“为什么?”
“因为我要挑庄换羽。”
藏书馆里一片寂静。
陈长生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愈发觉得唐三十六是个怪人,或者说是个有趣的人。
他居然要挑战同一个学院的师兄,而且是自家学院的代表人物。
林琅轻笑道:“你挑战谁不好,非要挑战自己学院的大师兄,是我我也把你关起来。”
天道院的老师把唐三十六关起来也是正常,在青藤宴这种正式的场合,自家学院的打起来,而且还是自家的两个门面,不管谁输谁赢对天道院来说都不是好事。
“你为什么要挑战他?”陈长生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看他不顺眼。”
“这个理由……”
“这个理由如何?”
“很…符合你。”
陈长生无言以对。他知道唐三十六挑战庄换羽,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但这个家伙既然不肯说,他也没办法。
……
“我用了半夜的时间,才突破学院里的禁制,赶到会场,但那时,青藤宴已经结束了。”
唐三十六想着昨夜的遭遇,沉默了会儿,说道:“我觉得学院里的空气味道有些难闻,不想再呆着,只是我对京都不怎么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林琅能够理解唐三十六的难受,在天道院明里暗里的各种规矩,对于不喜束缚的他来说,实在是让他忍受不了。
也明白他这伤是怎么来的了,定然是在突破禁制的时候留下的。
天道院太过庄严肃穆,并不适合唐三十六。
当他出了天道院之后他才发现,以前他觉得很大的京都,竟然异常的小,小到他竟没有了去处。
走在黑夜中的他有些失魂,也有些落魄,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那家酒楼,走进了百花巷,走到了国教学院。
这时他才想起来,他在京都就只有陈长生和林琅这两个认识的人。
林琅看着裹着薄被的唐三十六靠在窗边,月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有些委屈。
陈长生端起酒壶,给林琅和唐三十六还有自己的酒杯斟满,三人端起酒杯,只是默默地碰了一下,
没有相看,没有对谈,酒杯送到嘴边,唐三十六说道:
“不要同情我,更不要怜悯……我可是青云榜上的天才。”
“天才不代表就不需要同情。”
“但你没资格同情我,整座京都,你也就认识我一个人。”
唐三十六嘲讽说着,想着这个事实,仰头将酒一口吞下,脸上却是有些惆怅。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林琅看向唐三十六问道。
“第三夜我是一定要参加的,我不相信学院还会如此对我。”
“为何如此笃定?”陈长生问道。
“这次神国七律要来四人,庄换羽一个人顶得住吗?”
陈长生不解,问道:“什么?”
唐三十六把黑茶搁到地板上,看着他说道:“你不知道?南方使团今年会提前到京都。”
陈长生想起辛教士那天说的所谓变数,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好奇问道:“往年不都是冬至之后才来?离大朝试还有这么长时间,他们来这么早做什么?”
唐三十六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明白,但现在,整个大陆都知道了。”
陈长生问道:“什么原因?”
唐三十六说道:“南方使团想在七夕那天正式提亲。”
“提亲?”陈长生问道。
唐三十六说道:“是的,徐有容……终于要嫁人了。”
陈长生怔了怔,然后沉默了很长时间。
忽然,他起身向藏书馆外走去。
“先生,你去做什么?”落落问道。
陈长生没有回头,说道:“酒有些辣了,我想去静静。”
这句话有些乱,所有人都有些不解,不过林琅知道,因为他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