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晟屿看着相仿的两张照片,懵了好一会儿。他想笑又太惊喜,想说话又没词儿。
“这,这一时最屿脑袋转来转去的,兴奋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缘分天成命里注定”原本不相信缘份命运之类的说法,他也是在第一次看到付晟屿的照片时,觉得太过神奇。
“言哥,你小时候就这么秀气了啊你妈妈长得跟你好像啊,大美女耶!“付晟屿拿着傅谨言的照片欣赏,按时间傅谨言当时应该是十一二岁,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儿童小西装,但是他身形瘦小,俊秀的小脸显得稚嫩,面对镜头眼神也怯生生的。付晟屿品评了半天。
“这沉稳的气质,跟你现在一点都没变。”傅谨言哼了一声:“你跟现在也没区别,这开裆裤很潮。”
“那不是。”付晟屿解释说,付晟屿的照片是被他妈妈拿了根绳牵着,他大概是才学会屁颠屁顾走路的年纪,脸上傻呵呵,弯弯的小眼睛,双手比耶,更打眼的是扯着两条小短腿撇开,开裆裤中间暴露无遗
“时间好神奇啊。”傅谨言把照片放在付晟屿的前面对比。
“这么一个小布丁也能长这么大。”付晟屿一愣,惊讶地脱口而出:傅谨言看付晟屿舔着嘴唇,也不知道忽然羞涩个什么劲儿。
“什么我怎么知道,我看到的啊。这么大个子杵着,187,实在难以找到那两条胖嘟嘟小短腿的影子。也能直观地看出傅谨言和付晟屿的年龄差距。1292615傅谨言以前无法预料,自己将来会被一个小十岁的小男孩的撩来撩去。虽然付晟屿已经是个大小伙儿,到了一个情感旺盛的季节。傅谨言注意到他弧线利落的下颌线上,已经长出了毛茸茸的胡茬。
“言哥你别这样盯着我傅谨言挪开视线,夕阳映得他脸色红润。
“你该剃胡子了。”付晟屿摸摸下巴:
“我没红。”
“红了。”
“是晚霞。”傅谨言否认。付晟屿笑得心照不宣。
“好嘛,都怪晚霞。”傅谨言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戏谑,转身走开不想搭理他了。付晟屿从栏杆上跳下来,蹦着追上去。
“那言哥,你以后可能要自备一片晚霞随身携带了,,傅谨言瞥了他一眼。
“为什么”付晟屿做了一个自认为耍帅的表情。
“我只会越长越帅,我保证你以后脸红的机会更多。”也不知道是付晟屿的话太直接露骨,还是今日晚霞太绚烂撩人,傅谨言在心里小小地冒了一颗烟花。但嘴上不可能承认的。
“我看你是屎壳郎戴面具。”
“昂”付晟屿听不懂。
“臭不要脸。
“哈哈哈!”付晟屿拖着傅谨言到了超市,傅谨言摸着口袋里两个钢区,眼看付晟屿往购物推车里丢了一堆食材,囊中羞涩。
“哥,这些剃须刀哪个好啊我还没剃过胡子呢男士护理区是付晟屿的知识盲区。
“你最好用剃须机,有人说剃须刀会越刮胡子越粗,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傅谨言补充道,‘主要是剃须机方便。”
“那还是刀吧,我胡子以后越刮越多,长一脸的络腮胡。付晟屿拿了最贵的。言不懂他的思维,问:付晟屿砸吧了一下嘴。
“要的就是那股男人味儿。”
“会扎人吧。”傅谨言随口的话,说出来就同悔了。
“嗯”付晟屿果然一脸惊奇,“我抓住重点了,言哥,你怕痒吗”傅谨言离他远一点。
“你语文阅读理解活该丢分。”推着满满的购物车去结账,出来的时候两只手都拎着大塑料袋,他先把一个塑料袋放地上,腾出手看了一眼手机。
“完了,言哥,我钱花完了,回不了家了,你能给我投个公交币么”傅谨言最后的两个硬币,哗啦落到了公交车的钱箱里。两个人坐公交车回到了梧桐雅苑,付晟屿跟着就往家里面走。
“你还不回去“傅谨言拦他。当然也拦不住。
“我来都来了,你都不请我进去喝口水”付晟屿把两袋子放去了厨房,然后火急火燎地找水喝。
“言哥,你家没水杯吗”
“我一个人住,平时也不会有客人,就这一个杯子。”
“你的也行。”付晟屿把他手里的水杯拿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喝完还打了一个嗝。
“水也喝完了。傅谨言暗示他。
“是哈。”付晟屿挠了挠头嘟囔,“唔实在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烦人。”1292615付晟屿绞尽脑汁。
“言哥你家缺不缺一个门卫啊”不缺啊,好吧,那我走了。”付晟屿自觉地走到了门边。傅谨言叫住他:付晟屿说着粗糙的借口:他总是这样拙劣地,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自尊心。被人放在心上,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留下来吃饭吧。”傅谨言说。
“什么”
“这个点你回家没有饭吃,外面的餐厅很贵,外卖也不健康”傅谨言越解释越乱,我的意思是你还没吃晚饭。”
“好!”付晟屿眉开眼笑坐回去。傅谨言进入厨房,煲上莲藕汤之后,开始处理一条多宝鱼,他准备清蒸,基围虾可以做油闷大虾。
“言哥,要不要我帮忙啊“傅谨言回头说:
“那我还是待会儿洗碗吧,我现在洗碗强得一匹,洗洁精都没我精。”屿坐在餐桌上等饭吃,视角正好可以看着傅谨言忙碌的身影。他们都没说话。在这个五光十色的城市,有一盏暖黄的灯,给这个小房子一份独属于他们两人的静谧。四十分钟后,傅谨言端上最后一碗排骨莲藕汤,他恍惚意识到,自从妈妈去世,他再也没有和另一个人在家里这样吃饭。以前在松木镇中学,傅谨言只当付晟屿是个搭餐的同学。而现在这样很像一个家庭。
“言哥,你现在不光抓住了我的心,还成功抓住了我的胃。”付晟屿狼吞虎咽,他这个年纪就是容易饿。傅谨言碗里多了一个剥好的虾,他抬头注视着付晟屿。付晟屿不明所以,低声说道:“我吃饭前洗手了,
“嗯。”傅谨言点头。一颗虾而已。干嘛要热泪盈眶一颗虾而已他竟然舍不得吃掉。屿以为他在忧心,安慰道:“言哥,你别担心,你爸这事儿吧~
“我不担心。”傅谨言不露痕迹地掩盖掉自己的失态。
“不过你的钱现金和金条傅谨言被他的乐观感染了。
“付晟屿,你还是坚持要读海城金融大学吗”
是啊。付晟屿肯定地点头。
“其实你不用。”
“为什么可是我费了那么大劲,才堪堪达到海金大最差专业的分数线,言哥,这个高考,我就是为了你去的。”傅谨言明白他的追求,也理解他的热情。
“但这样不对。
“哪里不对”付晟屿认真听着。。
“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傅谨言问他,“你喜欢什么“付晟屿剥出一颗虾肉,回答得不假思索。
“你啊。”
“我是说爱好,或者梦想。付晟屿一脸茫然。傅谨言提示他:“比如,篮球拍戏”
“拍戏”,”付晟屿思考道,是不是继续在演艺圈我也不确定,比如我现在喜欢上经济学了,又说不定我以后搞文学呢傅谨言倾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我人生最大的遗憾吗”付晟屿猜测:“关于你的爸爸”傅谨言摇头说:“不是,是没有继续学数学。”付晟屿停下手里的动作,陷入了沉思。
“我明白了。”付晟屿说,“你为了更快赚钱放弃数学,就好像我爷爷忽然去世,我爸为了继承家业放弃了学业,其实他自己不说,这些年他都耿耿于怀。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为了别的原因放弃表演,以后也会后悔。”
“嗯。”他其实很聪明,并不需要傅谨言多费唇舌地苦口婆心劝说。
“那我回去再好好想想。”晚饭后,傅谨言送付晟屿出了小区大门。傅谨言走着走着,笑道:你爸爸一点都不像属牛的。”
“怎么不像”言回:
“牛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老实淳朴的那种。”
“他属牛皮的牛。”傅谨言失笑,两个酒窝在路灯下阴影更深。
“那你呢”
“我属喜羊羊的羊~付晟屿说完,跑向出租车,回头和傅谨言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