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虽开了暖气,沙发上的少女身体还是蜷缩着,蔷薇色的唇瓣有些发白。
看了会儿,霍隐倏地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抬脚走向卧室里,把她放到床上。
窗外夜色渐浓,铺在落地窗前,鹅毛雪花在路灯光芒下倒映,寒风吹动树木,簌簌作响。
又下雪了。
走到落地窗前的霍隐神色沉了沉,伸手将窗帘拉起,隔绝了外面的风景。
“叮。”
手机短信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转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姜织的手机,想设成静音。
手机屏幕上端出现的短信,让他手指一顿。
[刘洋:知知你快看,外面又下雪了,你最喜欢的雪哦。]
霍隐记忆力近乎病态,看到这个名字很快搜寻到记忆。
这是他学校的一个学生,也就是那次跟姜织去食堂吃饭时,那个向她要联系方式的学生。
他没想到,他们还会有联系。
雪?
她最喜欢雪?
霍隐眼帘低垂,漆黑长睫下铺了层阴翳,瞳孔倒映着化为实质的冷意。
他最讨厌雪。
而她却最喜欢雪。
霍隐放下手机,抬起手将额角碎发撩到后面,眼神掠过床上的熟睡少女,抬脚走了出去.
寒冬的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黑云遮住了月辉星光,漆黑暗淡的巷子里积雪厚重,踩在上面的声音簌簌还挺悦耳。
直到天边泛起一抹白光,整个铺满白雪的城市才有了些人气。
一个社区保洁一手握铁铲,另一只手提着塑料桶,走在巷子口,一下又一下的把厚雪铲走。
积雪太多行人难以行走,之后还会结冰。
保洁在铲掉一堆雪后,正准备往前走两步,忽然看到积雪里露在外面的手指。
“啊!!!”
“今日新闻特别报道:2021年1月26日晚,A市南民区发生一起重大刑事案件雪地里发现一具尸体尸体为男性经法医检验尸体胃部塞满了雪块”
卧房里走出来的姜织揉了揉惺忪的眼,步伐不稳,耳畔听着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走到沙发前坐下。
霍隐端着早点从厨房里出来,在看到侧躺在沙发上的人后,平静地说:“过来吃早饭。”
姜织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许是昨晚睡太久了,脑袋晕晕沉沉的,歪着脑袋看他,“我睡的,地方是你的卧室吗?”
霍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走过来关掉电视机,继而道:“我帮你买了牙刷毛巾,在卫生间里,去刷牙。”
姜织意识清醒,仰头傻笑,“霍老师,你是想让我住在这里吗?”
霍隐面无表情:“别想太多。”
姜织从沙发下来,拖着鞋往卫生间方向走,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笑盈盈地道:“你要等我一起吃哦。”
说完她背影消失在转角。
霍隐收回目光,往卧室里走。
在看到卧室床上的被子散乱随意丢着的时候,他抬起手盖住了半张脸。
就应该让她在沙发上睡一晚。
将被子铺好后,霍隐才走出卧室。
一顿早饭用完。
霍隐当场送客。
“我送你回去吧。”
姜织还不想走,男人炒的菜那么好吃,都不用点外卖。
她回去后,又要回到点外卖的时光了。
“呜呜,人家牙还没好。”她小声地哭泣。
假哭技术满级。
霍隐一眼看穿,视若无睹:“今天我有事需要去一趟外地。”
这下姜织没有要留下来的理由了。
“好叭。”她眨了眨眼,瞅着他道:“谢谢你,霍老师,昨天到今天我都很愉快。”
“还有。”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很高兴能拥有你的很多第一次。”
煮面、在他卧房睡觉。
霍隐:“”
他眉角青筋暴起,伪装完美的一张脸差点碎裂。
霍隐极力遏制住,一字一句地道:“我赶飞机。”
姜织也不逗他了,听话地拎起包,跟着他离开
回到快乐老家,姜织例假跟着一起来了。
这具身体,有经痛!!
痛得死去活来的姜织还要去外面买姨妈巾,家里的不够了。
她裹得更厚了,不敢让寒气侵入身体,不然经痛就更痛。
她拿起手机导航附近超市的位置,因为这些天下雪,马路虽然用盐融化,但易滑难走,她叫了半天的的士,都没等到。
只能靠着双腿走去。
“七哥,能给我个疼痛消失吗?”姜织抱着肚子,背脊微微弯曲,脸色好似比地上的雪都要白。
777:“本系统没有那个功能。”
姜织实在受不住,“那来个姨妈消失可以吗?”
777:“这个功能也没有。”
姜织流泪了,“要你何用。”
777:“”
总算走到超市门口,买了袋卫生巾后,姜织拿起手机导航药店。
这么痛,她都快熬不住了。
要买镇痛药。
导航也有毛病,弯弯绕绕,她都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姜织忽地停下了脚步,仔细地听着后面动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吓人。
姜织抿了抿干巴巴的唇,问777:“是反派在跟踪我吗?”
777:“不是。”
姜织疑惑,那是谁?
从前面拐角处一路过来,身后那个人就一直跟着,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似乎在等机会对她下手。
777解答了她的疑问,“你的长相容易吸引变态。”
姜织流泪了,长得美,也是一种罪过。
余光掠过身侧的巷子,姜织蓦然撒开腿往里面跑了起来。
进入迂回曲折的巷子,外人走很容易迷路,姜织亦然。
她拐了五六个弯,找了个隐蔽的缝隙躲了进去。
过了没多久,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回寻找,慢慢走远了。
姜织没有离开,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亲爱的霍老师拨打了电话。
快要挂断时,那边才接通了。
“喂?”
姜织压低的声音颤抖透着恐惧:
“霍、霍老师救救我。”
那边快要登机的霍隐闻声,脸色一沉,“发地址给我。”
把地址发给男人后,电话一直保持着。
霍隐在那边安抚她的情绪,让她冷静,别怕。
过了不知道多久,姜织站在缝隙间,双腿都酸了,想换个姿势站时,缝隙外忽然挤进来一张扭曲丑陋的脸。
那张脸布满痘印坑坑洼洼,沟壑蔓延,鼠目一般的眼细小浑浊,神色垂涎、贪欲,伸着舌头舔了舔嘴,紧紧盯着她道:“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