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成王败寇

金光喷薄，交织出一条绚丽的轨道。

宛如龙吟，箭矢周围缭绕着金色的波动，仿佛火焰熊熊燃烧，直冲天际。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金芒瞬间撞上了白色的罩子，爆发出惊人巨响。刹那间，天地一片空灵，安静到死寂，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牢不可破的乾坤逆转大阵犹如被金芒侵蚀一样，龟裂的一道道裂痕。

裂痕犹如蛛网般四散蔓延，咔咔不断，这时候众人才听觉回归，耳膜嗡嗡作响，刺痛得头昏脑涨。原来刚才不是没有声音，而是爆炸声太过猛烈，已经超过了众人的承受范围。

夜倾寒脸色陡变，瞬间苍白，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乾坤逆转大阵是用他的血激活，和他息息相关，如今却被破了，反噬之力毫无保留地到了他的身上，顿时承受不住。

破阵的一刹那，一抹身影已经闪电般到了夜倾寒面前。

犹如魅影一般，快得让人看不清，幽蓝色的寒光带着曼妙的弧度，却锐利森寒，直朝他斩了下来。

夜倾寒眼瞳暴缩，浑身犹如刀割，哪里不知道是楚怀殇？

他一声暴喝，飞快地祭出擎天剑，险险地挡在头顶。

铛！

两剑相击，幽蓝色的剑芒如海啸般顿时压过了黑色的火焰。

夜倾寒手腕震得剧痛，擎天剑几乎脱手飞出去，星星点点的火花飞溅，激射在他眼中，顿时惨叫起来：“啊——”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却飞快地站了起来，抓着擎天剑疯狂地挥舞，不让任何人靠近。黑焰缭绕，状若疯癫，吼声和惨叫交织在一起，还没两下，顿时又被一股强劲的波动冲击在身上。

一口鲜血喷出，夜倾寒几乎痛得站不稳，他的整个胸骨都碎裂了。

萧清羽又惊又喜，原本以为楚怀殇和夜倾寒实力旗鼓相当，没想到他已经强到了如此境界。就算刚才不动用弑神弓，他也能凭借自身之力破开这大阵吧？

一想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此天才横溢，她就满心欢喜，唇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楚怀殇，你敢偷袭朕！朕要杀了你！”

夜倾寒疯狂地嚎叫着，乱挥乱舞，一只眼眶已经血肉模糊，变得狰狞可怖。

他不顾一切将所有的护身灵宝通通扔了出来，轰鸣不断，各种烟雾缭绕，火光阵阵，还有一道金光像茧子般笼罩着他的身体，密不透风，无人能近。

不远处，楚怀殇眼神冰冷，漠然地看着夜倾寒。

这个垂死挣扎的男人即便到了这一刻，也依旧狂妄暴虐，不肯认输。他满脸狠意，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仿佛要杀尽一切反对的声音才消停，从来没有一刻知足。

“清羽，当心被波及，站远点。”没有转头，楚怀殇柔声地提醒。

他手握游龙九天剑，直视着前方，目光坚毅而凝重。身形挺拔颀长，宛如万年苍松一般傲然挺立，桀骜难寻。

冷然的目光只有落在萧清羽身上时，才会有一闪而过的柔软温情。

所有的禁军都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凶兽们也充满了畏惧，一时间忘了继续攻击。只有夜倾寒依旧在发疯，像个垂死挣扎的败军之将，依旧不承认大势已去。

“没事。”萧清羽淡淡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转头看着赤月，那惊天的一箭射出，他依旧站在原地，握着神弓警惕着前方。虽然气息弱了很多，但比起她而言，至少还有再射一箭的能力，不愧是上古神将。

萧清羽一步步朝夜倾寒走去，赤月步步紧随，犹如最忠实的护卫。

“夜倾寒，交出最后一个魂魄。”

“贱人，你这贱人……”

夜倾寒缓缓地抬起头，满脸血污，俊美贵气的容颜彻底掩盖，犹如邪魔般恐怖。

他撑着擎天剑，大口大口地喘气，仅剩的一只独眼中充满了恨意和疯狂：“早知今天，朕当初就该将你的魂魄交给仙君，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不然哪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你想毁了朕的基业，毁了朕的一切，盛云心，朕要杀了你！”

话刚说完，夜倾寒冲着萧清羽狠狠地挥剑，她却早有防备，闪身躲开。

与此同时，赤月面无表情，再次张弓，毫不犹豫地对准了夜倾寒一箭射出。

轰然炸响，夜倾寒惨叫一声，身上爆发出一团血花。即便他躲得再快，也逃不了赤月的一箭，整条腿被射成粉碎，倒在地上垂死挣扎。

不远处，宁烟雨竭力抬起头来，眼神闪烁，终究没有出手。

她唇边一道血痕，发鬓凌乱，内伤并不重，但浑身灵力却被大阵吸收了一大半。还有她对夜倾寒的希望、爱意、倾慕……全部被他刚才那些话搅得支离破碎。

将一切希望倾注在这个男人身上，终究是失败了。

为什么她就这么倒霉？

看着楚怀殇站在萧清羽的身后，那细心呵护，满眼只有她的温柔神情，宁烟雨深深地嫉妒了。她堂堂九品乐神，不比任何女人差，为什么她连一个关心爱护她的男人都找不到？

一柄剑对准了夜倾寒。

“清羽的魂魄，你交不交？”楚怀殇冷冷道。

夜倾寒浑身一震，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僵硬地抬头。

他缓缓地探手，一摸腿上，满手的鲜血，混合着烂肉碎骨的残渣，痛得浑身又抽搐了一下。

“好、好……朕给你们……”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甘和狠意，夜倾寒倒在地上，满嘴都是血，极其虚弱：“没想到朕会有今天，是你们毁了朕的一切。朕想一统天下，流芳百世……通通被你们毁了……”

萧清羽满脸厌恶地道：“就你还想流芳百世？遗臭万年还差不多！”

“你们懂什么？天下太平自然会需要有人牺牲，七国鼎立才是战乱的根源！只有七国合一，才能令行天下，太平长盛，这才是正统！”

夜倾寒费力地说着，不断地咳出血沫，却依旧不改他的初衷：“只是朕败给你们了，成王败寇，说什么也没用……你们永远不会懂……”

冷笑一声，萧清羽漠然道：“夜倾寒，你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改变不了你发动战争的事实。你根本不是为了黎民百姓，更不是为了天下太平，而是为了你的私欲，为了得到一个个的魂魄！”

“别再废话了，赶紧交出最后一个魂魄，不然我一剑砍下你的头。”

满脸颓败之色，夜倾寒重重地垂下了头。

“好！朕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