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
看见田籍一拳定住东陵方相氏,王孙幸感觉难以置信。
他牺牲了过半精锐武卒,才勉强稳住的方相氏,田籍只用了一拳,就彻底搞定了?
那刚刚为什么不早些用?
非得等到他支持不住的时候,才亮出此招?
“莫非,他是故意让我麻痹大意,好趁机获胜?”
这一瞬间,王孙幸心中充满了不甘、屈辱,以及因为先前姬绫与对方的亲昵表现,而难以抑制的嫉恨。
“不对,田博闻区区秩三游者,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孙峻野!一定是孙峻野暗中作弊相助!”王孙幸感觉自己看穿了真相,“否则眼前诡异的状况根本无法解释!”
此时王子夷乌的大军已经夺下了城墙,顺利杀入城中,一路势如破竹。
按照王子夷乌战前的提醒,在大局已定的时候,他不介意长子为了获得婚约,搞些不见得光的手段。
“既然是你先作弊,那我就别怪我无情了!”
想到这里,他当即带着手下,冲向东陵。
途中又收拢了不少城头的士兵,聚集了上百人。
……
另一边,田籍的拳头,还紧紧贴在方相氏的黄金面具上。
刚刚千钧一发之际,他仗着自身有纯气护体,行险一搏,试图延缓对方步伐。
最后果然成功,甚至可以说是超出预料地成功。
因为一拳击中后,方相氏不但立即停下了脚步,甚至原本对他的敌意,也很快消弭一空,进入了浑浑噩噩失去目标的状态。
“看来我这压缩纯气,对方相氏这种灵智不高的镇墓异兽同样起作用。”
这个发现让田籍相当振奋,因为这意味着他的“纯气之手”适用性又拓展了。
当然,方相氏毕竟是秩四层次的异兽,这导致他手中的压缩纯气消耗得非常快,每过十息,就要耗掉相当于一个指节的压缩纯气。
也亏得他自身纯气积累浑厚,才能经得起这样的消耗。
这时候,王孙幸带着上百兵卒气势汹汹冲到东陵下方,见田籍还在与东陵方相氏僵持不下,立即下令士兵结阵攻来。
当然,王孙幸口头上喊的是帮助田籍脱困,但田籍岂能不知对方意图?
于是下一刻,他猛然松开手,而后御风飞到了方相氏身后。
没有了“纯气之手”的牵制,方相氏立即恢复了神志,随着一声狂暴长啸,已经沉寂多时的东陵方相氏再度冲锋,秩四的威压肆意爆发,根本不是普通士兵能抵挡的,瞬间跪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至于有秩的梁武卒,也在方相氏的冲击下,也很快崩溃。
数息之后,方相氏就已经冲到王孙幸的面前,长戈猛然凿下,后者躲闪不及,被横扫出数丈之远,喷血不止。
“不好意思,一时失手,王孙没事吧?”
此时田籍再度飞临方相氏身上,一掌稳稳地摁在后者头顶,于是方相氏再度安静下来。
“田博闻,你……!”
偷鸡不成,反而伤了自身,王孙幸又惊又怒。
只是此时他身边士兵死伤惨重,连带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反观田籍那边,墨烟已经提剑来到他身边,更别说还有一头随时暴走的方相氏。
显然已经无法力敌。
“田博闻,你既然有此奇术,何不将冲入城中的另一头方相氏也制伏?”
我要是进了城,怕是再难出来了。
田籍心中冷笑,嘴上无奈道:“我这招必须一刻也不能松手,否则刚刚那一幕就是教训。制伏一头方相氏已是极限,至于城里那一头,恕田籍爱莫能助!”
“可恶!”
王孙幸怒目而视,偏偏对田籍无可奈何。
这时候,一名校尉冲冲而来,对王孙幸急道:“刚刚一头方相氏冲入城中,城中守军趁我们忙于应付,点燃了烽燧!”
“怎么……”
王孙幸原本想指责对方为何犯了这样的低级失误,不过他立即想起,那头方相氏正是他为了阻碍田籍换剑,主动放弃阻拦的的。
只好悻悻然地闭嘴。
这时校尉又道:“此地四通八达,敌军增援旦夕可至,王子命少主赶紧整理城防,准备御敌。至于……”
校尉瞥了一眼边上的田籍:“至于婚约之事,王子说等战后再议。”
王孙幸虽然心有不甘,但父命难违,只能作罢。
“就让你再嘚瑟几天……等此间事了,我立下大功,再来收拾你不迟!”
……
两日后,梁王宫。
一名容貌美艳的中年妇人,正匍匐在王座边上,对座上男子如泣如诉:“大王,妾听城中议论,说王子夷乌此番兴师动众,扬言要扫除大王身边奸佞小人。首当其冲者,便是妾母子还有上将军!”
“扫除奸佞?那逆子分明是想连寡人也一同扫除!”
梁王冷哼一声,一边用手抚慰花容失色的爱姬,一边问左右侍卫道:“那逆子到哪里了?”
“据卷敷将军回报,还困守在双陵关中。”
“王畿附近的卫戍部队都去增援了?”
“昨日已经开拔,不过卷敷将军说,王子夷乌麾下似有齐人兵马,为防有诈,还是留下一部,由他亲自镇守都城。”
“那逆子还勾结齐人?”梁王脸色微变,“齐人来了多少?谁为将?”
“齐将身份暂未打听清楚,但卷敷将军保证,齐人不会超过三千之数!”
“哈,才三千人,够干什么!”
这下梁王彻底安心,对众人笑道:“卷敷将军是上将军的侄儿,家学渊源,有他镇守都城,寡人可高枕无忧矣!”
左右皆轰然称是。
不过美艳妇人,也即狸夫人却还是有些不安:“双陵关毕竟距离都城不远。如今上将军倾举国之兵远征在外,卷敷将军可用之兵不过两万,当真能挡下夷乌这三万乱兵吗?”
“爱姬这话却是问反了!”梁王失笑道,“你应该问,夷乌那三万之兵,能否挡下寡人禁暴救乱的‘义兵’!”
“义兵?可妾听闻王子夷乌也是扬言兴‘义兵’?”狸夫人虽非兵家之人,但久伴梁王身边,又交好上将军卷滂,多少有些见识。
便见梁王嗤声道:“他若不管双陵关,挥师直取都城,这‘义兵’的名号尚可维持。”
“可他偏偏选择先取双陵关,那这‘义兵’的名号,可就没了。”
“这是为何?”狸夫人好奇道。
“因为这双陵关下埋葬的上古王者,是我梁公族的一位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