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曹

目光短暂的放在齐越身上。

齐越此时身旁已经是换成了两个锦衣卫暗线，三人乔装成经商之人，准备进入宁波府。

这里部署着防御倭寇的重要卫所，也是江南势力代表地盘之一。

“曹叔，来人了。”一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小娃娃着急忙慌的跑到一人面前，激动的说道。

“奶奶的，可算来人了！兄弟们，抄家伙。”

在此人的带领之下，约有三十个汉子，拿起大刀、锄头、石块等武器，脸上用一块破布遮掩便快步冲了出去。

官道上。

“大人，为何不多找几个人手啊。这年轻人少、又穿着华丽活脱脱等着被抢啊。”一人面色不悦的低声道。

齐越也是不恼，当初根据他的要求，除了一些重要的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外，大部分暗线都是只认识他的笔迹。

耐下心来解释道：“上面有令，调查卫所军队情况是最重要的，那么其余民生、信息也顺便收集起来才是下属的远见，这样下来总给上级惊喜，升官自然会快啊。”

“大人，说句难听的。当初小人就是为了解官瘾，才加入锦衣卫的。结果进来快五年了，接到的命令就是蛰伏、蛰伏、再蛰伏。要不是看到您的手书，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一人苦笑着埋怨道。

“无妨，既然我来了，就意味着锦衣卫的春天要来了。好好干，争取把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到时候我再给二位兄弟美言几句，奖励不会少的。”齐越赔笑道。

“我这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

“逮！来者止步！”说话间，几块巨石、粗木突兀的横在了官道中央。

“果然如此啊。”那二位暗线虽然恼怒于齐越当初的抉择，但面对劫匪，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抽出刀来准备以死相搏。

眨眼间，陆陆续续出来二十余人将齐越三人及其马匹上面的商品牢牢围困住。

当齐越看到了领头汉子那浓浓的抬头纹以及那口豁牙黄牙，顿时高声说道：“好汉饶命，这艰苦时期大家都是为了一口饭吃，我们配合！不必害人性命。”说完做个表率，直接把刀扔在脚底，并一脚踢到一旁。

这样的转变，让二位暗线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确定该不该投降。

齐越作为锦衣卫的指挥史，所有暗线的样貌可是都有素描的。所以根据特征他十分确认对面那汉子就是自己本次的目标，百夫长老曹。

只不过意外的是为何对方现在落草为寇了。

老曹等人见状也是颇为意外，但对方愿意配合自然是更好。

“绑起来，然后跟他家族里索要赎金，这样的有钱人不榨干了，都对不起自己。”

随着老曹的命令，众人欢呼起来，一拥而上将仍然准备负隅顽抗的二位暗线以及早已投降的齐越绑了起来。

对于齐越而言，也是惊讶于对方的胆量。不客气说自己的武功当属大明前五，对方这一群营养不良的汉子居然还敢贪得无厌，要不是自己也想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曹这样的行为只能换到自己的愤怒。

当齐越跟随老曹众人走至半路，又来了十余人。

“哟，大人这是还埋伏了一手？”齐越惊讶道。

“废话。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老曹骄傲道。

很快，众人进入了一个破败但是整洁的小村里面。

“压下去，分别看守啊！老子要一一审讯。”老曹大手一挥，直接命令。

齐越对于老曹这人是越来越满意，不仅胆大心细而且有脑子，分开关押才能确认自己这伙人到底有多少钱，以及能榨出多少钱。

齐越欣赏的眼神，让老曹心里有点毛毛的。

“你是领头的吧，你跟我进来吧。”

看着简陋无比的‘审讯室’，以及墙角的杂物，都告诉被关押者这里是房屋临时改造的。

“兄弟，看你刚才表现那么好。直接说吧，你叫什么，然后你家里能出多少钱来捞你，然后家里住址说一下。”

老曹拿出纸笔准备记录。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齐越作为锦衣卫指挥史，对于审讯技巧而言，堪称大明第一。

第一份自白的材料会用来判断被审讯者的态度如何、口风如何、以及初始材料。

随后会加入恐吓、酷刑。

这个阶段，也不问任何问题，就是打。打到筋疲力尽，对方精神涣散，然后再次开始问。

只要有一处地方与第一次交代的不同，那就又是一顿毒打。

如果要是完全一样，只能证明对方是个硬茬子，经历过这样的特训，所以更需要直接动手。

一般得到一份真实的口供，锦衣卫要经过4-5轮的验证。

避免‘孤证不举’的情况发生。

当每一份口供都差不多的时候，才是第一阶段完成，然后断粮给水来一轮，断粮断水又一轮。

三轮之后的最终口供，才是真的口供！

老曹现在笑呵呵的就是为了降低齐越的警戒心，为了后续做铺垫。

齐越淡然盯着老曹，然后浅笑道：“老曹，我是指挥史。地址是帝都锦衣卫府。你熟悉不？”

“暴露了？！”这是老曹的第一反应。

可是随后他才想到，自己已经快十年没有给上线传递消息了，别的势力没道理这个时间点突然挖到自己。

于是脸色一变，警惕的问道：“我的上线是谁？”

“城北破庙佛像底座。”齐越轻声说的话，瞬间让老曹放下了一点戒心。这就是他传递信息的方式，根本就不是与活人见面，自己的小套路被人轻易识破，倒是让他有些害羞。

“大人，别怪罪啊。”老曹说完，但是也没有丝毫想要松绑的意思，显然对方还未取得自己完全的信任。

齐越能做到这个位置，只为皇帝负责，自然有着极为出众的记忆力。

于是把老曹如何加入、传递过的所有信息一一简述出来。

“哈哈哈，都是误会、误会啊。”老曹连忙上前松绑，一脸的谄媚。

“你先去告诉下你手下人，别把自己人给伤到了。”齐越命令道。

“是！”

不到半炷香的时候，老曹端着茶水，重新回来了，“大人，都办好了。”

“时间紧任务重。那些虚头八脑就算了。你什么落草为寇了？”齐越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大人，我可不是寇啊。在官府档案里，我还是宁波府卫所的一名百夫长。只不过就是快一年没发饷银了，自己和兄弟们寻点钱花花。”老曹搓着手，讪笑道。

“那怎么在这个村里当落脚点？”

“找个身份掩护一下嘛。”

“武器为何如此简陋？”

“好武器打倭寇用啊，而且就是一个劫道，全拿官制大刀长戬不也暴露身份嘛。”

几个简单的问题，让齐越对老曹充满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