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讲,不熟练是真的不熟练。
毕竟临时抱佛脚,能很顺溜地使用燧发枪是不太可能的。
这就导致很多都打偏了。
但幸运的是,所有敌人都堆在了一起,就算是瞄着人,打到了马也能造成足够的杀伤。
而不少精明的草原骑兵,已经试图在寻找进入到周围建筑物的门了。
……
第二波燧发枪也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第一波退下去,第二波赶紧上前,命中率依然不高。
不过两波下来,也打死打伤了几十个人了。
最主要的是,连续的枪声对下面马匹在心理上还起到了极大的恐吓作用。
第三波燧发枪很快就上来。
……
“啊啊啊!”
“嘶嘶嘶!”
无数草原勇士为了生存,不得不挥刀看向自己视为己出的战场伙伴。可现在的局面,一旦被连续踩踏,就算侥幸不死,也基本难逃断骨折筋的下场,一样还是等死。
此时的朱翊钧在城墙之上已经接过了指挥大权。
“弓箭手准备!”
朱翊钧注意到城墙上方的压力在减少,而脚下的城门处已经传来了破城的声音。
一时间,朱翊钧是心如急焚。只求快速肃清城墙上的敌人。
战鼓声越来越密集了,巴儿速孛罗目光中透露着残忍。
和中原的守城不同,草原上没多少石头,打到现在,双方已经不可能出现用石头往下砸了。
一通鏖战!
……
巴儿速孛罗看着天色,哀叹一声。
“鸣金收兵吧。”
“是!”
一个时辰之后,巴儿速孛罗看着挨了一刀的大皇子米格尔,鼓励式的夸赞几句。
可是又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自己的二皇子洛伊尔前来拜见自己。
于是起身往陷阵营的方向走去。
“其木格,陷阵营伤亡怎么样?”巴儿速孛罗关心道。
“回可汗,我们沿着破开的城门冲了进去,并在二皇子的带领下,成功击破了守候在那里的一万敌军,可惜对方在巷子两侧的建筑物里埋伏了大量的火枪手,导致我们的马匹受惊……”
巴儿速孛罗闻言,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洛伊尔他?”
“二皇子战死沙场了。”其木格羞愧的低下了头。
巴儿速孛罗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明日攻城,陷阵营当为先锋。”
这道命令,就是宣告了所有活下来的陷阵营士卒的死期。
但其木格也没有抗争,而是认命般的点点头。
“是,可汗。”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这一夜,巴儿速孛罗怎么都睡不着。
心里盘算着,汉人从古至今就擅长守城,如今有多了大量的火枪,自己的人数也没有明显占据优势,而粮草也不足了。
就算是撤军,也没有地方撤了,因为后路被朱翊钧给掏了个干净。
外加自己那么的媳妇、孩子都丧生在了这支明军的手里,他巴儿速孛罗身为草原雄主,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但是打,也不能蛮干。
巴儿速孛罗自认为也算是摸清了大明皇帝的脉门。
于是当天夜里,巴儿速孛罗就派了一个使者,打算进去以谈判的名义摸摸底。
反观归化城内,经过今日的守城,城内士气大振。
而且土默特部、内喀尔喀部,和明军的一顿配合,双方之间的一些隔阂也被打消了不少,甚至晚上还出现明军和这俩部落的人闲聊的场面。
自认为有功劳的洛沐悄悄跟朱翊钧说:陛下,鞑子永远是鞑子,不能跟鞑子走太近。
而朱翊钧是这样回答他的: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压制住,慢慢消灭,然后再把潜在的威胁逐个击破。
洛沐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听皇帝这意思,似乎有些复杂。
反正他没有听懂,但就是觉得皇帝讲的很对。
顺义王连忙跑倒,恭声道:“陛下,巴儿速孛罗派使者来了。”
朱翊钧一听,道:“朕就不见了。”
他可不想让巴儿速孛罗知道大明天子在城内。
“那臣该如何?”
“你就说要议和没问题,但你得跟大家伙商量商量。”
顺义王听得一脸懵逼,可以议和?
皇帝居然要议和?
见顺义王似乎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朱翊钧解释道:“答应他议和,但拖延时间,总之城门就是不开。别忘了,他们手里的粮食不多了。即便今天死了不少人。”
顺义王这才明白了朱翊钧的意思。
于是顺义王去接见了巴儿速孛罗的使者,巴儿速孛罗的使者在顺义王面前声泪俱下,表示当初的俺答汗(初代顺义王)也是成吉思汗的血脉,大家都是黄金家族的后裔,何必刀剑相向呢!
切勿中了明朝人的奸计啊!
顺义王表示他说的很有道理,关于议和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使者且暂时回去等等消息哈。
得到这个回答,使者还是蛮高兴的,顺利出了城,回到营帐,把结果告诉给了巴儿速孛罗。
巴儿速孛罗听后皱了皱眉头,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相信这个答复了。
于是第二天,巴儿速孛罗还真没有攻城。
第三天也没有,直到第四天,使者跑去城楼下表示要见顺义王。
顺义王到城头见了一下使者,说道:使者,你再等两天,那些首领这两天病了,等他们病好了我就召集他们。
使者脸色有些难看,心里道:难道我被顺义王给耍了?
为了回去不被巴儿速孛罗臭骂一顿,使者对巴儿速孛罗道:“大汗,顺义王明日便给我们答复。”
听到这个回答,巴儿速孛罗是相当的不满意,什么叫明天给答复?
这怎么感觉像是在拖延时间?
但巴儿速孛罗心中已经开始有一丝丝担忧了,因为经过这几天的拖延,自己手里的粮食确实已经不多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
次日清晨,巴儿速孛罗再次组织起对归化城的进攻。
城内的朱翊钧等人心里还有些可惜。
“这个巴儿速孛罗还是反应过来了,要是再拖延上三天,他们就不攻自破了。”朱翊钧淡淡的说道。
“即便如此,陛下的计策依旧成功了不少,这几日的休整,已经上活下来的新兵蛋子,彻底消化了。”李贺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