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反间谍网

朱由校要娶一个喂奶的婆子当王妃，丢的是他自己和祖宗的脸，他都不在乎，朱由检也就不在乎了。

送走朱由校，朱由检来到养心殿见骆思恭。

刚一落座，直接问他：“事办得如何了？”

“回陛下，人手都已安排妥当，只要陛下一道命令，臣既飞马传书。”

“先不用急着动手，都是朕的叔叔伯伯，让他们过个好年吧。”朱由检揣着手,“对了，东北那边儿怎么样了？”

“臣已派出细作，犬子养性已亲赴辽东监督此事。”

努尔哈赤爱玩间谍，朱由检就跟他玩反间谍。

努尔哈赤的情报总管是降将李永芳，这是有史料记载的，早在赫图阿拉之战前夕，明军就在辽东抓获四名奸细，奏本上写的是：

‘有供李开芳自开原差侦铁沈若干兵者，有供奴酋造船甚多，将运载钩梯由河路攻城者。’

被抓到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李永芳在多方布置眼线，有的派往城堡，有的在交易市场，有的到海陆交通要道，甚至直接派人到北京长期居住搜集情报。

这些间谍均为秘密派遣，如果不被对方破获，将很难发现，正因如此，后人只能在万历晚期和天启年间的实录以及明代官员的文字中，发现一些后金间谍被破获的记述。

其中，以李永芳派遣和控制的记载为多，但要论玩间谍，骆思恭才是专业的。

骆思恭甚至能把间谍派到扶桑去，有记载被他派去扶桑的人里，最出色的是早年的锦衣卫名色指挥使史世用，他在扶桑串通当地华人为大明弄到了大量情报。

汇报完东北近况，都不用朱由检提问，骆思恭继续进禀：“陛下，臣也派人去扶桑打探了下消息，眼下扶桑四岛的共主是德川秀忠。

此人早年被其父到丰臣秀吉处为人质，丰臣秀吉对其甚是喜爱，将自己名字里的秀字与其共享。

丰臣秀吉死后，德川家康起兵征战，秀忠在战争中展露才能，得以接任将军，此人有才能，但与其父一样，与扶桑天皇不合。”

朱由检手里把玩着玉扳指：“此人政治手段如何？”

“此人反对西方天主教，彻底根除农民中的天主教徒，令所有外国船只不得在扶桑大名的领地内通商，只能在长崎和平户从事贸易活动，我大明船只则不受此规定之限制。

他还禁止西部大名拥有载重500石以上的大船，却发一些朱印状给与德川家关系密切的京都一些少数豪商。

即使这样，西部的一些大名仍然在私下与我朝商人经商，以求壮大经济实力，得到先进武器，德川家对此感到不安。”

“也就是说，西部大名们存在反抗德川家的可能？”

“正是。”

“多派精干校尉扮做商旅跟西部大名们交好，另外武器什么的，可以以走私的名义适当卖他们一些，还有德川秀忠和那个扶桑天皇，派人到他们身边去，以后朕有的大用。”

“是，臣这就去安排。”

“朕再给你推荐个人。”

朱由检用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一份压在最底下的折子递给他，“前些日子，都察院御史崔呈秀弹劾国子监生汪文言，监守自盗、勾结内庭、拉拢朝臣。

朕看后觉得这汪文言是个人才，去扶桑的人里可以算他一个。”

一个犯了事买学历进京的家伙，能跟一堆国家常委、部长们交朋友，这份交际能力不去做间谍，都可惜他这个人了。

骆思恭郑重其事接过折子后，转身离开。

……

过年，指的是农历的一月一日，也就是大年初一的2月1日

因宫中开支大幅削减，今年皇宫里可没多少过年的气氛，经司礼监请，朱由检给宫眷、宦官们赏了葫芦景补子衣。

准许宫中多蒸点心，存储猪肉，根据皇宫以前的规矩，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七，宫中每天都在乾清宫前燃放花炮，只有遇到大风天气，才会停止半天，或者一天。

现在鞭炮什么的也都停了，宫中也没有像往年一样设鳌山灯、扎烟火，更没有赐节礼钱。

要按照往年的规矩办，皇帝过年比不过年的时候更忙。

对于过年朱由检只是草草应付，就连祭祀，他也只是带人过去上柱香就回宫了。

回到宫里，去给郑贵妃拜年这事他是怎么绕不开的，让刘若愚去换魏忠贤来，带着魏忠贤来翊坤宫。

大年初一一早，郑贵妃，不，确切的说是福王太妃就换上盛装，坐在翊坤宫等着朱由检来拜年。

根据古代的规矩，皇帝崩逝后，有儿子的妃嫔随其子封号尊封为王太妃，随其子迁居封国，无子者则尊封为皇太妃。

郑贵妃有朱常洵这个儿子，就得随他儿子的封号，所以她是福王太妃。

“孙儿给奶奶请安。”朱由检把姿态放得极低，进门便拜。

郑幼薇站在郑太妃身后为她捏肩，已经替他暖过场了。

“皇上辛苦，快请坐吧。”

郑太妃心里不高兴，却不能表露在言语上，朱由检已经坐稳皇位，皇位已经不是她靠着后宫的一点手段可以左右的。

朱由检落座后，她就开始发难：“皇上万乘之尊，诸事缠身，过年的时候还能想起奶奶，属实不易啊。”

“奶奶说的哪里话，诸事缠身不假，但孙儿也不敢忘了奶奶。”

“既然想着奶奶，那答应奶奶进位太后的事为何还不办啊？”

“奶奶，这是大臣们不答应，孙儿要是执意给您封太后，群臣就得再来逼宫。”

“他们是臣，你是君，先帝晚年就是看中了你天资聪颖，又有主见，这才把皇位传给你，让你要不要重蹈先帝的覆辙，你居然也被臣子钳制，看你如何向先帝交代。”

这时魏忠贤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哎呦，太妃娘娘哟，您可别怪皇上了，皇上只要一提这事就有人出来反对，不瞒您说，这大过年的还有人上书让您迁居封国的，都是皇上在替您压着呢。”

朱由检拍桌而起：“你说这些干什么！”

“是是是，奴才失言，奴才自己掌嘴。”

“滚出去。”

“哎。”魏忠贤知应一声，滚出去了。

朱由检站到郑贵妃身前一拜：“奶奶说的对，孙儿不能受人钳制，孙儿向您保证，等过完年一定给您一个惊喜！”

这么容易就松口，郑太妃反倒不信了，“皇上此言当真？”

朱由检信誓旦旦：“孙儿可以向先帝在天之灵起誓！”

“那倒不必，你有这份心就行，那奶奶就得着皇上的惊喜了。”

朱由检重重点头：“奶奶等着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