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九霄天

[新]

第二日，天刚微亮，胡将军领着一队人马到来，城外数千人等蓄势待发，只待将令。

“此去万京，经岭南，过中郡，苏秦等地，遥遥万里，数月才能到达。”那时已是九月，秋来叶落之时。

“此兵马大多是南疆徐帅麾下，”胡将跨上玄铁黑马，对宁不凡几人说道:“这些兵马大多近日要回南疆镇守，大概半月左右，我玄甲黑犀营便有上千兵马途中接应，必保几人安稳抵达万京。”

姜格捂住嘴惊讶道：“胡将军，大军跋涉耗费粮草辎重，我们区区几人何必.....”

胡将军大手一挥：“公主殿下不必忧心，此间情况我已修书禀明圣上，军备调动之事也已安排妥当，回京之事已定，几位还请先上马车。”

离去之时，有一英姿勃发之人带领数个随从到来，白衣玉冠，手持折扇，唇红齿白。

“胡总兵，我等飞鹰卫不远万里跋涉而来为救将军公主性命，怎么临走时也不打个招呼，静待数日，等我处理好江北城防之时，你我一同返回万京，我也好向督查院交代。”

胡将眼神平静，不泛波澜：“我身为圣上钦点提督巡抚，护送缙云公主返京，我自可便宜行事，你虽是领督查院密令而来，也不应过问此事，若有疑虑你可奏请京畿尚书省，交由陛下亲裁。”

孟河离苏只笑不语，这一番操作下来起码得月余，那时这位胡总兵怕是已经离此千里了。

“有点意思。”宁不凡伸头探出马车，观察着两人言行举止。觉得这两人交谈当真是暗藏波涛。

孟河离苏走至宁不凡马车面前，折扇一摆笑问：“这位，便是天机榜上那位宁钰，宁不凡？听闻宁兄素有十步一杀之名，想来也是文武双全之辈，离苏这里见过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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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不凡摇头诚恳道：“阁下认错人了，我是陈晨，陈子期，”他将腰间半残木剑拔出放在车架窗上道：“此剑清池，乃是柳村第一神异宝物，此剑可证明我陈子期之名，你看这上面刻的还有字。”

他指着陈晨雕刻木剑时留在剑柄上的姓名。

孟河离苏扫了眼清池剑：“宁公子说笑了，我已从守军将士那得知公子身份。”

宁不凡叹口气，收起清池剑，伪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神态：“想不到，我隐藏这么深还是被你发现了，果然优秀的人无论在哪都是这般耀眼，也罢，我摊牌了，我就是那位英俊潇洒才气逼人手握星辰算无遗策足智多谋世人提起皆惊叹不已的天下第一不可知之地柳村的唯一入世行走曾被不惑上境隐世高人称为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天机阁上天机榜里力压一众才子成就唯一榜首的麒麟才子十步一杀天赐者宁钰宁不凡。离苏兄，莫要向他人传扬我的威名，毕竟我只是个淡泊名利喜爱琴棋书画的淡雅之人。”

卧槽，叶辰坐在宁不凡对面，眼皮狂跳，想着这厮，怎能如此不要脸面，真是丢尽了不可知之地入世行走的脸面。真想一剑砍了他，介绍自己竟然用了这么多词汇，听着让人着实心烦。

孟河离苏傻眼了，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尴尬笑道：“宁公子....果然不凡。”

另一座马车上的姜格“噗嗤”一笑，哎，又忘了皇族礼仪风范，我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胡将向身旁兵将摆摆手：“出发。”

那兵将拱手大声道：“遵胡总兵命！”

数千人阵形不乱由前方军士领人往城外方向进发。

宁不凡与叶辰同乘一座马车，缙云公主身份尊贵独乘一架。李三思等人自认身份低微，推辞不上，骑马在两侧陪同。

马车座驾由两名护卫以上等良马驱使，动身之时，甚是平稳，宁不凡向渐远的孟河离苏呼喊道：“离苏兄，此去万京数月路程，你我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恨不能立刻与君结拜为异姓兄弟，只待京都再会。”

孟河离苏即便是见识过无数场面的人，听闻这话仍是张嘴无言，在风中凌乱，好家伙，我与你一面之交，交谈不过数句，怎么就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了？

叶辰觉得有必要找这位便宜兄弟谈谈:“宁兄能否不要逢人便一见如故，结拜为兄弟，你我兄弟二人毕竟是不可知之地出身，传出去徒增笑料。”

宁不凡伸手握紧叶辰双手，动声道：“叶兄所言甚是，愚弟谨遵教诲。”

叶辰一阵恶寒，连忙抽出双手，目带嫌弃之色。

宁不凡眼神微动，貌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叶兄，之前我与缙云公主闲聊之时，听她说天下的不可知之地有柳村，摘星楼，天机阁，听雨轩，逍遥观，只是当时话未说全。不知还有何方隐世圣地？”

叶辰听闻此话，面带怪异之色：“宁兄身为入世行走竟向旁人打听？”

宁不凡老老实实说道：“柳村避世已久，可进不可出，因此消息闭塞，许多传承皆已遗失。”

叶辰点头道：“难怪这第一圣地数百年只出了宁兄一位入世行走，原来如此。”他想了一会儿继续说了下去：“姜姑娘所说这五个皆是不可知之地，若非她是皇室中人，怕是也并不知道这些隐秘，只是遗漏了唯一的地方，九霄天。”

“九霄天？”宁不凡皱眉思索这名字为何感觉如此怪异。

“此地与其他不可知之地不同，一般圣地皆是一脉传承，似我摘星楼的剑道，天机阁的观星之道，听雨轩的琴棋之道，逍遥观的儒道。而九霄天则分为两类传承，一方为大智慧的慈悲金刚，自称三重天，而另一方却是误入歧途的堕落邪魔，自称六重天，所以此地世人称其为九霄天。”

宁不凡好奇问道：“怎么，这自称六重天的堕落邪魔莫非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

“这倒也不是，只是这么称呼罢了。我与那六重天的入世行走刑天也有几分情谊，此人胸怀热血是个仗义之人，而那三重天的入世行走名为普度僧人，虽是逢人便以笑面相迎，只是我总觉着与此人相处满是怪异难受，哦对了，三重天和六重天的人虽在一处被世人统称为九霄天，他们却各自相视甚轻，一见面便要打起来。”

至此，一幅如画般的江湖从宁不凡眼前彻底铺开，灿烂又透露出许多未知。

大燕国都，洛水城国师府邸。

大司空韩貂寺与一少年坐在假山旁下棋。

“大人，承让。”少年微微一笑将黑子放在一处。

韩貂寺细细探查，苦笑一声：“世人都只知道你仵世子阳文武双绝，却不知你的棋艺竟也这般犀利，黑子对我围追堵截，招招致我于死地。我被人称为大燕棋圣，与你下了十场，十场皆败，我不如你远矣”说罢他将白子洒在棋盘。

“琴棋之道只是小道，若是算力过人，稍作钻研便能精通，不足为外人称道。”少年神色淡然，仔细一瞧，他竟是个目有重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