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情眸子满是错愕之色地看着苏北,紧紧抿着嘴,使劲地挣了挣被苏北紧握住手腕的小手。
——结果自然是没有挣开。
而后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放慢了挣扎地动作。
苏北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徒弟,随即松开了握住她雪腕地大手。
萧若情晃动了一下被握的有些发麻地雪腕,眸子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幽怨之色看着苏北,撇了撇嘴道:
“当然,师尊收不收徒,收谁为徒,和徒儿能有什么关系?”
“就算师尊把红阁的所有女子都收为徒弟,徒儿也说不了什么。”
“”
这些话若是前些日子,是肯定不会从自己嘴中说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萧若情看着面前嘴角含笑地师尊,心中竟是没来由的升起了一丝期待。
这一世的他也许会和上一世不相同呢?
尽管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苏北看着萧若情的表情,看着微微皱起的小鼻子,眨着眼睛,突然开口道:
“有没有人说,你撅嘴生气的时候也比板着脸要好看的多?”
萧若情微微地愣了一下,被束带束缚住地玉碗轻轻地起伏着,眸子有些发呆。
嗫嚅着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自己生气也要比板着脸好看的多?
见到眼前的师尊一脸温柔的模样,眼中便是有些模糊。
仔仔细细地回想着上一世,想要将两个师尊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心中却总有着异样的感觉。
一样却又不一样。
空气中有些有些安静。
苏北若有所思地看着萧若情身上那属于剑宗弟子的衣衫,也不是不好看,但总是觉得少了些许的味道。
突然开口道:
“好不容易来一次墨城,要不要出去逛逛?”
“师尊从星月宗淘到不少钱,还是能给你买身好看的衣服的。”
“”
萧若情回过神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苏北,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剑宗弟子常服。
逛街?
这在自己的印象中,似乎是很遥远的一件事?
苏北起身,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感叹道:
“总是穿着这种紧绷绷的衣服不好!”
“没看你都小了这么多?”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小了这么多?
萧若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
——随后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
瞬间,一朵红晕爬上了脸颊两侧,猛地站了起来,气恼地看着苏北开口道:
“徒儿之前是现在用了那根束带!”
“是束带!不是衣服!”
紧咬着银牙,萧若情愤愤地攥着小手。
脑袋里终于明白,为何当时墨离看着自己眼神中,会有一抹若有若无地嘲讽之意了。
而后便是看到苏北环抱着双臂,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萧若情猛地反应了过来,自己似乎又被师尊戏弄了。
轻轻地剁了剁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境。
只是眸子中想杀掉一个人的情绪却是隐藏不住地外放着。
看着败家徒弟的眼神,苏北眉眼弯弯地笑着。
之前的败家徒弟虽然看着好似温文尔雅,一副人间清冷地样子,但是对自己而言却是少了一份烟火气,现在看,应该是和自己逐渐熟络了许多?亦或者是终于不在隐藏自己的内心?
怎么说呢?多了一种人味吧!
“以后记住不要总是板着脸!”
“多笑笑”
苏北转过头去,想了想又是补充了一句:
“为师给你买个肚兜吧,束带不能总带着”
萧若情:“”
作为东风古国八大城之一的墨城,繁华并不只是表面说说。
街道宽阔,沿途皆是酒楼食肆,青瓦淡墙,树如标枪,精致颇美,街面上行人来往如梭。
因为天色已晚,店铺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已经亮了起来。
苏北同萧若情一前一后地在街道上四处闲逛着。
大街上四处都能听得到百姓的议论声,总的来说皆是和剑宗脱不开关系。
恍惚间,还能看到一群光着身子没穿衣服,只穿个大裤衩子,在寒风中冻得嘶嘶哈哈,依旧板着脸,围着墨城的大街小巷奔跑的人。
苏北眉头挑了挑。
不禁是悠悠地感叹了一声:
“墨城的民风真淳朴啊!就连这百姓都说道做道!”
“”
而后转身便是领着墨离来到了鼎鼎大名的胭脂巷!
随便看了一下,回过头看着萧若情说道:
“徒儿,今天晚上随便挑,随便选!”
“本师尊买单!”
胭脂巷正如其名,一入其内便能嗅到漫飘地胭脂香,整个胭脂巷贯穿墨城正街南北,又因为离着红阁不远,两两相映,可谓是墨城的两大景点。
酒肆勾栏店铺林立,是有钱没地方花地闲人消遣的最好去处。
华灯初上之时,便早已经是灯火辉煌。
茶肆,酒楼,赌场,店铺,戏院都热起来,沿街处处可见背负双手的儒生,也能见到一身仙气飘飘却贼眉鼠眼可哪瞟的修仙者,也有拉着小车等候着生意,
以及涂着厚厚胭脂站于街角处招揽着生意的风尘女子,都是带着笑脸,竭力地想将路上经过的行人请进自己的井里,挣那白花花的银子。
流连于这墨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也就管不得谁的地位权势超然,目的只有一个,掏出钱水流般花出去,纵享肾体丝滑!
酒楼里的酒香,茶肆里的茶香,青楼里胭脂水粉,还有赌场和戏院里的呐喊声,绵延十余里。
看着苏北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大街中,萧若情张了张嘴,而后幽幽开口道:
“师尊对这个地方很是熟悉啊?”
苏北轻咳了一声,随后一脸肃穆道:
“熟悉?”
“这地方我陌生的很,来抓着为师的手!不然为师该迷路了”
“”
萧若情一脸古怪地看着苏北,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手伸了过去。
心中突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悄然浮起。
风并不凛冽,吹在脸上似乎还有些舒服的感觉。
随即便是自我催眠道:他是师尊,自己没有办法反抗!
自己想要杀了他就必须听他的话,麻痹他!!
——是了,就是这样子。
而后便是将心中的负罪感抛之一旁,心满意足的握着苏北的手,感受着手心传来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温度,看着来来往往地行人,眸子逐渐恍惚了起来。
一路上七拐八拐,终于两人在一栋房子旁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