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10年,庆朝方才经历一场大战而后又是天灾,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一片萧条,京都大片难民涌入,到处都是蓬头垢面的人,京都正逢冬季,天上又飘起了雪更加萧索。
“求求你,给我一点药可以吗?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
“滚滚滚!没有钱来拿什么药!滚!”
啪的一声,一个穿着破烂,身体瘦弱的女孩被扔到了街道上,发出重重的响声,也许是太过于瘦小了,女孩的额头居然渗出些血来。
扔女孩出来的伙计,看着女孩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这样的世道谁又能救谁,伙计转身就要走,谁知道女孩居然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伙计的腿。
“求求你了,给我些药吧,我娘就要死了!求求你了!”
那伙计看了一眼被抱住的腿以及那双脏兮兮的手,刚才的不忍瞬间消散。
“滚!你娘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别用你的脏手碰我!衣服弄脏了你赔的起吗?”
女孩再度被甩了出去,落在街道上,发出响声。
“吁!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是惊扰了马车里的贵人,你怕是担当不起!”
女孩的突然出现,逼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车夫凶神恶煞的看着那伙计。
“小人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请大人不要计较,饶命啊!”
车夫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怂包一般的伙计,刚要驾着马车离开,就被刚才还趴在地上的女孩拦住了路。
“求求这位大人,救救我娘,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这位大人!”
“快走,快走,我家大人不是谁都见的,莫要耽误了行程!”车夫催着女孩离开。
“不要!求求大人救救我娘!”
但女孩怎么都不走,就站在那里固执的很。车夫也是没有了办法,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眼里掠过着急。
“还不走!当心一会儿,我家大人醒了!你连命都没有了!”
“锋林,休要胡说,吓着小姑娘。”
锋林飞话刚落,就从马车里传来淡漠没有起伏的声音,随后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马车里出来一位青年,这青年一身白衣,外面罩着大氅,撑着一把油纸伞像女孩走来,鞋子在和雪的接触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女孩一直低着头,一直到一双洁白的鞋映入自己的眼帘。
“怎么?很害怕吗?”青年的声音贯入女孩的耳朵,就像是三月里里的泉水,很是悦耳。
女孩睫毛颤了一下,没有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怯生生的。青年见女孩怯生生的样子,轻笑一声,然后女孩的手就被青年拉住了。
女孩整个人抖了一下,被青年握住的手一直在打颤,想要收回去却被青年握紧了。
“脏。”
女孩声音很低,眉睫轻轻抖动着。青年看着女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毫不在意的蹲下来。
“不脏。不要害怕,我帮你。”
女孩被突然闯进视线的容颜晃了神,眼前的人眉眼好看极了,说是九天上的神君也未尝不可,此刻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柔的看着自己,眼里像是有一汪春水一般。
青年见女孩愣神了,嘴角不由的轻轻勾起。
“怎么?不想我帮你了?”
女孩被这句话叫回来,忙把头低下去,恨不得垂到地上。
“要,要的。”
女孩怯生生的样子让青年忍俊不禁。
“知道要什么药材吗?”
“细辛,苍耳子,辛夷。”
青年倒没有什么意外,站起身来,看向跪在地上的伙计,神色冰冷。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那人连滚带爬的去抓药。在这个空档,青年蹲下身子来,拿出一方洁净的帕子细细的为女孩擦净了手。
“大人,您要的药。”
青年将药接过来递给女孩,没有看伙计一眼。
“拿好了,莫要丢了。”
女孩接过药来,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青年接下来的举动噤声了。
青年将自己的大氅解开披在女孩身上,又给了女孩些银子,摸了摸女孩的头。
“希望这些可以帮到你。”
说完便扬长而去,只留下女孩一个人站在原地,抱着药材看着远去的马车。
“阮清蘅,你这是又在想自己那位小情人了!”
一个长相妖艳,穿着露骨的女孩拍了一下坐在悬崖边的女孩,和女孩并肩坐在一起。被叫做阮清蘅的女孩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芍药,你能不能不要乱说,我都不知他是谁,哪里来的小情人。”
芍药嘟了嘟嘴,似乎是不满意被叫做清蘅的女孩说的话。
“我那里有乱说了,自从我和你相识,你就总是看着这手帕发呆,不说是你的小情人是什么?”
“芍药!”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吗?我来找你是谷主让我告知你明日启程去杀了庆朝的摄政王顾珏。”
阮清蘅眉头微蹙,点了点头。
“我晓得了。”
“我可告诉你,这次你一定要小心,听说这顾珏武功极高,手下又有高手无数,你可千万小心,不要回不来了,死了倒没什么,再被留下来当暖房丫头了!”
阮清蘅本来因为芍药的担心,心里暖暖的,谁知道她越说越离谱,阮清蘅脸都黑了。
“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什么暖房丫头!”
“我这可是担心你,就你这张脸可是被幽冥谷的人嫉妒的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的,在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居然长出来这么一张清丽脱俗的脸,看着就跟仙女一样,真是让人嫉妒!”
看着咬牙切齿的芍药,阮清蘅无奈的笑了。
“怎么你也嫉妒了?那这张脸给你可好?”
“我可不要,这样一张脸若是没个庇护就是个祸害,我可没有你本事大。”
“好好好,我们芍药说什么就是什么。”
阮清蘅拉过芍药的手,笑着安慰。芍药叹了一口气,看着阮清蘅认真的说。
“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
“好。”
阮清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