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我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赶紧爬起来,打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此刻我才注意到,宽敞的院子中,居然只有我住的这么一间房子。
静的有些出奇的院子,一如我昨夜来时一般,没有任何的变化。
院子很干净,纤尘不染。
我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我妈的号码,依然显示关机状态。
想着不能再等,我转身将房门关上,打算去找我大伯问问情况。
可是刚刚走到院门口,就被一个穿着和福伯一样灰布衫的男人给伸手拦下了,“小姐,你要去哪里?”
“你是?”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我有些疑惑的问。
男人长的很普通,属于扔在人群中不会被发现的那种。
就是整个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一般,看起来,暗淡无光,活像一双……
死鱼眼。
“小姐您饿了吧?早餐马上就送来。”男人自说自话,根本没有一点要回答我问题的意思。
而从头到尾,他都是低眉顺眼的,连看都没抬眸看我一眼。
呵,有意思!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不饿。”我尽量好脾气的看着他道。
说完,我打算饶过他,出去,结果再次被拦住。
“小姐别急,您的早餐马上就送到了。”男人的语气仿佛在说我因为饿而在无理取闹一般。
我被气乐了,真是大白天的我这是活见鬼了这是。
“让开!”我忍无可忍,不客气的朝着他大吼。
可他却依然一动不动的拦着我,这次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
呵,这合着是想软禁我呀?
是谁?
福伯?还是我大伯?
如果是平日的话,没准我可以陪他们玩玩,可是事关我父母的安危,我哪有闲功夫在这里和他们搞这些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软禁戏码。
看着眼前仿佛是门神一般一动不动的男人,我知道硬闯自是行不通的。
想了想后,我立刻打开双手放到唇边,朝着外面大喊,“啊……啊啊……大伯,啊……大伯啊……我要死了,有人杀我啊……”喊完,我立刻挑衅的看向低眉顺眼拦着我的男人。
结果人家压根就没有反应,那木纳的样子,活像……
一只刚出土的木乃伊!
脚步声传来,我伸长了脖子朝外看去。
远远的,有两道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身子略有些佝偻的那个灰布衫的老头,毫无疑问是福伯。
而另一个身体笔直,却脚步匆忙的男人,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我大伯。
两人越走越近,当看清另一人的脸时,我否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
因为对方太年轻了,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不可能是我大伯。
男人肤色白皙,五官清秀却不失俊俏,抿唇间,一对酒窝犹为突出,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却又不失腼腆的感觉。
不过从他那双略有些深邃与我爸如出一辙的眼睛来看,我猜,他应该是我大伯的儿子吧。
“大早上的,不好好的休息,吵什么吵?”福伯顶着那双空洞的眼睛,朝着我站的方向不客气的吼道。
我装出一副委屈模样的抿了抿嘴:“福爷爷,他、他欺负我。”说完,我立刻饶过拦我的男人,走到福伯跟前,抱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着。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福伯被我摇的有些烦了,一把将我甩开。
“你就是玄舞?”酒窝男凝视了我片刻后,突然看着我问。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冬日暖阳一般,柔柔的。
我立刻堆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走到他跟前,朝着他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嗨!帅哥,你一定是我堂哥吧?堂哥,你能带我去找大伯吗?”说完,我眼巴巴的看着他。
福伯瞪了我一眼,正要说什么,酒窝男抬手制止了他。
咦,这是什么情况?福伯怎么会听他一个小屁孩儿的话?
怎么说福伯也是把他爸和我爸带大的人,虽不是亲爷爷,但也算半个爷爷吧。
怎么看他们两人的感觉,好像福伯像是他的小弟似的。
更确切的说,是仆人。
我看了看福伯,又看了看我这阳光男大堂哥,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骚操作了。
“你找我什么事?”酒窝表哥抿了抿唇后,看着我问。
“我找你?”我疑惑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哼……”褔伯冷哼了一声,随后指着酒窝男,“你不是一直都想见你大伯吗?这位就是你大伯玄青云。”
“啥?啥?啥?他、他、他是我大伯?”我被福伯的话惊的下巴都差一点给掉地下。
福伯一把将我快要指到酒窝男鼻子上的手拍开,不客气道,“瞧你那点小家子气的样子,一点都……”福伯的话未说完,突然停了下来。
我立刻看向酒窝男,果然,看到他在瞪福伯。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福伯明明连眼珠子都没有,怎么感觉他好像什么都能看见似的。
不过,看福伯对酒窝男那畏惧的样子,不难猜出,这个阳光帅气的酒窝男,有可能真是我大伯玄青云。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年轻?他明明比我爸大三岁的,不说比我爸老吧,但也不至于年轻的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哥哥似的。
这完全的不合常理呀这……
“你、你真的是我大伯?”我看着酒窝男,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他是我一直认为应该是小老头的大伯。
大伯盯着我的肚子看了少许后,轻声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安心养胎,不要到外面乱跑,以免……”大伯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不过神色间,却带着一股让我无法忽视的警告之意。
“那、那啥大伯?”我看着他年轻的脸蛋,怎么看怎么别扭。
“嗯。”他轻嗯了一声,在看向我时,已经恢复了明媚的笑脸,仿佛刚刚那个满眼警告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他,我莫名的想到了南有生。
初见南有生时,他给我的感觉和大伯真的好像,温文尔雅,温暖如春。
可是在他原形毕露时,却恐怖的吓人。
直觉上,我觉得他们属于一类人。
谈笑间,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