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子的作为,秦羽当即面色不悦的呵斥道:“慢着,吾在姑娘心里,就如此的不堪?汝觉得吾堂堂雁门郡守,如是想要,身边会缺女子吗?如若姑娘当真想要报恩,那便请姑娘切莫陷吾与不义”。
秦羽说完之后,便将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女子,被秦羽说的哑口无言的女子,望着秦羽的背影,轻声抽泣,整理衣物,她很懊恼,懊恼自己不应该用如此的方式去回报秦羽,她也很后悔,后悔把秦羽想成那种人,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孤傲,正直,有所作为为的人,女子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感觉。
气氛一度的凝固了起来,秦羽自知言语有些过激,说得确实有失风度,便看着轻声哽咽的女子,秦羽随即调整语气的说道:“好了,是吾言语冒失,冒犯了姑娘,既然姑娘想要报答于吾,那吾便劳烦姑娘,以后帮吾洗衣做饭可好?”
女子见秦羽妥协了,心里格外开心,她很庆幸眼前之人,没有让自己失去清白,望着秦羽,女子眼中的感激之情更甚。
半刻钟后,女子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之处,连忙向秦羽行礼说道:“小女子,但凭英雄安排。”
看着女子答应后,秦羽总算松了一口气,就目前而言,秦羽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排这位女子,总不可能真的靠道德绑架,把她那个啥了吧,如果真那样做了,下面的人将如何看待自己?退一万步说,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如果真的发生了,可能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见女子情绪缓和了许多,秦羽当即开口问道:“敢问姑娘,案上早膳,吾可食用否?”
女子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向秦羽回答道:“英雄说的哪里话,案上早膳,专为英雄所备,英雄尽可享用,倒是莫要嫌小女子厨艺不精。”
听完女子的话,秦羽便开始动手吃了起来,毕竟吃完这一顿,又得要往雁门走了,路上除了干粮,很难在吃上新鲜的饭食。
秦羽边吃边与女子闲聊着,女子也将自己的身世悉数讲与秦羽听,女子说自己祖籍太原郡,复姓欧阳,名婉儿。
秦羽听见此女子也叫婉儿时,吃饭的手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食物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女子察觉到秦羽的变化,连忙警觉起来,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秦羽不悦起来。
秦羽也察觉到了女子的注意,当即连忙掩饰道:“对不住,姑娘,方才一不小心噎着了,姑娘不必担心。”
欧阳婉儿以为秦羽真的只是噎着了,便又继续说道:“原本在太原待着好好的,但父亲担心天下动荡,便决定举家迁往洛阳,以求保全,然未曾想到,刚到上党郡边境,便遭逢此事。”
秦羽听完,开始逐渐理解女子的想法了,如今的她已经孤身一人了,而在这个时代,特别是乱世,无依无靠的女子,不是流落青楼,便是被强人糟蹋,然后沦为生儿育女的工具,如若真的落到如此,那她再也没有机会报答秦羽的救命之恩了。
一想到此女子的遭遇,与自己何其的相似,秦羽便不自觉的怜悯起来,秦羽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改变这个世道。
用过早膳后,秦羽便前去督促拔营之事了,欧阳婉儿也与侍女小桃,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收拾停当后,秦羽便下令拔营出发了,又走了四日的路程,秦羽所部终于到达太原郡城晋阳,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秦羽命部下于城外扎营,而自己则带上杨再兴与武松两将,外加二十余护卫入城而去,此时已近黄昏,秦羽只得找驿站歇息,准备次日一早前去拜会丁原。
一路舟车劳顿的秦羽,用过晚膳后,便早早的上床歇息去了,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夜生活一说,故此入夜以后,四周便非常安静,只有打更的声音,依然回荡在夜里的街道上。
这一夜秦羽睡得很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秦羽,有一个温馨的家,他青梅竹马的婉儿没有死去,膝下还有一双儿女,一家人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耳边环绕着儿女的欢声笑语,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惬意,那么的幸福。
随着公鸡打鸣的声音响起,梦中的秦羽被拉回了现实,缓缓睁开双眼的秦羽,察觉到了自己眼角还未干去的眼泪,回想起梦中的一切,秦羽整个人都呆住了,痴痴的望着房顶,任由眼泪流过脸颊,不断的滴落在床上,而那份沉重的伤痛,也在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内心。
随着敲门声响起,秦羽逐渐清醒过来,回过神来的秦羽,赶忙擦拭掉面颊的泪水,然后起身穿戴好衣物,随意的将头发撩起后,便前去开门了。
打开房门后,秦羽便看见武松笔直的站在门外,还未等秦羽开口,武松便行礼说道:“启禀主公,给太守大人的见面礼,吾与再兴兄弟已经买回来了,清单在此,请主公过目。”
秦羽闻言,当即笑道:“武大哥,不必看了,吾了解武大哥的为人,以后此等小事,不用特意禀报。”
秦羽说完之后,便拉着武松下楼而去了,用过早膳后,秦羽一行人,便驾着满载礼物的马车,朝太守府而去。
到了太守府外后,便见太守府府门打开,秦羽上前递上拜帖,门童接过拜帖后,便连忙去向丁原禀报去了。
不到一刻钟后,门童小跑出来,连忙施礼请秦羽前去府衙大堂。
到了大堂后,秦羽便见一人坐于主位之上,此人生得英气十足,身长七尺有余,饱经风霜的脸庞,显得格外刚毅,两鬓斑白的发丝,让其显得更加的老沉持重。
秦羽打量丁原的同时,丁原也再打量着秦羽,丁原心里忍不住赞叹道:“真乃青年才俊也。”
这里的青年才俊,并不是指秦羽长相有多俊美,而是因为秦羽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一郡太守,况且秦羽虽然长得没有多俊美,但也算长得不错。
秦羽与丁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不亦乐乎,从与丁原的聊天中,秦羽对雁门郡有了更深的了解。
临近中午之时,丁原让秦羽留下一起用膳,秦羽不好驳了丁原的面子,便答应了丁原的安排。
用过午膳后,秦羽便向丁原请辞,出了太守府后,秦羽等人便朝城外而去。
秦羽心里想着,早到一刻是一刻,毕竟这雁门郡可是安身立命之地,如果再被匈奴,鲜卑等番邦蛮夷给祸害了的话,那后面的路将更难走。
半个时辰后,秦羽终于来到部众驻地,秦羽刚坐下,便命士卒去将陈庆之与狄仁杰找来。
现在的秦羽,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很后悔选了个雁门郡,大汉十三州,那么多的郡,为何就偏偏选了雁门郡呢?这还得怪自己,后世的秦羽,就爱看一些三国题材的小说,导致他自己以为,真实的雁门郡,就如后世小说里写的那样,乃是一个发家致富的好地方,然而今日去见过丁原以后,才知道真实的雁门郡,乃是大汉最贫瘠的几个郡之一。
为何雁门郡如此贫瘠,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雁门郡时常遭到番邦异族抢夺,每年百姓上交的税收,不是拿来救济被抢的百姓,便是用来打造军械,抵御外族,而青壮男子,基本被应征入伍,田里耕耘的基本皆是老弱妇孺。
从丁原的口中知道这些种种情况后,秦羽真的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
两刻钟后,陈庆之与狄仁杰便来到秦羽面前,秦羽见二人前来,便急忙的将雁门郡的实际情况告知二人,两人听完皆各自沉默了起来,看着陈庆之与狄仁杰若有所思的样子,秦羽也只能干着急。
半刻钟后,狄仁杰率先开口说道:“主公,如若雁门郡真如太守大人所说的那样,那吾建议将所有守城军士,分为两波,战时作战,闲时耕地,此乃其一,其二便是降低商业税收,吸纳更多经商之人前往雁门,历来士农工商,商排末尾,有被人不喜之嫌,如若主公给予平等的尊重,吾相信以雁门的地理位置,能够让更多商人前往,而商人前来,定然拖家带口,扶老携幼,如此必然能让雁门郡,百姓大增。”
“其三便是鼓励生育,开垦荒地,将荒地作为生儿育女的奖励,不断壮大人口,如此不出五年,雁门郡必然能比肩中原大部分的郡县。”
听完狄仁杰的话,秦羽凝重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舒展。[space]
狄仁杰刚说完,陈庆之又拱手说道:“主公,怀英之策,当属上上之策,但吾也有一言,望主公思量。”
陈庆之说完,秦羽当即在心里暗道:“如此完善的计策,难道还有漏洞?我怎么就看不出来?真搞不懂你们这帮书生,脑洞到底有多大。”
调整好思绪后,秦羽对陈庆之说道:“子云,请直言示之。”
陈庆之闻言,当即回答道:“实行怀英之策的同时,吾等可将眼光放在番邦身上,匈奴年年秋天犯边劫掠,为何吾大汉天兵就不能进犯匈奴呢?避开匈奴主力,突袭匈奴的中小部落,所得牛羊可分给有功之士,既能解决士卒补给,又能练兵,岂不一举两得乎。”
听完陈庆之的话,狄仁杰率先开口反驳道:“主公,万不可依子云之策,此事稍有纰漏,便会让雁门万劫不复。”
听完狄仁杰的话,陈庆之也反问道:“怀英,汝说此计有纰漏,劳烦怀英将疑惑说出来,吾为怀英解惑。”
听完陈庆之的话,狄仁杰看了一眼秦羽,见秦羽满怀期待,狄仁杰便又对陈庆之问道:“敢问子云兄,匈奴铁骑杨名天下,吾雁门军中,并无铁骑,如何与之交锋?一旦吾军步卒被匈奴铁骑追上,那必然全军覆没,其次,即便侥幸成功,以匈奴人的性情,定然率大军来犯,到那时,雁门将重燃战火,又何谈壮大呢?吾虽不懂军事,但吾也能明白此等浅显道理。吾如有冒犯之处,望子云莫要介怀。”
听完狄仁杰的话,陈庆之当即笑着回答道:“好你个狄怀英,将纰漏看得如此一针见血,还说不知兵事?其实怀英呀,汝说得并无错,只不过未看得全面,吾军随无铁骑,但凭借步卒,依然能突袭云中郡内的匈奴部落,如今云中郡落在匈奴手上,云中俨然城为一个胡汉混居的郡,只有突袭得手,吾军顺便还能将云中郡的汉人百姓给带回,增加雁门郡的人口,再者匈奴由各个部落组成,待匈奴骑兵集结完毕,吾军早已回到雁门关了,其次,根本不用担心匈奴率大军前来,因为据吾所知,现在的草原上,可不止匈奴一个霸主,新近崛起的鲜卑,与匈奴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如若匈奴敢率大军前来进犯雁门,吾猜测鲜卑单于,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匈奴一举击破。”
听完陈庆之的话,狄仁杰又看着地图沉思了起来,就地图显示而言,陈庆之的计策完全是可行的,倘若真如陈庆之所言,那突袭匈奴定然手到擒来,毕竟从冠军侯之后,大汉再也没有对匈奴主动出击过,也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匈奴人的自大,故此部族首领必然无防。
看着停下争执的两人,秦羽心里便作下决定了,显然陈庆之分析的一切,已经被狄仁杰认同了,如果还有纰漏的话,以狄仁杰的性格,定然不会闭口不言。
最终秦羽采纳狄仁杰与陈庆之的计策,让两条计策同时进行,秦羽让两人各自负责各自的计策。
待狄仁杰与陈庆之退下之后,秦羽坐在帅案,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现在雁门郡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
从太原出发后,秦羽与部众又行了五日,终于抵达雁门境内,不过到了雁门之后,眼前的景象更让秦羽心凉,到处皆有荒废的田地,村子也破财不堪,经步卒打听后得知,现在雁门关的士卒,皆是被强征而去的普通百姓,家中没有劳力,只剩下老弱妇孺,即便有田有地,也已经无力耕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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