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突起时,三族百姓便做鸟兽散,呼啦一下跑了个干净,原本热闹的集市瞬间空荡无比。
张休费力地睁着眼,断断续续说:“将军...临死之前,俺还有一个心愿。”
“俺死之后,希望将军能在俺墓碑上能刻上‘季汉镇北大将军麾下副将张休之墓’, 如此,俺便再无遗憾了。”
副将......
马谡眼眶一下子红了:“刻,一定刻!不,我现在就封你为副将!”
张休艰难地摇了摇头,“休无大功,愧受此职.....愧...受....”
说着, 手臂突然无力的垂落下去, 没了动静。
即使是在模拟场景中,马谡仍是心如刀绞。紧紧攥住张休的手, 切切实实地感受了一番痛彻心扉般的断臂之殇。
此时,徐邈带来的一百多死士,全部躺在地上,或死或残、哀嚎遍地。
可惜的是,徐邈跑了。
在一百多个死士的拼命阻拦下,赵云最终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徐邈跳上马背,冲出集市,逃去无踪。
其实赵云是可以追上徐邈的,因为集市空地上还停着十几匹无主的好马,但他犹豫了下,没有去追。
徐邈逃走时的笑声很刺耳、很嘲讽。仿佛在说:即使用一百多条人命换了个偏将的命,他也大赚特赚。
马谡的血压一下冲到脑门,不管不顾的让赵云立刻、马上,追上并剁了徐邈。
只有剁了徐邈,这个计策才算完整、张休才不会白死、烧当羌才会心甘情愿脱离魏国, 倒向蜀汉。
否则,今天以身作饵的计策就是个笑话。
在马谡的坚持下,赵云提着剑,策马追了出去。
但很快,就为这个决定后悔不已。
赵云前脚方走,数百名手持兵器的羌勇,簇拥着羌王俄何涌进集市,将马谡团团围住。
糟了!
马谡心下一咯噔,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俄何释放出归顺之意已有两三天了,期间却没有任何动静,就连烧当羌的三万羌兵,也仍在边境与先零羌对峙。
完全没有一点要归顺的态度。
今天徐邈刚暗算失败,他就跳了出来。
也就是说,集市中所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在他预料之中……
果然,能当上羌王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马大人,久违了!”俄何停在二十步开外,瞥了一眼已经咽气的张休,朗声笑道:“好一幕主仆情深,着实感人。”
这口气不对劲!
马谡眉头一皱,虽然不太相信俄何敢翻脸来刀他, 还是暗暗戒备起来, 直视着后者双眼质问:“俄何,你欲何为?”
“来给大人送两样东西。”俄何摆了摆手,示意亲随把一个托盘端过来,抬手揭开覆盖在上面的白布,露出烧戈的首级……
还好,不是奇亚娜。
马谡微微松了口气,心下猛然一凛:“第二件东西呢?”
俄何高傲的像一个主宰,手臂缓缓高举。
哗啦啦。
数百名羌勇挽弓搭箭,瞄准过来。
卧槽!
马谡先是一怔,环顾四下,而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就凭这几百把破弓烂箭,也想杀我?”
穿着“什么都打不透”的天蚕板甲。
谷癰
马谡底气十足。
只要再拖延片刻,赵云就会赶回来……局面就会反转。
俄何摇头失笑了下:“马大人此言不虚,区区弓箭自然破不开大人身上的甲胄……点火!”
闻言,众羌勇纷纷撤下普通箭支,换上火箭,并点燃箭头,再次瞄准过来。
淦!
马谡一颗心直沉到底,瞪大眼睛望着俄何,发现后者脸上充满了智珠在握的自信。
一下子傻眼了。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马谡还从未遭受过这样的连环算计,更未遭受到过这样的羞辱。这个方头方脸的羌王,简直把他当成了提线木偶,肆意玩弄。根本没有对他这个“蜀汉雍州刺史、镇北大将军”怀有半分敬畏。
“好,很好!”
你特么给老子等着!
马谡毫不犹豫提着剑冲向俄何,手背上青筋根根毕显,愤怒已经积攒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看情形,是要殊死一搏,换掉一个是一个。
但很可惜,俄何没有给机会。
漫天火箭在他启动的一瞬间,就兜头盖了下来。
咻咻咻――
咻咻咻――
只是瞬间,马谡就变成了人形煤气燃烧罐。
天蚕板甲和藤甲的特性一样,都是那种“什么东西都打不透”,见点火星子就会“嗤嗤嗤”爆燃的材质。
所以马谡这次回到现实的时候,面部表情几乎扭曲到模糊,烈火焚身的感觉长时间索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本次模拟结束。】
【评价:很显然,你的对手并不止一个。所以即使你做了万全准备,仍然没能避免死亡的结局。】
【恭喜,你在此次模拟场景中,领悟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初级统帅要义,你获得一次免抽机会。你当前免抽次数:6次。】
【你没有增加任何东西。】
【……】
【请问是否开启一次充满期待的6连抽?】
“不抽,不抽!”
马谡直接X掉系统,蹙眉沉思起来。
“这样看来,俄何故布疑阵,故意派人来表示臣服,暗地里又将我在羌地的消息告知了徐邈,就是为了挑唆我们打起来,他好从中取事。”
“如果我被徐邈杀了,他就立马关门打狗,灭掉烧戈,继续遵从魏国管制;如果我杀了徐邈,他就会立即杀了烧戈,倒向蜀汉。这两面三刀的伎俩竟然运用的如此丝滑老辣,出手果决,布局严密。”
“而且他非常了解我的布置,我却对他的布置一无所知,再加上没能当场弄死徐邈,这才给了他刀我的机会。”
“也就是说,俄何肯定专门研究过我,估计把我过去的所作所为都分析了不止一遍,时时刻刻都在想对付我的办法。”
“而我,却像一个铁憨憨一样,只顾着算计徐邈,对背后丝毫不设防。”
马谡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开始冷静地分析局势,片刻之后,自言自语道:
“这样看来,如果我想活命,唯有用最快的速度干掉徐邈,否则即使留赵云在身侧也护不住。天蚕板甲还是太易燃了。”
“呵呵,俄何匹夫,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算计到我,那么就不好意思了。”马谡冷笑一声。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老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