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斜插在地面,联合灭阵的威能迸发开来,大片大片湿润的泥土随着暴风四处飞溅。
要知道密林中的泥土原本是松软而泥泞的,属于踩一脚都能陷下去半截的那种。可此时泥丸却化为了陨石流星,摧残着方圆百米之内的一切。手腕粗的树木拦腰折断,三人才可合抱的百年大树千疮百孔,掉落的树枝、树叶更是数不胜数。原本密不透光的森林在这一击后出现了斑秃,这小片土地时隔千年后终于再次享受到月华的沐浴。一击之下改变地貌地形,此法器果如司马琅所言,威能达到了天级中阶的范畴。
处于风暴中心的范康自然也不会好受,不仅身子被暴风掀飞出五丈之远,巨灵甲上的常驻结界已然全部破碎,胸腹等处更是坑坑洼洼,被泥土打得凹陷了下去。天级法器的余波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被直接命中会有何结果。
当年在安南城,孔亮面对范伟驾驶的机甲却无计可施,最后不仅任务失败还损失了大量人手,乃他担任道盟使者后唯一的败绩。他深以为耻,于是花费巨资,集结道盟中一流的师傅打造了一柄能够对抗机甲,名为裂地的巨剑。孔亮曾凭此法器以一招击破某宗门的守山大阵,自此他一战成名,被王帅钦点为二十八禁卫之一。
孔亮原本是打算生擒住范康后再进行搜魂,待把一切秘密都挖掘出来后再下毒手。可是拂尘的弱点被轻易看破,让孔亮大感意外之余更加心生忌惮,从他取出裂地巨剑的那一刻起,就只想尽快斩杀掉范康以绝后患了。
一击未中,孔亮再次运起操纵一式,把裂地巨剑拔出了地面,随后横过剑身,向范康横扫而去。
千钧纹龙锤只是地级法器,范康自然不敢以此与裂地巨剑一较锋芒。于是他故技重施,瞧准时机启动了脚下与后背的加速阵法向上奋力一跳,同时挥动右手重锤向剑背砸去。两个重物激烈碰撞后擦出一串火花,即使以孔亮的修为也无法忽视千钧纹龙锤的重量,巨剑不免下沉了一指的高度。
巨剑擦着巨灵甲的靴底而过,正是这微不足道的距离让范康在间不容发的间隙躲过了孔亮的攻击。
范康此时暗暗叫苦,想当初对付申兼是多么的游刃有余,却没想到道盟培养出的精英居然如此棘手,两者之间的差距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见第二击又未命中,孔亮再次变招。只见他意念稍转,待裂地巨剑刚飞过范康脚底的刹那,以强悍的操纵一式让剑柄硬生生刹在原地,剑刃则保持去势不变。裂地巨剑好似圆规一般在半空中兜了一个大圆,以另一边的剑刃再次向范康拦腰横扫而去。
这一切说来复杂,却只发生在霎那间。此时范康双脚刚落地,向下的巨大惯性超过了加速阵法的极限,短时间内已然无法再次起跳,而且双锤已然脱手,巨剑轨迹再也无力更改。想更换土遁甲又没有时间,面对孔亮势在必得的一击范康已然一筹莫展。
“快趴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范康胸口闪过一片蓝光,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娇吼。
如果巨剑保持目前的走势,趴下固然能躲过锋利的剑刃,可孔亮只要微微调整操纵一式就能改横扫为斜砍,仍能轻松击中目标。而趴下的范康却将失去一切机动性,岂不成为了待宰的羔羊?范康潜意识里知道趴下乃下下策,但此时已经没有其他手段和躲避的办法,只能听从命令卧倒在地。
果如范康所担心的那样,孔亮见对方趴下,立刻改变了地裂巨剑的行动轨迹,剑尖逐渐向下,打算把巨剑斜插入土地之中,这样一来范康仍旧难逃腰斩的命运。
“吾命休矣!”范康透过精神力扫描观察到巨剑的飞行路径后大骇,但此时除了闭目等死已经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了。
半空中的候佩琴见道侣即将殒命已经是双目欲裂,她飞到孔亮的头顶位置,把如意箱中的灭阵一股脑的倾泻下去,只希望能击破结界,干扰到对方的操纵。
可惜这些阵法只是自由落体运动,比风来炮射出的速度要慢上许多,所以并不能后发先至。灭阵还未触及到结界,巨剑已经离目标不到一丈的距离了。
“不!”上空传来候佩琴的悲吼,此刻她不禁恼怒起思维加速这一天赋能力,怨恨它为何不能产生丝毫的实质帮助,此时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却因为彼此的实力差距而一筹莫展,更恼恨此天赋能力的存在,把爱侣陨落的瞬间放慢了数十倍,让自己受到更长时间的精神折磨。
“算了,既然急切间无法关闭思维加速,就把爱侣的最后一刻深深的映入心中吧。”候佩琴如此想着,目光中充满着爱恋与不舍,体验着短暂而又漫长的瞬间。
原本这一体验是漫长并且煎熬的,但候佩琴的双目中却突现喜色。因为裂地巨剑的剑柄尾端突然向下沉去,从而剑尖向上升起几分。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剑柄位置的微末变动,导致最后剑刃擦着范康的头皮划过,孔亮的第三击又双叒落空了。
莫非是孔亮最后手下留情了?答案当然是不。只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犹如精灵一般的袖珍女孩正坐在范康肩头,拍了拍范康的头盔笑道:“已经安全了,大哥起来继续打坏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范婷所为,先前那一声娇吼也是她发出的。她以模拟这一天赋能力,抢夺到少许裂地巨剑的控制权,才能在关键时刻改变巨剑的轨迹。当然,以范婷的修为想与一名天级修士争夺控制权本是不可能成功的,但裂地巨剑有其特殊性,它是由九十九把飞剑组合而成,换言之孔亮的神念已然分成了九十九份之多,剑柄所占者不过才十分之一,其强度与寻常地级后期修士相当,才被范婷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