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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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追逐

在楚俏生日十二天前。

“什么事儿啊,沈郁这家伙把我们叫出来。”

原本是星期六假期，不学无术小混混们准备在家里好好地睡个懒觉。不睡到太阳打西边落下去，都算是对假期不尊重。

但是刚过八点,他们就收到沈郁电话。还让他们出来到学校一趟。

“不会是要约架吧。”

一个小混混说：“我没带家伙诶……现在去买商店只有指甲刀……”

“应该不是？”

另一个同伴靠着电线杆,嘴里含着根真知味。含糊不清说：“他电话里叮嘱我不要跟俏哥讲……感觉会是和俏哥有关。”

“能有什么事和俏哥相关啊。”

起初说话那名少年打了个哈欠,说：“反正我是誓死不会背叛俏哥。生是俏哥人,死是俏哥死鬼。”

“……你这种话不要当面和俏哥讲。俏哥会害怕。”

几名少年打着哈哈在路边站着,百无聊赖又睡眼惺忪，等着沈郁过来。

稍时，沈郁按点到了。

但是他今天尤为例外，竟然没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一件黑色卫衣。略显深色调衣服跟男生清隽冷冽眉眼不太相容,极具反差性地一衬,反倒显出种特别矛盾感来了。

小混混们看到他,也不由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道：

“啧,学霸今天挺那个。”

沈郁没理他们,只淡淡地抬眼瞥了一下。

“你们吃早饭了么。”

见了面,沈郁问。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距离他八点打电话，过去俩小时。

按照讲应该吃了，时间够。小混混们嘻嘻哈哈，痞里痞气地说：“没有啊。那我们现在去吃个早饭？班长请？”

“那只好麻烦你们忍一忍了。”

然而沈郁平静无波地说：“今天事会费一点时间,你们可能得多饿一会儿。”

小混混们：“………”

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有什么善心。

沈郁把见面地点定在学校，是因为他们学校附近就极其繁华,商业圈有好几个。

“你到底把我们叫过来干什么啊。”

见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小弟们不由问。

他们平时和沈郁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属于竞争关系。沈郁这么把他们叫过来，确实让小弟们都挺摸不着头脑。

然而沈郁只看了他们一眼，便说：“楚俏生日快到了。”

“你们知道他有什么偏好东西吗？”

小弟：“………”

哈？

“我不太了解他。”

沈郁眼瞳闪烁了一下，像是提到这个问题，有一些底气不足。他低声道：

“你们跟在他身边时间更久，应该比我知道得多。以往他过生日……送什么生日礼物会让他高兴？”

小弟：“………”

不知道是不是有生之年，终于能被学霸问一次问题而感到震惊和魔幻，小弟们好一会儿没说话。

“……俏哥……生日？”

然而他们反应了半晌，才只一个人喃喃地张了口，问道：“俏哥生日不是在十二月底吗……那还有一二十天啊。”

沈郁：“是啊。”

“……你就为了这个，在天气晴朗、连上了一个月课才有周末，把我们叫出来了？？”

沈郁眼神淡漠，但是他那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

——怎么，不可以么？

“………”

小弟们一时处于痛心疾首、又哑口无言状态。

半晌，才有一人从痛失珍贵周六美好早晨哀伤中走出来，呢喃着说：

“太卷了……太卷了。”

“我单知道卷，没想到这么卷！”

“沈郁，你是不是每天在家里撕黄历，看着有什么重要节日，然后好找机会送给俏哥礼物啊？”

“——你是不是就是想顶替我们在俏哥心里地位！？”

沈郁：“………”

“你果然是一个破坏我们小联盟团结重大隐患。”

小混混呢喃着说。他们像看着什么恐怖东西一样看着沈郁，恨不得离沈郁有八尺远说：“其实，有一句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学霸。”

“——你不如退出我们组织吧。我们相处这么久，你也应该对我们有所了解，跟我们在一起，是会影响你学习啊校草！”

……当然，最主要是影响我们在俏哥心里地位。

小弟们深知自己卷不过沈郁，委婉劝说他退出和自己在楚俏心里地位竞争：

“我们都知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校草，像你这样好学生，怎么能和我们混在一起呢？而且自从你加入之后，我们小混混里边都开始卷了！…这是何等不良风俗啊！”

“我们只是一群不求上进，混吃等死人，不好和你这样好学生混在一起。你，及时醒悟，离我们远一点吧。”小混混们说。

沈郁：“………”

“哦，对了。”

想了想，怕沈郁仍然有什么顾虑，男生们补充说道：“我们以后会替你劝着俏哥。不会再找你麻烦。你不用担心退出之后会被我们找茬啊什么。”

沈郁：“…………”

看着这群几乎脸上都快写着“快退出吧我们卷不动了”小混混，沈郁一时神情复杂。

“你……”

沈郁微微迟疑，许久后，他有选择地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和你们争抢在楚俏心中地位。”

——毕竟竞争位置也不一样。

“你们永远都会是他最信任下属、朋友。”

——而我想成为他Alpha。

在小弟们怀疑、不那么相信、犹豫目光中，沈郁平静地与之对视。

许久，不知道是不是他态度太过坦然。好像真会如他所说，绝对不会和他们竞争楚俏最好小跟班位置，男生们暂且抱着迟疑态度信过了沈郁。

“那你以后也不能背着我们，悄悄地提前给俏哥送礼物。”

小弟们说。

“知道了。”

沈郁语气无可奈何。

“只有这一次。”

小弟们严谨地说：“而且这一次，你也得跟俏哥说一下，我们也是有功劳。就算你给他准备了什么特别合心意礼物，也不能独占好事。”

“可以。”

沈郁尽数允诺。

末了，还有几个男生不大放心地又反复叮嘱了一遍，才和沈郁一起出发去买礼物。

此时，玫瑰西路，挂满小彩灯林荫道。

“所以，这些布置，也有他们出谋划策。”

沈郁在一个离楚俏极近距离内，同楚俏说。

楚俏还处在沈郁给他一个刻有自己名字缩写耳钉，并且用这个耳钉牢牢锁住了他脖颈上那条项链震动中。

“所以，这个是他们给你挑吗？”

少年不可置信问道。

这群不良少年，什么思想嗜好啊！

小狗，属于，永远不拿下来什么……

有没有一点健康念头，都听起来又病又疯批……

“不是。”

然而沈郁说。

他们那天在学校周边商圈逛了许久，但总没有找到合适礼物。像Switch啊，盲盒啊什么，沈郁总觉得不够有新意。

楚俏未来，肯定也会从别人那里收到。

他要选一个非常特别，特别到楚俏过很久都仍然记忆犹新，不会有人与他重复礼物。

当然，从现下楚俏反应来看，他显然是做到了。

“在每个礼品店选时候，我都看好久。”

沈郁低声说：“他们柜姐都会问我到底要找一个为什么样天上没有，人间仅一个礼物。”

但是每个人少年时光，都会有这样可贵一段日子。

你心里重要人要过生日了，你能轻松面对所有学习难题，偏偏给他选礼物是毫无头绪。

可以说是措手不及。

你对此像一个笨拙菜鸟，竭尽所能，挠心抓肺地想。但仍然害怕发挥不好，犯下不可弥补错误。

于是只好找上一大堆兄弟朋友，一起趴在柜台上看。

这个好不好，那个合不合适，绞尽脑汁地选出一个集众人之智礼物。

这种笨拙、不知所措，在当时看来都何等傻气行为……简直是傻不可救药！

但是等多年以后，再回过头来，会发现其中还有再也回不去少年时光，以及熠熠闪亮珍惜心意。

“他们选我都觉得太过普通，所以没有用。”

沈郁说：“这个，是我特地去定制。”

定制黑曜石项链，和能够锁控也能够解开项链耳钉。

楚俏耳尖和脸颊都有点微微发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郁送送给他那对具有特别含义耳钉，此刻正戴在他薄薄耳垂上。

“唔，谢谢你。”

楚俏说：“我很喜欢…”

“这些场景是他们和我一起布置。”沈郁说。

显然学霸很有信用，属于小弟们功劳一点也不独占：“设计图纸是我出，但是采购和装饰上去，他们都有份。”

“哦……”

楚俏在心里偷偷记一笔：这群家伙，原来都知道！只是瞒着他而已……

“在他们心里，你也许比你想象更重要。”沈郁说。

“唔。”

楚俏小声应了一声，眼睫垂了下去。

——这是他习惯性动作。，从小到大，每次被人夸奖，大好意思时候，楚俏就会这样。

沈郁注意到了他这个小习惯，笑了笑。

“至于表白……我想等更有把握一点时候同你说。”

沈郁道：“这样你拒绝我几率就会小一点了……我要找一个你心情高兴，天气也不错一天。这样，说不定你一开心，就会答应我了。”

楚俏：“……”

“所以……在此之前。”

沈郁停顿了一下，说：“你能让我追你吗？”

“………”

啊？

沈郁：“让我追你，增加我告白成功几率。可以吗？”

楚俏：“………”

主角追恶毒男配。

这是系统听了要烧机话。

但是沈郁显然不会考虑系统感受。他见楚俏不说话，就当楚俏答应了，说：“那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追你了。让我试试。”

“——说不定，就追上了呢？”

在楚俏惊异眼中，他笑了笑，但不打算收回自己话。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沈郁都是一个行动力很强人。

他之前说不会再出现在楚俏面前，就真不会再出现在楚俏面前；可后来他决意再最后送楚俏一次礼物，就也同样竭尽心力地去准备。

现在，同样如此。

自从楚俏那天听他说，想要追求自己以来，就真各处都感受到了沈郁照顾。

那种照顾不是之前因为信息素，所以陪伴、跟随着他照顾；而是真正用心，处处都注意着照顾。

比如说，楚俏有一个挑剔小习惯，他不喜欢煮汤里有葱蒜。但是食堂为了照顾大多数同学，宁可让其有不可让其无。

每次煮汤时候都会撒上几把香葱。

楚俏只在喝汤时候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不大高兴地把香葱吹开了。沈郁就发现了这一点。

从那之后每一次，楚俏再去食堂吃饭，他都会提前帮他把葱花挑出来。

——那本是一件相当磨人、需要耐心工作，但沈郁做总是很细致。

用小弟们话来讲，就是“好像还挺甘之如饴”。

再比如，冬日里下了第一场雪。

操场上大家都招呼着去看雪景。沈郁也去了。跟着楚俏去。

当时他跟在楚俏后面，就只看着楚俏背影。

楚俏在前面大呼小叫，揉雪球看冰花，不亦乐乎——

他以前生在南方，很少感受这样快乐。

等他玩够了，回过头来，才发现沈郁竟一直在后面默默地看着自己。

……他像是在提防楚俏摔倒，好随时能够及时地赶到他身边，将他扶起一样。

“……你也来玩呀。”

楚俏一怔，有点不大好意思。……他刚才都一直忽视了沈郁存在。

然而沈郁很轻微地弯了一下唇角，只说：“玩过了。”

楚俏不明白他意思，仍回过身来，笨拙地踩着雪邀请他。

像跋山涉水一样，要准备拉着沈郁一起过去。

但直到走到跟前，才看见沈郁在身前薄薄积雪上，写了一个很小而清秀楚俏名字。在旁边，还画了一只小猫。

“……”

楚俏愣了一下：“这是我呀？”

少年不大好意思地小声问道。

沈郁点点头，又拾起地上枯枝，划拉了几下：“这是我。”

在他画小猫旁边，是一只紧紧围着小猫、用肚腹把小猫护在肚腹中心蜷缩着大狗狗。

“你还可以在这儿。”

见楚俏在看，沈郁又补充了一只小狗。这次是顶着小猫在脑袋上面，还傻气地吐着舌头笨狗。

“……”

楚俏都要被他弄脸蛋发烫了，他小声地对沈郁说：“你要比它聪明一点……你学习很好。笨笨应该是我。”

“你也很聪明。”

沈郁却说：“你这样讲自己，我会难过。”

“………”

楚俏忽然感觉自己被这个有着无数主角光环家伙撩拨昏头了。或者说，难道沈郁这人连追人、告白，都有主角光环buff？

比别人示好更加强烈有天赋？

这些若有若无心动和暧昧情愫，都积累在楚俏心里。直到某一天，蓬勃得再也压抑不住、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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