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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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歌曲

那,这是什么意思。

很难说这是不是一个明知故问问题。

因为剧情任务节点接近100％，意味着什么，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事情。

作为穿越进来做任务工具人,把要求剧情走完、然后达到对应节点后自动登出,是穿进来之前系统就和楚俏说过了。

但是他此时却不愿意想起来这些,或者说不愿意相信。抱有那么万分之一侥幸心理，希望着有没有什么特例发生,然后让他能够多一些时间留在这里。

【意思是……你很快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回答说。

——没有特例发生。

楚俏坐在床上,呆了十来秒，眼眶慢慢红了。干净澄澈泪水,“啪嗒啪嗒”掉下来,落在手机上。

他就像一个受了委屈小孩，无声地掉着泪，也不大吵大闹，却因为安静，更惹人怜惜。

【这就是我之前和您说过了。】

系统说：【宿主，在您穿进来时候,就是恶毒男配，您既然也知道自己身份,就不应当与副本中人物产生过多纠缠。不然到时候分别,是很难受。】

【……】

楚俏也不说话，只是啪嗒啪嗒地掉眼泪，然后用手背一下下无声地去抹。

连刚才很开心，看着手机上照片,忽然都不想再看了。

——它们都充满着一种必定会失去易碎美好味道。

【您不要这样……】

看着少年流眼泪,系统无措地说：【您这样,我程序代码好痛啊……】

楚俏：【……】

楚俏：【你程序代码也会痛吗？】

他声音还是抽抽搭搭，带着一点哽咽意味。系统说：【是。之前程序没有编好，跑起来有bug时候，就也会很痛。】

【但是现在比那时候，还要更痛一点。】

楚俏：【……】

系统不会哄小孩，但是这么和楚俏相处时间久了，它觉得自己好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比如不愿意楚俏掉眼泪，不希望他不开心，总会下意识想把最好一切都给眼前这个小孩……有时候，系统都感觉自己好像能够理解沈郁了一样。

他之所以变得和之前给他预设心理成长道路完全不同，不是没有原因……

只能说，当初选了楚俏来做恶毒男配，就是一个错误吧。

它们应该选一个真正适合他角色来走剧情。

【我不想离开沈郁。】

听着系统安慰，楚俏仍有一些抽抽噎噎。他拖着浓重鼻音同系统说。

系统回答道：【但是不离开这里，您无法赚够积分。也不能在真正属于你世界苏醒。】

楚俏：【……】

楚俏：【就没有别办法吗？你这么厉害，可以帮我想想办法吗？……】

系统：【……】

这是属于恃宠而骄了。系统无可奈何，但是面对这样眼眶红红少年，它也没办法说出拒绝之语。

只沉默了许久，才听系统说道：【那……您听说过时间环理论吗？】

元旦过后，离寒假也就不远了。

按以往学校惯例，一般在月中期末考试。然后便是近一个月假期。中间没有补习话，就是相当自由一段时间。

班里同学们再次见面，也在年后开学了。

“周五放学，咱们还是照例聚餐一下。”

傍晚下课，老班说。这是他惯例——每年寒假之前，老班都会把班里同学聚在一块儿，吃个饭再考试、放假。

美名其曰，增加班级凝聚力。

班级凝聚力有没有增加，楚俏不知道；但是能免费聚餐，总是很快乐。于是，每年到这一项活动时候，大家都十分乐见其成。

由于对聚餐期待，周五这一天值日，也连带着变得可恶起来。人人避之不及。

大家都希望早一点到酒店去快乐。

所以，沈郁作为班长……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大家都不希望值日一天，自然就只好由他来垫底了。

“要我等你吗？”

周五，楚俏收拾好东西后，见沈郁还在班里，不由歪头，从门外探进头来看着沈郁。

他挺无所谓要不要早些到酒店里，反倒很珍惜和沈郁在一起时光。

沈郁停顿了一下，回答道：“不用。”

“值日挺无聊。你先去和他们玩吧。”

“……”

楚俏别别扭扭。他把双手背在身后，垂着眼看自己脚尖。

沈郁察觉到了，问：“怎么了？”

“唔……没怎么。”楚俏小声说。

他其实有一句话想和沈郁说来着，但是又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很好时机。

这里人好多……还有来来往往同学、随时可能会闯入查值日老师。

算了。

楚俏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也许等回头还有更好机会……

“没什么。”

少年仰起头，装作没事似说：“我先去酒店等你了！等会儿见——”

夕阳艳丽地铺在天际，是一种异常璀璨绯色。将尽头云彩都染红了。

楚俏背着小书包，走在走廊上。不开心地一下下踢着地面。

他脑海里想起系统话：

【在沈郁心里，你已经是他认为这一生最重要人之一。你会对他心理成长进度产生不可忽视作用。

……所以，如果你想延长在这个世界待时间，就要注意和沈郁相处。避免误触什么剧情推动点，让他心理成长进度条再一次增长。】

这已经是系统作为副本里设置、监视宿主程序能给楚俏最大支持了。

——他告诉楚俏延长和沈郁相处时间方法，以及……就算万一分离，和他重逢途径。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有一句一定想告诉沈郁话。

在他们不确定分离和重逢之前，一定要告诉沈郁一句话。

楚俏蜷了蜷指尖，将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皮肉里，给自己打气。

下次和沈郁独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

“我们要不要再去金帝续一波儿？”

班级聚餐完之后，不少男生起哄着要接着去楼上再KTV。老班已经结完账提前先走了，就是为了避免他们放不开。

吃饭时候，班主任总结了这半个学期班里有哪些做得好，哪些做得不好；什么地方取得了一定进步，什么地方还需要加强之类……

但是楚俏看他们这兴奋程度，八成是半点没听进去，该玩还是玩，该继续“恶习”还是继续……反正是没一点反省样子。

“俏哥！”

差不多商议好之后，男生们又来拉楚俏：“老大去不去？”

看见沈郁已经站在那边楚俏：“……去。”

KTV里特别黑，从走进大厅开始，就感觉整个光影暗了下去。

跟同学们一块儿走在走廊上时候，楚俏想，他们其实这算是故地重游：

之前许海宏过生日时候，他和男生们也是在这里庆祝。然后还因为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把沈郁叫了过来。

又因为种种误会，让两个人就此被信息素纽带牵引着，紧紧系在一起，发生许许多多故事。

而到如今，主角剧情条即将要走满时候，他们又回到了此地。

“俏哥坐哪儿？”

不知不觉间，楚俏随人群进了包间。他们开是一个大包，里面皮制沙发、吧台、主唱座都有，并且很开阔。

楚俏小弟们依然很识礼数……非常懂事地把整个空间场子控制着，让楚俏第一个选落座……

楚俏都不好意思了，随便在沙发空位上选了一个容易摸鱼位置，然后就准备划水划过剩余三个小时。

他不擅长唱歌……之前唱歌时候，被亲生爹妈质疑有没有分清五音——

当然质疑完之后，又是无脑吹“溺爱父母”：“我们俏俏分不清楚五音都唱好好听！”

从那之后……楚俏就不怎么在KTV伤害亲友耳朵了。

“我可以坐在这边吗？”

正出神时候，楚俏身边沙发却微微软了一下，陷了进去——

另一个人坐到了他身边。

自然是沈郁。

沈郁看着楚俏正儿八经回答他、点头模样，笑了笑。把吧台送娃哈哈递过来一瓶，示意楚俏：“要不要？”

楚俏小声说：“我又不是宝宝。”

但是不是宝宝楚俏，视线却一直倒是跟在沈郁手中饮品上。

沈郁不由得笑了起来，把饮料递到他手边，说：“不是宝宝也可以喝。小朋友都很爱。”

“小朋友”楚俏：“……”

沈郁上一次坐在他身边一只小板凳上，就像一只看护着主人大狗狗。

这次他坐在楚俏身边沙发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楚俏感觉他无形中微微护着自己姿态、和手腕停留在自己身后右侧位置……还是感觉像一只大狗狗。

可能就像他在雪地里画那幅卡通图吧。

大狗狗，和他顶在头顶小猫咪……

“你有想唱歌吗？”

看着乖乖缩在一边，完全没有点歌意愿楚俏，沈郁轻声问。

楚俏摇摇头：“没有。”

他有不少喜欢听歌，但是都不太会唱。有时候，楚俏还挺羡慕那些唱好人，觉得他们天生有在KTV成为万众瞩目主角能力。

“那我唱给你听？”

沈郁想了想，低声说。

“……？”

楚俏没想到沈郁还会唱歌。

这就是主角吗！也太过全能了吧！！

然而他看着楚俏眼带着笑，一点也没有开玩笑意思。好像只要楚俏说出歌名，他就能立马满足他愿望地唱给他听。

“都可以。”

楚俏小声地说：“你唱什么我都会觉得很好。”

沈郁心再次被微微击中了一下。

于是他没有说什么地站起来，揉了揉楚俏发顶，走到点歌机边点了点屏幕。

以楚俏角度，看不到那样远距离下，点歌机屏幕上内容。不知道沈郁加上去是哪首歌。

沈郁回来时候，他仰首问他，沈郁却也没有回答。

“什么嘛，这么神秘呀……”

少年轻轻地抱怨说。

沈郁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班里四十来号人，排上去歌有不少。楚俏托腮在一边等着，简直比他等成绩排名时候还要上心。

眼看着别人歌一首接一首地到了，唯独沈郁毫无动静……楚俏后面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把他歌顶掉了。

“我去看看。”

三中老大决定过去亲自督促一下。

“《星光降落》——？”

然而，正当楚俏准备起身时候，周围一个男生忽然说。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深蓝色夜幕画面。而居中几个大字，正是《星光降落》。

“哇哦——”

周遭同学顿时雀跃起哄起来。

因为之前这首歌，就在他们音律课上被老师拿出来举过例子。说是很悠扬特别、极其适合拿来表白歌。

“是谁啊！！——”

班里同学忽然都面面相觑，朝四周张望。他们像要找出一个罪案嫌疑人一般，带着笑意四处打量彼此，逼问身边同学：“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然而排查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真正嫌疑犯。只有楚俏身边沈郁轻轻挣开少年拉着手，笑了笑：

“是我点。”

“哇，班长——！”

周遭一下都炸了，谁都没有想到，这样含义明确、不存在一丝一毫不确定表白歌曲，会来自沈郁。

楚俏呆呆看着沈郁，都忘了说话。

——人心理都是这样：当不确定之前，会很期望得到；但是那个巨大惊喜真正降落时，又会给人几乎不敢走上去认领不真实感。

楚俏以为沈郁会为他唱一首歌，但那只是随意、可能刚好只是一首他拿手歌曲而已……

他没有想到沈郁会给他唱这样一首人人都知道其中含义、大胆而明显歌曲。

太无畏了这个人……

那一刻，楚俏心中如此想到。

他比楚俏要无畏得多。

少年难过地低下头，眼睫轻微地颤了颤。

“星光降落在你眼底——”

背景音乐响起时候，沈郁也低声启唇。

他调子很准，原唱已经关了，但是在那一瞬间，楚俏几乎以为自己听就是原唱。

沈郁声线本就是干净清澈类型，衬着轻缓歌曲，更将这一优势发挥淋漓尽致。

“偷听风筝与风秘密，

注定海豚与海奇遇——”

沈郁唱时候，视线是低垂着，他并没有落在哪一个人身上，更没有看着楚俏。

好像就如他所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想追你……但是从来不会以此作为要挟，来逼迫你同意我喜欢。

我只想你由心、也如我喜欢你一样，不带任何附加条件地喜欢上我……

楚俏眼睫不住地低低颤动，手指尖也揪在身边沙发边缘上，无声地用力……直到变得有些青白。

“校草，你歌送人是谁啊？”

一曲毕，果然有人问。

而且并不是一个两个，整个包间里八卦心几乎要满溢出来，都把目光聚集到那一个人身上去了。

沈郁笑笑，并没有说。

“他……”

沈郁想着怎么把这个问题带过去，模糊两可地处理掉。

但正当这个时候，一直坐在角落里不吭声楚俏忽然站起来，把沈郁手抓住了，就这么蛮横地拉着他往包间外走去——

那是他穿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表现得这么像“三中校霸”。

而沈郁也微微一呆，无暇去顾忌身后呆滞一秒钟后迅速爆发口哨和哄闹，只刚出包间门，他就被楚俏怼到了墙壁上——

少年柔软冰凉唇，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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