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眼泪不能滴在已经过世人的脸上……”
传说中据说活人的眼泪会让去世的人走得不安详。
医生看向助理。
助理和司机过来扶霍景祀。
“去救她啊,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你们这帮废物……”
霍景祀突然冲到了医生的面前,他揪起医生的衣领。
“去救她。”
“霍先生,请节哀。”
“救她啊,求你……”
助理给司机使了个眼色,那边秘书得知消息也赶了过来。
讲过他对霍景祀有的只是忠诚。
无论霍景祀怎么对待他。
和助理一左一右地拉开了霍景祀。
霍景祀一脚踹到了手术室的大门上。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别开这种玩笑……”
助理别开脸。
医生再次将白布盖回到了李涟漪的脸上。
“推走。”
邢奶奶走了几步,双腿软了下来,跪在地上手死死扒住墙壁。
老人家已经长满了色斑皱纹的手苦苦支撑着。
“快走快走……”
佣人听到的就是这句。
她想老太太是不想看到大小姐的脸,可能怕受刺激。
想想也是,如果老太太看了可能会命丧当场的。
那边医生叫护士过来帮忙,几个人很快将李涟漪推走了。
“叫……叫人去送涟漪一程。”
老太太抖着唇说着。
霍景祀想追。
可沈放此刻就像是疯狗一样的咬住了他。
一拳跟着一拳。
“不不,李涟漪你不能这样对我……”
霍景祀甚至站都站不稳,需要旁边的两个人架着他。
助理又一直和沈放纠缠。
秘书拖住霍景祀整个身体。
“李涟漪你给我回来……”
他们结婚的时候,她是那样的漂亮。
她穿着婚纱一步一步走向了他。
他们曾经对上帝发过誓的,会彼此相爱一生。
她不能就这样扔下他。
这算什么?
沈放自然不肯让霍景祀去骚扰外甥女,他外甥女一定不会愿意多看这人一眼的。
霍景祀抬腿想要追过去。
他的腿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发软?
为什么没有力气?
沈放扑了过来抓住霍景祀的腿。
霍景祀被沈放那么一扑,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么高大的男人就这样摔在了地上。
“霍先生……”
助理缠着沈放。
霍景祀摔倒的同时也带倒了秘书。
秘书对着霍景祀爬了过去。
“霍先生……”
“涟漪,你回来!”
霍景祀被沈放按在地上,他伸着手看着被推离开的李涟漪。
楼下。
邢奶奶抖着手:“给我药,药。”
佣人赶紧倒药。
奶奶抓过药硬吞了下去。
她等了会儿才觉得终于可以呼吸了。
“电电话……”
接过电话,邢奶奶看了一眼佣人:“你下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
佣人张张嘴。
老太太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适合一个人待着。
会出事儿的。
“老太太我……”
“我让你下去!”邢奶奶态度强硬了起来。
佣人下了车,拉上车门。
她看着邢奶奶捶着心口,很是痛苦地呼吸着。
她不忍心别开了脸。
“老太太想一个人静静……”
司机将佣人请离了现场。
邢奶奶确定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才将电话打通。
那颗药的作用可能也就是这么几秒,她的心脏又难受了起来。
“……我孙女,怎么样了?”
“不好说。”
“我只要她活着,哪怕是个植物人,只要活着就够了。”邢奶奶大口大口呼吸着。
她的手指甲死死抠在车窗上。
这是她邢家最后的独苗苗了。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得保住李涟漪。
如果能一命换一命,那就拿走她的命,换回来李涟漪的。
“病人能不能醒过来,或者说能不能留得住最后的这一口气要看她自己。”
“你是最好的医生。”邢奶奶坐都坐不稳了。
她半趴在座椅上。
“可病人也得有求生的意志,可她现在没有。”
“你告诉她,她死了就没人管沈婷了,沈婷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她儿子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告诉她,她奶奶我活不成了,她敢死,我随后就去找她……”
邢奶奶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涟漪啊,奶奶只能为你做最后的一点事情了。
“我尽力。”
邢奶奶躺在座椅上,眼泪横过半张面庞。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让奶奶这样的伤心?
你这孩子,为什么不说啊?
你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讲出来?
奶奶会帮你的。
奶奶说过会帮你的。
“老太太……我们已经和对方讲好,骨灰会暂时交由我们来处理……”
佣人回到车前,看到车里的老太太是这个样子,吓到了。
“来人啊……”
*
钱铃铃穿了一身的黑色,对着照片鞠躬。
三鞠躬。
沈放看都懒得看眼前的人一眼。
自从涟漪走了,他就不吃不喝,无论鹿可可怎么劝仿佛整个人的魂儿都没有了。
钱铃铃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邢家的人。
她觉得有些纳闷。
邢家的人这么可恶?
人都走了,最后一程也不送?
“我想见涟漪最后一面。”钱铃铃对接待客人的鹿可可提出了要求。
鹿可可的眼睛也是很无神,且眼睛很肿。
“人都已经火化了。”
她也不知道刑老太太为什么那么着急,但事实上就是都已经做了。
沈放和她也是昨天晚上得到消息的,沈放自然是愤怒,可人是人家的人,邢家说怎么办他们就得配合。
钱铃铃脸上的诧异这回是遮都遮不住的。
这?
这顺序也是不对的。
为什么呀?
“这谁做的决定?正常人过世以后是要停灵三天的……
”
钱铃铃觉得李涟漪的舅舅做事简直是太没有章法了。
她也听说过,沈婷活着的时候对这个弟弟是多有照顾的,但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沈婷的?
“你们简直是太乱来了……”
“我和你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我们家涟漪在你们家的时候也没受到过什么疼爱以及宠爱,现在我们家的事儿也轮不到你们来管。”
鹿可可烦钱铃铃的咄咄逼人。
人都没了,你跑出来充什么大头蒜?
就算是他们和邢家闹得不愉快,但这里面也没有任何姓霍的可以插手的地方。
“你怎么这样说?”
钱铃铃是真心真意过来祭拜的。
李涟漪住院的时候她也是真心真意想要对涟漪好的,现在李涟漪过世了,她作为前婆婆还不能指出来涟漪舅舅做得不对的地方?
“有客到!”
“景祀……”
钱铃铃看到儿子被人搀扶了进来,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眶。
这是她儿子啊。
那么意气风发的霍景祀。
可现在的霍景祀身上哪里还有和这个词沾边的地方?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钱铃铃看到儿子就连走步都需要别人的搀扶,她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