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监察御史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初入朝堂的安定县伯,甚至于根本就没上过几次朝,更没发过几次言,但是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朝堂上变得这么重要了。
自从上次朝堂上稀里糊涂的通过了一本《版权法》之后,他就忘了,原来律法增补是一件慎而又慎的事情。
稍有不慎触碰到的都是在场百官的利益。
御座之上的楚皇也是开口道:“律法之增补关乎国之根本,自当谨慎,容后再议!”
楚皇不得不拒绝,除了《版权法》之外,每一次律法的增补伴随着的都是朝堂上几个月的不安宁,本来就乱的朝堂可不能更乱。
楚皇不由得扶了扶眉头,许青啊许青,你和皇兄今日可真是给朕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这时,那位耿直的监察御史又开口道:“陛下!安定县伯如此亵渎圣贤,即便没有罪名也应加以严惩才是,绝不能如此放任下去,若是如此放任,后果定当不堪设想啊!”
刚刚寂静下去的群臣顿时又如同被点燃了一般:
“安定县伯确实应当严惩!臣附议!”
“臣附议!”
“……”
楚皇看着他们开口道:“尔等一个个都说严惩,大楚律令之上都没有的罪名,让朕如何严惩?!若真如此,那朕岂不是一位昏君吗?”
就是严惩也得先定罪吧!自己的一举一动起居郎可都看着呢!无罪便判罚,这是昏君之举啊!
你们不要脸,朕还要呢!
监察御史道:“陛下,臣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皇看着这位从头傻到尾的监察御史,干脆自己也跟着破罐子破摔了:“讲!”
监察御史道:“陛下,臣以为此时此刻当务之急已经不在惩治安定县伯。”
众人一听都觉得不对味了,不在惩治安定县伯?
不惩治他,他们忙活半天图什么呢?
只听那监察御史继续道:“回陛下,此番要务,应当由陛下下旨,立刻停止柔纸的售卖,这样放能挽回民心,国商院虽不直接隶属于朝廷,但毕竟是朝廷的产物,如此下去,损失的乃是大楚的颜面啊!”
监察御史刚刚说完,朝堂之中霎时间安静下来。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监察御史看了看,刚刚还在附议的大臣们顿时仿若聋了哑了一般,不说话也不议论。
自己如此忠心的提出这么完美的解决办法,难道不该收获一声声附议吗?
怎么没人说话了?
这纸不好,让陛下下旨不准售卖不就行了?
至于为什么忽然集体沉默,当然是有原因的。
民间呼声如何跟他们有个毛线关系?他们就是想要让陛下将放在账本上的视线转移到国商院身上而已!
只要他们没了损失,民间那些读书人爱怎么闹怎么闹!
而且,貌似那些读书人这么群情激愤,还是他们为了转移陛下视线,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柔纸只是他们转移陛下注意力的一个借口,但是他们也没想过真的要把柔纸停了啊!
停了他们用什么?再用回厕筹?
享受过柔纸的待遇,他们看到那个小竹片就心酸啊!
刚刚他们光为了转移陛下视线了,都忘了,如果转移成功他们该如何自处了。
直到刚刚,那位监察御史说出禁止售卖柔纸的时候他们才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早在批判许青之前,他们就已经离不开柔纸了!
别说他们离不开,楚皇也离不开,若是国商院没了柔纸那今后的生活该有多心酸啊!
【看啊,一边享受着红利却又一边又为了一己之私横加批判,这种事情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并不少见,或许你的身边就有这样的人。】
……
最终,争来论去的,国商院售卖柔纸的事情只得以法无定论无从下旨为由容后再议,安定县伯的严惩自然也容后再议
朝堂之上争来论去近两个时辰,就定了个在家中面壁思过,未经传召不得朝见的罪名,草草退朝。
至于为什么退朝,并不是因为吵完了,而是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他们憋得难受,皇帝也难受……
安定伯府
许青看着院子里的魏公公愣了愣:“公公是说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既不用上朝也不用去国商院?”
魏公公点了点头道:“这就是陛下与百官给爵爷定得罪,话已传到,老夫告辞了。”
魏公公走后许青再也憋不住脸上的笑容,这柔纸做的值了!
不用上班太好了,正好这几天一直忙着练功,本来也没时间去。
这下好了,他和自家娘子练功的时间此时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充足!
这时,放衙回来的苏县令看着许青,叹了口气道:“你这次真是惹了大祸了!你知道京城里的读书人如何在背后骂你吗?他们骂你亵渎先贤啊!”
许青看着岳父大人,摊了摊手道:“岳父大人,这也算骂吗?”
苏县令看着许青道:“亵渎先贤这么大的帽子难道还不算骂吗?你到底怎么想的?”
许青能怎么想,在他那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