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听到董健的话,又看了看他那些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的同乡,又看了看除了嘴硬浑身都软的董健,饶有兴致道:“那你还想怎么比?”
董健继续嘴硬道;“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的比法!你不是说这墙角之景要比园中之景要更加优美雅致吗?那咱们便以诗词来论高下,若是兄台写出的诗词能够令得董某佩服,那董某自然信服阁下所说!”
瞧瞧董健这死鸭子嘴硬的劲儿,发现对方打不过,称呼立刻从阁下改为了兄台。
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许青听到董健的话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此时此刻他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读书是为了跟人讲道理,而学武是为了让别人能够心平气和的听你讲道理。
许青回头看向李明月,发现李明月也是掩嘴轻笑。
她方才对许青的武力并不自信,虽然她见过苏姐姐动武,见过冰儿姐姐动武也见过雪儿动武,但是从来没见过许青动武,自然是不敢让他与人贸然通过武力的方式解决争端的。
但是若换成文道之比她便相当自信了,连赵国年轻一辈中最有诗才的匡舟都不是许青的对手,董健又如何能对得过许青呢?
不过今日许青的武力也是让李明月大吃一惊,一壮汉手臂粗细的梅花竟然抵不过许青的一拳!
她早该想到的,与苏姐姐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哪里能不通晓武道呢?
本以为是文道无双,此时看来分明是文武双全。
……
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此时雪都还未下完,没到化雪的时候,自然是没有那种寒风刺骨的感觉,反而可以自由观景游园。
董健此番前来观赏梅园自然是带着笔墨纸砚好在兴致来了的时候赋诗填词,这些就放在一旁的小亭中。
小亭子中不但有笔墨纸砚旁边还有小炉子,小炉之上还放有煮酒的酒壶。
砚台精雕细琢并非凡物,而纸用的竟然是只有国商院才能产的宣纸,在周国这可算是进口货,很贵的!
看来这董健也不是出身寻常人家,若是寒门世子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里敢在京城之中惹是生非?
能够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的指责京城中人,怕是在地方上便是一世家,要不然哪里来的这等财力与底气?
怪不得他那么勇呢。
敢在京城这种一块砖下去都能砸俩勋贵的地方还这么的为读书人“仗义执言”。
不过许青现在对于董健还并未有什么恶感,初生牛犊不怕虎嘛,许青自然也不想来个龙王暴露身份顺便歪个嘴那一套。
而且他现在什么身份?
他都混上侯爵了!
用得着跟一个现在还是学生的读书人论身份吗?
这不是欺负人吗?
董健看着许青一直笑着不说话,甚至身旁的女伴也露出微笑,不由得气恼道:“你到底敢不敢比?”
许青点了点头道;“自然敢比,不知谁先来?”
由于小亭之中的桌子并不大,又摆了不少东西,可用空间实在有限,只能是一个人写了另一个人再写。
董健道:“便兄台先请,若是兄台这墙角之景做出的事比之在下取繁茂之景的诗更好,在下自当心服口服。”
许青赞同的走过去。
李明月也跟了过去开口道:“那明月便来研磨吧。”
说着李明月便是伸出纤手拿起了桌上的墨条,往砚台之中加了少许的水,便是轻轻研磨起来。
许青拿起毛笔沾了沾墨,而后便在纸上动起笔来。
董健看到这一幕,呆了呆问道:“你都不用酝酿一下格律和韵脚吗?”
许青摆了摆手:“酝酿那个干什么?怪麻烦事的。”
董健以及周围围在一处的读书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听听这货说的是人话吗?
但是许青却不管那些,一首诗已经出现在了宣纸上。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周围的读书人吟咏念诵便是已入佳境。
尤其是后两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远远看去知道白梅不是雪花,是因为有暗香传来……
实在妙极!
书生甲:“想不到这孔武有力的人竟然还能写出如此好诗!”
书生乙:“孔武有力怎么了?读书人就不能孔武有力了吗?当初的圣人孔子不一样将力能打虎的子路收为弟子了吗?你以为孔圣人是靠讲道理把子路讲服的?”
书生甲:“兄台此言甚有道理,我等文人皆应向孔圣人看齐才是。”
书生丙:“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还跟孔圣人看齐?”
书生甲:“……”
……
许青看着对面的董健开口道;“在下的诗写完了,这位兄台,该你了。”
董健看着桌子上的诗,再看向一脸笑意的许青,喉咙动了动道:“兄台之才在下佩服,短短四句,竟将几支白梅也能描写的如此傲然雅致,在下认输。”
这样的诗,哪怕是他取繁茂之处的景色,想要胜过此人也是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