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黎难得没有纠缠夏月凉,十分干脆地跳上了容玉的马车。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御赐的宅子,墨千黎一把抓住容玉的胳膊,直接把她从马车上一路拽回了书房。
下人们看得目瞪口呆。
自从容姑娘住进这所宅子,小王爷和她吵架已经成了常态。
可像今天这样直接动手还真是头一次,而且小王爷的脸色太吓人, 估计容姑娘是要倒霉了。
咣地一声,书房门被重重关了起来,
书房里的容玉和书房外是下人们的心脏都砰砰砰加快了跳动。
墨千黎一把甩开容玉的手,气呼呼道:“容玉,你别以为自己是庆城侯府的嫡女就可以无法无天。
小爷忍了你这么长时间,不代表可以永远忍下去!”
容玉的胳膊被他捏得生疼, 带着哭腔道:“我做什么了,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太子殿下要送给夏三姑娘的,谁送过去还不都是一样的!”
“一样你个头!”墨千黎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早知道那时候坚决不带这丫头来奉国, 就该让她回去被老侯爷打板子。
“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太子哥哥送给月亮妹妹的生辰礼物。
眼下离她的生辰还有一个多月,你就急急慌慌把礼物送过去,算是怎么回事?”
“你又不早说,我怎么会知道?”容玉瘪了瘪嘴。
墨千黎被他气笑了。
“你是我什么人,我跟你说得着么?”
容玉的眼泪喷涌而出:“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才整天欺负我!”
“我让你喜欢了么?”墨千黎真是被她烦死了:“我八岁的时候就被送来奉国,那时你才六岁,喜欢个屁啊!”
容玉哽咽道:“那你来奉国的时候八岁,夏月凉也只有六岁,你又喜欢个屁!”
“我……”墨千黎说不出话了。
这死丫头嘴皮子比刀子还尖锐,专门往人的痛处扎。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过几天就回去吧。差不多也该过年了,你爹娘肯定会担心你的。”
“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我就喜欢在奉国京城过年,爹娘那边我自会写信解释。”
“你……”墨千黎忍不住握了握拳。
“怎么着,你还想和我打架?”容玉抬眼瞪着他的拳头。
墨千黎松开手:“好男不和女斗, 我跟你打得着么?反正老师已经同意我住进太师府了,你爱在哪儿待就在哪儿待,我才懒得管!”
容玉哭得更凶了。
“我到底是哪里让你看不上了,非得这个样子……”
墨千黎道:“说句实话啊,你这人没啥毛病,比夜国和奉国好些贵女都强,就是跟我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再怎么改也不合适。”
“那夏三姑娘同你合适么?”
墨千黎呼吸微微一顿,随即又道:“小爷觉得合适那就是合适,我若是能把月亮妹妹娶回家,这辈子就等着享福了。”
容玉抹了一把眼泪:“你觉得合适没用,关键是人家觉得你不合适,不管你怎么改,依旧不合适。”
“你少来鹦鹉学舌这一套,小爷现在就一个想法,好好在太师府念书,给月亮妹妹留个好印象。”
容玉呵呵笑道:“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傻,没想到你比我更傻。
这么多年来,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子殿下对一个女孩子如此上心?
你也不要嫌我说话难听,同太子殿下相比,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胜算?”
墨千黎恼羞成怒,大骂道:“你知道个屁!既然觉得太子哥哥处处都比我好,那你怎么不去黏着他?
当上夜国太子妃,庆城侯府的荣华富贵又可以延续不知多少代,脑子坏掉的人才来追小爷呢!”
容玉站起身,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我就是要黏着你,看着你怎么被人嫌弃,怎么灰溜溜滚回荣成侯府!”
“切——”墨千黎把腿架到书桌上,无所谓地笑道:“那你就等着瞧吧,荣成侯府小爷是一定会回去的,但绝不会是灰溜溜地滚回去。”
他不仅要带着心爱的姑娘,还要带着他们的儿女,一大家子人风风光光地回家见爹娘。
“呸!”容玉见不得他那副嘚瑟的模样,一甩袖子走出了书房。
※※※※
夏怀珣散朝回府,还在书房外就听见了女儿的声音。
“月儿今天没有其他事情么,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他一边走进书房,一边笑着问道。
夏月凉把家常衣袍递给他,笑道:“有些事情想和爹爹说。”
夏怀珣换上衣袍,又把手洗干净,这才坐到了女儿身边。
“有什么事就说吧。”
“今日一早容玉又来找我了。”
夏怀珣挑眉:“好端端的她又来做甚?”
夏月凉抬眼看着他:“她是替夜太子送礼物来的。”
夏怀珣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笑道:“夜太子给你送礼物,应该托墨千黎才对,怎么可能找容玉帮忙。
这小姑娘八成是趁着墨千黎醉酒,自己取了礼物和礼单来咱们家的。”
夏月凉挑起大拇指:“爹爹真是神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夏怀珣哈哈笑道:“神人就算了,为父这辈子只求不做个老糊涂,不让我月儿嫌弃就心满意足了!”
“爹爹又开始乱说话了。”夏月凉替他倒了杯茶:“我就是想问问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你说夜太子给你送礼物这件事?”
夏月凉点点头:“我和他都没有见过面,莫名其妙送什么礼物。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夏怀珣抚了抚下巴:“月儿对夜太子的了解有多少。”
夏月凉嘴角弯了弯:“我了解的都是世人知道的。
他是夜女皇的长子,今年十七岁,据说自幼聪慧无双,而且生了一副俊美至极的容貌。
不过这些也不过就是些流言,他那样身份的人,多少总会有些吹嘘的成分。”
夏怀珣眼中满是笑意:“为父见过他,流言并非吹嘘,他的确是个极为出众的少年郎。”
夏月凉凑到他身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爹爹头一回如此夸赞一名十几岁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