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不久之前——
【动摇、不安、惶恐。它们在蔓延,能感受。】
【统统都能感受】
【属于的信仰，正在流失。】
巨大的空间内，小山般的蠕虫扬头颅,挂在嘴部的电脑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完了最后一句话：
【给一个解释。】
……
它的四周，是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血管和电线路。血肉拼成的电脑倒了一地。数伴生物讷讷地站在原地，用大量手臂紧紧抱着自己，大也不敢出。
空间的一角,尤为安静。血腥味与腐臭味在空中蔓延，地面上还散着零碎的肉块。
这肉块是来自其中一个伴生物的。不久之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它面前的电脑屏幕忽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直接它的脑袋一口含住,一下一下地吞了进。
就剩一点碎末溅在旁边。很馋人,但没人敢捡。
数目光偷偷瞟向那个飘满血腥的角落。没记错的话,那个办公区，主要是负责代管域内的能量体与意识体……
【解释。】
同样的字再次出现,加大加粗。同时还有一声嗡鸣突兀响,像是钢刀刮过骨头，刺得人脑袋一阵炸裂疼痛。
那片办公区的几个伴生物互相交换着，又过两秒，项目组的组长方艰难开口：
“报、报告。这次的事故，应该是生在……呃,次城区……”
他一面急急扫着面前的屏幕一边艰难地组织语言,完全暇顾及那台摆在角落的边缘区专用机：
“次城区有人在大量屠杀能量体以及……破坏会？”
屏幕上暗下的几个光点引了他的注意。这些正是次城区中部分会与献祭仪式所在的地点。
项目组长只觉血肉之中灵光一闪,一切情况，忽就有了解释：“对，是有人在破坏会,所以才会影响居民的信仰。而那个人……”
他飞快思索可以甩锅的对象，后倏地指向了游戏策划组所在的方向：“对，就是之前他们误放进来的那个！”
“……”
策划组的伴生物猝不及防接了一口大锅，集体懵『逼』。
“不是，你怎么知道是啊？”策划组组长势不妙，立刻道，“你又没法隔着屏幕看脸……你确定没认错吗？”
代管组组长：“……”坦白讲，不确定。但这个时候，努力甩就对了。
“对，就是。”他一咬牙，肯定道。
果，这个说法成功转移了蠕虫的怒火——毕竟不久前它还曾因为这事大雷霆。
下一秒，就策划组又有两台电脑张开大口，两个伴生物吞了下。
咔咔地咀嚼声在空旷的黑暗中响。吞咽完毕，蠕虫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它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再次连接上所有的血肉电脑。在再次陷入睡眠前，只冷冷给了一句话：
【清除。】
【在下次清醒之前。】
*
另一边。
人在意的边缘区内，佩戴着红『色』电笔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他们都不再佩戴电假面遮掩，就那样大大方方地走在街头，并在看彼佩戴的标志时，主动停下，赠予一句“感谢全知”。
哪怕是创会的堂附近，也没有人会想避嫌——反正这里本就只有一个主和两个高等门徒打理。而就在几天前，这三人纷纷暴毙，堂就大门紧闭，再人管理。
这更增添了全知的威信。也更助长了某些人的野心。
装饰满电蜡烛与模拟香薰的独栋大屋内，衣着精致的杰森正谦卑地低着头颅：
“伟大的全知啊。您卑微的奴仆谨遵一切指示。”
【你的忠诚必获得回报。】
帷幕后，红『色』的钢笔在平板上优雅移动。字迹经由全息屏呈现在杰森面前：【现在，你先做准备吧。】
杰森：……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全知的用词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讲究了。
不过他很快就因这种冒犯的想法而自唾弃来。他怎么可以暗自对伟大的全知做出揣测呢？
杰森头颅压得更低，倒退着离开精致宽敞的大屋。
房门外，配着武器的门徒已在等候。杰森望着他们，高高扬脑袋。
“全知已经降下旨意。今晚，伟大的圣战即开启。”
“这是全知的恩典。就在今夜，让们奉献自身，攻占堂，前往更好的世界——”
*
“这个世界的本质，果就是有病。”
不久之后，次城区。
徐徒沿着昏暗的小巷一路往前，身后传来老王隐忍的声音。
就在他说话的不久前，他们刚刚从一个垃圾堆旁边路过。一个没系紧的垃圾袋散开，滚出了一只猫咪的尸体。
那尸体干瘪，看上死了已经很久。经常从这种地方走过的食月对怪不怪。他告诉其他人，因为创“应舍血肉”的思想，很多居民会因厌弃非机械体的存在。血肉之躯的人类会饱受歧视不说，一些动物也会受牵连。
这个世界中的动物，基本都是域主提取出的意识体。食月因为天赋关系，可以提醒流浪狗注意躲避，但其他的动物，他能帮上的也不多。
“甚至有的居民，会在收养流浪动物后，故意弄死他们，提取意识做成仿生宠物。”食月道，“他们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善良与爱。”
老王脱下外套那干瘪的猫尸包好，放在了一个较为平整的地方，跟着其他人往前走了一阵，终究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这个世界有病”。
徐徒半转过头看他一，耸了耸肩：“往好的方面想，这个有病的世界，已经被们搞得快疯了。”
说这话是有依据的。这才短短几天时间，这座城市的夜景已经与初时大不相同。从空中飘过的符文灯光投影变得黯淡不少，大老远就能听的传广播也不复存在。创雕像的附近，已少有人围观参拜，甚至连入夜后亮的霓虹灯，都少了不少。
这对徐徒他们来说算是好事。夜晚越安静，对他们来说就越有利。
说话间，几人顺着小巷，悄声息地『摸』了目的地——另一所医院的后门。
门边有监控。徐徒看也不看，直接挥手，它完全冻上。娇娇爸爸快步凑了过来，用自制的小机器在门锁上爬了两下，电门应声而开。
食月率先进，侧过脑袋四下倾听片刻，又嗅了嗅空中的味，方冲其他人打了个手势，众人鱼贯潜入医院之中。
虽说老王已经给出了“四十八小时内必出大灾”的预言，而徐徒也受了作死值上涨的提示。但具体会生什么事，他们谁也说不清，因在商议一番后，他们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动。
——和之前计划的一样，他们打算利用今晚，再设法端掉一些会设施。而医院，因为设置有专门的献祭地点，同样在狙击范围之中。
“医院里面会有专门的保安，和负责值夜班的机器人。只要把这些解决就好。”娇娇爸爸熟练地拿出几把手持炮，一人了一把，除之外，徐徒和老王还各自背了一挺枪。
“整栋建筑应该就两套供电设备，需要先全部切断。这样们就能进入地下一层了。”
根据他们之前的经验，地下空间就是域主的信徒们进行献祭仪式与“手术”的地点。他们需要点捣毁那里。
“那就和之前说好的一样。分两组。一组应付一套供电设备。如果中途有遇能量体，就全部干掉。记得回收身份卡。”徐徒说着，手持炮挂在腰上，“和老王一组。”
四个人里，和食月更偏向输出。而且娇娇爸爸和食月以前就配合过，更有默契。
“行。”娇娇爸爸点头，又打开身上挂着的机械箱，拿出四个通讯器，分给其他人，“给，今天下午改良过的。另外记得各自的密语，面先对密语。”
徐徒等人认真点了点头。
密语就是他们用来确认彼身份的暗号。在先前的行动中，他们现仪式法阵的附近往往还有一些诡秘力量保护，可能会引入侵的混『乱』或幻觉。因先约定密语，有助于时候辨认身份。
比如娇娇爸爸的密语，就是“雅琴是仙女”——据说雅琴是他老婆。而食月的密语，则是“不要梦月亮”。
徐徒和老王的密语则相对奇葩。分别是“祝你平安”和“域主有病”。
“说来，是不是快食月梦月亮的时候了？”老王跟着徐徒往楼上走，忽开口，“记得他说，他梦月亮时会很狂躁？”
“嗯。不过这个时间不一定准。”徐徒低声道，“和他刚汇合的时候他就觉得那个快来了，结果一直没有来……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有点想法。”借着窗外投入的霓虹灯，老王稳步向前，“你说感应的大灾，会不会就是指食月梦月亮这件事啊？”
不太可能。
徐徒面表情地想，食月梦月亮可梦不出五千作死值。
“不管怎样，尽量做好万全的准备吧。”轻声道，“凡事可以往最坏的角度想想，比如，万一是域主亲自过来了呢？”
老王停下脚步，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敢说知道。也只是猜测罢了。”徐徒没有否认，而是顺着说了下。
对方毕竟是个高阶长夜，撒谎有风险。徐徒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他面时，他私下问自己究竟多大，高中毕业了没有。搞得自己差点没绷住。
“真把你当老人看才是傻。肢体语言和行为方式不会骗人。”当时对方是这么说的，“估计娇娇爸爸应该也看出来了。只是他没说。”
搞得徐徒就很挫败。
话说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复老王的来着？好像还是没照说，又给加了两岁……
徐徒暗自想着，熟门熟路地拐进三楼一处房间。
根据经验，备用供电设备，就设置在这里。
老王已经率先进，正在墙壁上『摸』索。徐徒顺手关上身后的门，正要朝他走，动作蓦地一顿。
——脑里，危机预感忽哔哔响，频率之快，声音之尖锐，远胜过之前对峙能量体时。
几乎是同一时间，听走廊深处，有陌生的声音传来。
*
……咦？
另一边，远在一楼的食月，同样蹭地竖了耳朵。
正忙着对付供电装置的娇娇爸爸警觉地瞟他一：“怎么了？”
“听了一些声音。”食月道，“从走廊那边传来的。”
“声音，是保安吗？”娇娇爸爸奇怪道，“不对啊，它不是应该二楼了吗？们刚才还看的。”
“……不，不是保安。”食月皱了皱鼻，“声音不一样。这个声音是唰唰、唰唰的……”
就像是某种有很多细足的东西，正飞快地爬动。
“……”娇娇爸爸的动作不由慢了下来。他看了看食月，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缓缓伸手，按住了腰间的手持炮：
“你确定？可那些机器人，都不是……”
话未说完，忽听门口传来砰的一声。
娇娇爸爸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向房门。下一秒，又听“砰砰”几声响，似是门外正有人在用力拍门。
……而且还不止一人。
那拍门的声音是连续响的，每次传来位置的声音还都不一样。仿佛门外正站着高矮各不相同的一大群人，各自用着最大的力，一下一下地往门上砸——
连门板都被砸得不住颤动，表面上出现奇怪的凹痕。
“……”
这下，已经是明摆着的不对劲了。
食月与娇娇爸爸对视一，目光之中，皆是相同的惊惧。
“什么情况！”娇娇爸爸没忍住叫出了声，直接拔出了身上的手持炮，“地下室的门现在应该还没开吧？”
以往经历中，哪怕会出现诡异现象，码也要等他们进入地下空间后。哪有电路还没切就开始闹鬼的？
能不能讲点科学？？
“外面那东西，好像很麻烦。”食月微微伏低身体，耳朵往后一摆，本能地咧开了嘴，出低低的咆哮声，同时含糊不清地开口，“它和以前遇的，不一样……”
“废话，这谁看不出来。”娇娇爸爸强定下心，闪墙边，一炮直接崩了对面的供电装置，出轰声响。
这声音显刺激了外面正在拍门的那东西，砸门的声势更加急切，中间更混有指甲划过门板的刺啦声响，听得人头皮麻。
娇娇爸爸靠在墙边，抱着脑袋护住头脸，等这一波爆鸣过了，方抬头来，再次举手中的手持炮。
“你闪开。”他对食月道，“直接开最大档，把门给它轰了——”
充足的火力给他增添了不少信心。而食月闻声转头，在看清娇娇爸爸的身后后，却愕地睁大了睛。
——只他的身后，正趴着一只手。
一只完整的手，还包括半截小臂。没人知道它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它就像是一只壁虎，悄声息地趴在了娇娇爸爸身后的墙壁上。
“小心！”食月慌忙出声，猛扑过。几乎是同一时间，那手猛地张开五指，一下钳住了娇娇爸爸的喉咙。
娇娇爸爸愕瞪大双，下意识地伸手扯。却更多的断手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接二连三地往他身上扑。
“淦！”娇娇爸爸艰难骂出了声，食月已经猱身扑了上，开始手忙脚『乱』地帮着扯了来。才刚扯一半，忽听身后传来喀啦一声响——
他动作一僵，愕转头，只一只断手，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了门把手上。
门把转动，门扉缓缓向内打开。
一只纤细的手按在了门板上，紧跟着，一抹细长的身影，缓缓摇了进来。
那是一个生着人脸的东西。
脖颈的下方却不是身体，而是密密麻麻、互相纠缠在一的人手。
那些手的手指还在自顾自地蠕动着，叫人想堆叠在一的蠕虫。
强烈的危机感袭上食月的心头，他猛地转身，护住身后的娇娇爸爸，威胁地龇开了牙。
就在时，却听“哒哒哒”数声响，那怪物身上绽出数火光，整个人被打得像筛般不住抖动，跟着咚地倒在了地上。
“就知道你们这儿也出事了。”扛着机关枪的徐徒大剌剌地推门而入，转头瞥仍被大量断手淹没的娇娇爸爸，慌忙开口，“宣布，这里所有的非人存在，都不可接触人的皮肤！”
话音落下，密密麻麻的断手像是接收了什么指令，呼啦一下四散逃开。娇娇爸爸涨红着脸坐倒在地，努力喘着，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些不要脸的，居扯头！”
“……你赶紧把它扎来吧。”徐徒看似有些语，飞快地扫了一周围，皱眉头，“老王不在这儿？”
“没啊。”食月紧张道，“你们走散了？”
“……嗯。刚才遇袭击，就失散了。”徐徒啧了一声，“还以为他会来找你们的。”
“那现在怎么办？”娇娇爸爸咳了一声，看着倒在地上的多手怪物，“这些东西以前没过。好像更难对付。”
“更难对付，不是不能对付。”徐徒语轻松地说着，往地上的怪物身上踹了一脚，“就按原计划来吧。”
“原计划？那也就是说……”食月话说一半，忽被娇娇爸爸拦住。
“那个，大姨？”娇娇爸爸清了清嗓，“虽刚刚才被你救过……不过保险，是不是应该先对一下那个？”
正急着往外走的徐徒：“？”
“密语。”娇娇爸爸点明，情变得更警觉了些。
徐徒难以置信地回头，盯着两人看了片刻，『露』出不耐烦的情。
“雅琴是仙女、不要梦月亮、祝你平安。”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人都指了一遍，飞快地曝出答案，“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
另外两人对视一。娇娇爸爸『摸』了『摸』被掐红的脖，反问道：“你们那边的供电设施切断了吗？切断了就往地下一层吧。”
“供电设施？”
徐徒一边带着两人往外走，一边『露』出思索的情：“老说，这个不确定。当时是老王一个人在房间里，守在外面。后来就出了事……”
“那意思是，还得上楼再确认下？”娇娇爸爸蹙眉。
“嗯，对，上楼。”徐徒想了想，点头，“另外还有些东西想让你们看……”
话未说完，便听哒哒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拿着手持炮、背着机关枪的老王喘吁吁地跑近，在看清面前情况后，缓缓停下了脚步。
“域主有病。”他飞快地说了密语自证身份，跟着看向众人，“你们也先自证下吧。”
食月迅速替自己和另外两人报了密语，跟着问老王的状况。
“没事，就是刚才『迷』路了一下。这楼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对，莫名其妙多出来四层和五层，每层还多了走廊与短距离鬼打墙。怀疑事情已经超出们的预料范围……”
他话说一半，忽看向徐徒，情变得古怪来：“你在生什么？”
“啊？”徐徒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没生。”
“……不，你有。”老王审视地打量着，眉头渐渐皱了来，“从们面的某一瞬开始，你的情绪波动就非常强烈。你不仅是在生，甚至还有点……”
害怕。
老王的表情渐渐变了。
害怕——在之前，他从未在徐徒身上读出过这种情绪。
在害怕什么。在他们面之后，生了什么能引情绪的事？他们只是互相报了密语而已……
老王的思绪飞快转动，视线扫过面前仨人，话头忽一转。
“大姨。”他轻声道，“您今天多大？”
“七十二啊，怎么了。”徐徒莫名其妙。
“是说真的年龄。”老王强调。
“……”徐徒陷入了沉默。
“或，在上次行动中。你曾经用另一个年龄来糊弄。”老王继续道，“你当时说的是什么？”
徐徒：“……”
寂静的走廊里，诡异的氛开始蔓延。
似是意识了什么，食月与娇娇爸爸谨慎地往旁边退，与拉开距离。
又过片刻，方听“徐徒”颇为泄地“诶”了一声：
“辉级的能力啊，还真是不好糊弄。”
话音落下，只听“嗤啦”一声，两只手忽从嘴里伸出，一左一右，忽地往两边一撕。“徐徒”整张皮随之从中间撕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手指——
“早知道就先把你弄死了。”身上生满手臂的怪物轻轻笑着，舒展开身体，脑袋几乎顶上走廊的天花板，“既是辉级又是长夜。没有比你更讨厌的了。”
诡异的唰唰声又在走廊中响。食月警觉地动了动耳朵，转头往后一看，呼吸顿时一滞。
只他们的身后，方才被打成筛的另一个怪物，正缓缓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的伤口随着移动逐渐修复。身边还跟着数正在爬动的断手，似是前呼后拥的跟宠。
——伴生物。
同样的答案出现在三人脑海里。
法打死的伴生物。
这样一来，对方为何会觉得辉级长夜难对付，这也解释得通了——这个域的域主是辰级，它的伴生物最高只能辉。而且大概率也是永昼。
“这下要死了。”娇娇爸爸咕哝着，再次举手持炮，“不止一个的辉级伴生物……这要怎么打？”
“那别打就是了。”高个的怪物嗤笑一声，出含混古怪的声音，“只要等死就好了——”
“死你大爷哦。”又一道声音另一边走廊里传了出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扑面而来的寒——
“都躲远点！！”
认出徐徒的声音，食月想也不想地转身，一把揽住身旁二人，带着往前一扑。几乎是同一时间，咔咔的结冰声在走廊中响，厚的冰面迅速生长，不过转瞬，就覆满了整片走廊！
“……”老王小心翼翼地抬头，只原本近在咫尺的怪物，已经被冻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雕。
再往后看，不远处又是一座同款怪物小冰雕。外还有大片大片的断手，被冻在了冰层之中。
他迟缓地眨了眨，视线顺着继续。凭借良好的夜视能力，他清楚地看，另一个徐徒正拿着手持炮，迅速地从另一边的走廊里走出来。
两边的走廊中间，还隔着一个大厅。也就是说，在方才短短瞬息之间，徐徒的冰层覆盖了小半大厅，以及几乎整条走廊。
而且都还冻得相当扎……
炬级的天灾，就已经强这种地步了吗？
老王仰头看了上方的怪物，咽了口唾沫，推着压在身上的食月，想站来。而很快就意识了不对。
食月一动不动。
随着他的推搡，有什么东西从食月身上滚下来。他捡来看了，现是半截被冻成冰坨的断手。
冰坨从中间断开，看上像是在哪里撞碎了。
“怎么了？”徐徒察觉不对，快步走了过来。
“他好像被砸晕了。”老王和娇娇爸爸手忙脚『乱』地人扶来。食月低低唔了一声，看上不太清醒。
“诶，都肿了。”娇娇爸爸『摸』了下他的后脑勺，嘶了一声，“找个安全地方吧，先给他看看。”
众人点点头，搀食月往前走。徐徒跟在旁边，在路过那个巨大的怪物冰雕时，忍不住多看了几，心中同样涌几分诧异。
……还好白天就先了趟天灾墓园，还顺便升了个级。
庆幸地想。不这么大一个，还有这么多爬手，可没把握能全部冻上。
七号冰——辉级。提高的不仅是结冰速度，显还有技能的整体的威力。
徐徒收回目光，又迅速与另外两人沟通了下情况——就在不久前，和老王在三楼时，听外面有奇怪的声音。试着走出看了看，结果才走出几步远，再回头时原本的房间就不了。
和老王因失散，通讯器也法使用。想着先找其他人，就往楼下走。中间又莫名其妙地了一次四楼，好不容易，才总算找正确的路下来……
话说回来，这楼不是本来就只有三层吗？哪里来的四楼？
这个疑问再次浮上徐徒心头，很快又被压了下。明显他们现在有更值得关注的问题。
变化的医院内部结构，还有突出现的伴生物。
“而且他们那么多断手，爬得处都是，蟑螂似的。靠当前的武器很难处理。”娇娇爸爸一面扶着人快步转移，一面道，“得设法组个更合适的。”
“目前能对他们形成有效打击的只有大姨了。”老王面『色』凝，“就是不知道你的冰封能控住它们多久……”
说话间，几人已经拐过走廊。徐徒耳尖地捕捉一丝破碎声，探头回看了，又飞快地收回脑袋。
“看来似乎不是很久。”奈道，“那个超大个已经开始动弹了……”也难怪。人家毕竟也是辉级。
话音刚落，众人脚步又是一顿。
只他们前方不远处，又是一只手臂堆叠出的人头怪物，正冷着张脸，缓步走来。
这只看着比方才的那个要稍小一些，属于中等跟头。身边同样悉悉索索地跟着成片的断手，爬得满墙都是。
另一边，来自于身后空间的冰块破裂声变得更为清晰。
“要死。要两头堵了。”娇娇爸爸脸『色』微变，老王看了旁边楼层，情同样变得难看来。
“们什么时候的八楼……”他难以置信道。一旁徐徒却是抿了抿唇，直接一脚踢开了旁边的房门。
“先别管，都进，别出来。”徐徒说着，不由分说地他们全推进，旋即看向面前怪物，深深吐出口。
“升级后就是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这总不会再非了吧。”
暗自思索着，一脚踩上爬跟前的断手。
旋即抬一手，情微敛。
下一瞬，只黑『色』的晶体凭空出现，沿着墙壁与地板飞快地延伸攀爬，宛如饥饿的黑『色』巨兽，带着想要吞噬一切的势，直直朝着面前怪物，与『潮』水般的断手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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