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一副如临大敌,见不得人的样子,大夫见多识广,也大概猜到了些什么,好整以暇抱起膀子,饶有兴致看苏乙关门关窗。
苏乙确保外面看不进来,不由叹了口气道:“大夫,看来您已经猜到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大夫一副“我了解”的样子点点头:“掏出来吧,我瞅瞅咋回事儿。”
苏乙走到大夫面前,解开裤腰带,把裤子褪到了腿弯处。
“嚯!好家伙!”大夫瞪大眼睛,看着乌漆嘛黑的那东西,啧啧有声。
“啧啧啧!哎哟我去,嘿嘿嘿!这可新鲜了,这是冻伤吧?”大夫没忍住乐了,“你这个光尿尿怕是冻不成这样?玩什么刺激的来吧?”
注:上句抄书评
苏乙脸皮抽抽了一下,道:“还真是尿尿冻的,前一阵子喝水多,尿频,所以”
大夫似笑非笑,伸手道:“都是男人,不解释,我懂,我懂。”
说罢就要上手。
苏乙下意识往后一退:“哎?”
“哎什么哎?”大夫没好气道,“以为我想动你这玩楞?我不得看看冻咋样了?”
“来吧。”苏乙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了。
大夫很好奇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分钟,道:“你这玩楞咋没反应啊?”
“”苏乙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咳咳,你憋往歪想哈,”大夫一看苏乙眼神不善,急忙解释,“我就是看看有没有坏死。要是神经坏死了,那你完了,以后这玩楞除了尿尿,就只能当摆设。”
苏乙黑着脸道:“大夫,你想办法处理一下,让它不要痒,不要疼,不要影响我打仗就行。”
大夫咂吧着嘴,思索着道:“你说你咋早不来呢?你看你这伤口让你挠的,这边发黑的,是因为组织坏死产生的坏疽,是要切除的,你这个吧,得动个小手术,把坏死的组织切除掉,现在立刻做还来得及,不然会影响你正常功能的。”
“能不动吗?”苏乙问道。
“你要是想以后影响到整根儿都切除,那你就别动。”大夫瞪苏乙一眼,“没听我说话吗?就这你都来迟了!但凡你来早点,就是抹点冻疮膏的事情,到现在你还想拖,咋想的你?”
苏乙眉头紧皱,问道:“如果动手术,多长时间能自由活动?”
“三个月吧。”大夫道,“三个月内,不能见水,不能有剧烈运动,尤其是手术完的第一个月,还不能见风,最好是不要出屋,就在屋里活动”
说到一半,大夫就看苏乙麻溜儿提起裤子,有些诧异地住嘴。
“大夫,手术不动了,麻烦你给我开点儿镇痛止痒的药。”苏乙道,“只要能暂时维持住,不要让我太难受就行。”
大夫的表情变得有些不悦:“开什么玩笑?这位同志,你的情况,必须手术治疗,不然你的家伙事儿肯定是保不住!保不住不说,还有可能危及到你的生命!”
“谢谢大夫关心。”苏乙道,“但您给我开药就行,所有后果我自负。”
“你自负?你负得起吗!”大夫忍不住呵斥道,“你现在就是不负责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的意思你是不理解还是不当回事儿?必须手术,这事儿没得商量!”
苏乙也皱起了眉:“大夫,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我有我的困难。”
“什么困难比你的命还重要?”大夫道,“你不手术,要么做不成男人,甚至是做不成人,我身为大夫,既然看到了这情况,岂能见死不救?那我成啥了?”
“真的不行”
“不行也得行!”大夫瞪眼再次打断苏乙,“我不管你在部队里是什么职务,在我这儿统统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病人!老老实实听我安排,准备手术!”
大夫说罢就要出去,却被苏乙一把拽住手臂。
“大夫,知道咱们军区要组建剿匪小分队的事情吗?”苏乙无奈问道。
大夫一怔,道:“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咱们跟白鬼子决战在即,大家都不愿意这个时候跑去深山老林里打土匪”
“我愿意去。”苏乙淡淡道,“我已经拉起了队伍,集训十五天之后,就要出发去剿匪,所以这个时候我不可能做手术,我不能拿着个当借口,做逃兵。”
“可你这病是实打实的,不是什么借口,这是事实!”大夫急道,“你要不处理,你真完了我告诉你,这不是开玩笑的!”
顿了顿又道:“你们领导是哪位?要不我给他打电话,替你证明,说明情况!”
苏乙笑了笑,道:“好意心领了,大夫,但我意已决。临阵换帅,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很耽误时间。我个人安危事小,革命工作事大!我迟去一天,牡丹江一带的百姓,就多受一天苦,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剿匪的事情耽误不得,如果大夫你真想帮我,就给我开点镇痛止痒的药,能让我暂时维持,坚持到剿匪结束,就可以了。”
大夫动容不已,眼眶都红了。
他握住苏乙的手,激动道:“你知不知道,你那玩楞没了,你以后就娶不了媳妇儿,有不了后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
“顾不了那么多了。”苏乙打断他,“大夫,给我开药吧。”
“你、你这孩子”大夫很激动,握住苏乙的手死死不肯撒开。
“还有件事,大夫。”苏乙想到自己的目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大夫。
“这是李总司令的手令,”苏乙道,“我现在需要在咱们医院里抽调一名有战地护理经验的医疗兵,跟随我的剿匪小分队一同去剿匪,这事儿,我应该找你们院长?还是找谁?”
大夫看看手令,又看看苏乙,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乙道:“少剑波,牡丹江军分区独立二团参谋,现任牡丹江军分区203剿匪小分队队长。”
“少队长,你在我办公室等一会儿,我先去帮你问问医疗兵的事情。”大夫道,“你千万别走开啊,十分钟,最多十分钟,我就回来。”
“好,我等你。”苏乙道。
等大夫出去后,苏乙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这样,但没办法,总不能真做了手术,在病床上养伤养三个月吧?
那这次的演出就全泡汤了。
反正只要出了片场,一切都会恢复,所以哪怕真的一整条全坏死了,那也只是一时之苦
苏乙有些惴惴不安地自我安慰着,尽管做好了准备,但心里完全没感觉才怪,那毕竟是男人的象征,是个男人都不会真觉的无所谓。
现在他只希望大夫开的镇痛止痒的药够管用,可别打仗的时候,一边挠裤裆,一边开枪,那就尴尬了。
苏乙来医院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白茹。
苏乙对“引起卫生员白茹的好感,由她主动提出加入剿匪小分队”这个任务是毫无头绪,而且他还要忙着集训,在队伍中建立威信,根本没时间耗费心机来琢磨一个小姑娘,权衡以后,苏乙决定抓大放小,放弃这个任务。
但放弃这个任务,不代表放弃白茹,毕竟一来白茹就在三十六人的名单里,二来这个人苏乙也是想要的,原剧情中,她不单单起到一个医疗兵的作用,打起土匪来,那也是毫不含糊,说声女中豪杰也毫不夸张。
苏乙思忖着,待会儿见了院长,就提出先看看医院里护士的名单,然后再装作“挑中”白茹的样子,让这件事儿看起来顺理成章
就在苏乙打白茹主意的时候,医院的院长室里,大夫把苏乙的“感人事迹”,也给院长说了。
白发苍苍的老院长感动得热泪盈眶,激动得语无伦次:“舍身取义,这是舍身取义的大无畏精神啊!我党就是因为有了这样伟大的英雄,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才能让人民拥护和爱戴!”
“我们绝不能让这样的英雄,背负着这样的痛苦和病痛和上战场!”院长一挥手,斩钉截铁地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院长!”大夫激动道,“您跟李司令是忘年之交,如果有您亲自给李司令打电话说明情况的话,我想李司令一定会收回成命,重新委派别人去执行剿匪任务的!”
院长微微沉吟,却摇头道:“我不能给李司令打电话。”
“为什么?”大夫焦急问道。
“我毕竟只是个大夫,怎么能插手部队中的任命和军令?这是犯大忌讳的事情!”院长道,“而且哪怕我只是说明这位少队长的情况,并不做任何建议,那也是不妥。少队长这个病毕竟有些难以启齿,如果因为我们对外透露,最后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那原本应该成为英雄的人,就会成为整个军区的笑柄,那样的话,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对对对,是我想简单了”大夫冷汗直流,一阵后怕。
“那现在怎么办?”大夫为难道,“我看这少队长也不像是个肯听劝的。”
“只能改变治疗方案了。”院长道,“我知道一个中医的土方子,要用针灸的方法刺激穴位,把药送进肌肤里,再辅以艾熏疗法,对治疗冻伤的效果很好,但这个办法,至少需要三个疗程后才见效,也就是差不多二十多天的时间。”
“那也不行,”大夫道,“剿匪小分队再有十来天就出发了。”
院长脸上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耽误不了!他不是刚好要一个医疗兵吗?这是总司令调令,我们必须无条件配合执行,所以我们必须给他委派一个人。这个医治方案并不复杂,只要我们把它教给这个调拨给他的医疗兵,他们在哪儿都能随时随地进行治疗。”
“并且,这还更省事儿,过了今天,以后他都不用天天往医院跑了!”
“对呀!”大夫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面露难色:“就是咱们的男护士都派出去了,女护士的话会不会不太方便?”
“医者眼中,只有病人,没有性别之分!”院长严肃道,“我相信我们的卫生员队伍,各个都有这样的觉悟!”
“也只能这样了。”大夫点点头,“但是既要去深山老林里剿匪,又要给少队长治那儿我怕没人愿意去,这说服工作,不好做啊”
“这的确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院长也揉了揉额头。
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向大夫:“我想到一个人,你说,白茹同志,怎么样?”
“她?”大夫一怔,“她以前在游击队里做过医疗兵,还当过某位女首长的警卫员,技术水平过硬,思想觉悟也高,倒是个适合人选。”
啪!
院长一拍桌子:“就她了,你把她叫过来!我亲自说服她!”
白茹很快带到,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大眼睛一闪一闪,扎着马尾,十分活泼的样子。
院长和颜悦色让她坐下,然后叹了口气,声情并茂说起了苏乙的“感人事迹”。
小姑娘是个眼窝子浅的,就听不得这种戳人心窝子的故事,当下就感动得眼泪汪汪。
院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当下趁热打铁,把自己的想法给白茹说了。
只是最后装模作样叹气道:“白茹啊,要不是没办法,我是真不想派你去,毕竟男女有别,而且跟着他们去剿匪,也十分危险,但你要是不去,少剑波轻则下提坏死,以后就做不成男人了,重则因为发炎和感染,彻底失去生命”
“院长,你别说了,我去!”白茹擦了把眼泪站起来,满脸神圣的光芒。
院长这时候却有些不忍心了,道:“白茹啊,不要勉强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再想想办法。”
“我没有勉强!”白茹坚定道,“少队长为了剿匪,宁愿承受这么巨大的痛苦和代价,甚至冒着付出生命的危险!他是党和人民的英雄!这样的英雄,我明明能帮到他,如果却因为惧怕和其他原因而退缩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