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到手后你得好好存着,不然就买处宅子,我可不可能一直呆在苏宅,受那臭婆娘的气。”
苟爷又在如意脸上吧唧了一口,“放心,银子我都给咱儿子存着呢,将来绝不叫你们娘俩儿受委屈。”
如意低下头温驯的靠在苟爷怀里,眼里的凶狠不减反增。
如意的算盘是打得极好的,她在娼馆里受人摆布多年,早过够了生不如死的日子。本以为攀上苟爷能好些过,没想到日子也没能好过到哪儿去。她始终逃不掉娼籍。直到遇到苏怀礼,她灰暗的人生才有了转机。待她使尽媚术将苏怀礼勾引得服服帖帖,终于等到他拿银子将自己赎出去并给她安了个新的身份嫁进苏家为妾。可这并不代表她的恶梦结束了,苟爷还牢牢把她拽在手里,委实而言,她肚子里的种是谁的她也不知道,反正凭着她舌烂莲花,苟爷和苏怀礼都信这孩子是他们自己的。
她无权无势,苏怀礼也没有出息,想逃离苟爷是不可能的。现在机会来了,苏怀礼是苏家人,就算他再浑账,苏怀礼受点皮肉苦,但也会活得好好的。可苟爷不同,他是京城的混子,干尽了强娶强夺的事,他又不是个好人,万一今日在苏府闹大了,最好是闹到了苏瑜跟前,那他的好日子就结束了,不,是明年今日就是他的祭日。届时她就能真正摆脱掉苟爷,又能明哲保身受到苏家的庇护,她真是再精明了。
“不过他家亲戚很有钱,门庭可高了,爷,你敢不敢上门去讨要赌债啊?”如意半嗔半撒娇的问。
苟爷根本就不在乎,只见他一挥手,颇为豪横的说,“这有什么,前年爷还带着小的们去王府要过赌债呢,那些达官显官特别怕丢人,没说几句,见了债据,立即就乖乖给银子了。”
如此,如意算是彻底给放下心了。
“都是我不方便,出门太久要是让家里那妒妇知道了肯定又让我立规矩,不然我都悄悄跟着爷你去瞧瞧热闹,见识见识爷你的威风。”
苟爷觉得如意今儿的表现异常温驯温柔,听着这把能把人化成水的声音,苟爷轻轻摇着她的下巴,“我怎么觉着你怪怪的,从前你在我面前都是欲拒还迎的,这会儿投怀送抱不会是挖了什么坑给我跳吧。”
如意心中一咯噔,脸上却是柔情不变,“我的爷,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肚子里还揣着你的娃,这辈子都与你打断骨头连着筋,挖坑给你跳,那我们母子俩以后去靠谁呀?苏怀礼吗?那个窝囊废有什么用?他那泼妇媳妇一吼,他就会梗脖子,梗完脖子还不是头一缩就当乌龟,难道你还真想咱们儿子喊他作爹呀?”
这话直戳苟爷的心窝窝,再也不怀疑什么了。他暖昧不清的将如意压在床上,“来,给爷泄,泄,火。”
“爷,大夫说动静不
能太大,否则要动胎气。”如意娇嗔着说,实则是恶心苟爷的触碰。
苟爷流氓一笑,“你想替爷泄,火,难道还没有法子?”
如意忍着反胃,脸上的笑容僵得生硬,可她却没法子拒绝。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就当是送他上路吧。
辰时二刻,苏怀礼摔了瓦盆,穿着一身孝服抱着何氏的灵位走出苏府。
不久后,大街上,一条长长的送葬队伍声势浩大的穿过长街朝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国公府女婿调戏姨妹被岳母撞破后失手杀了岳母的事,是这几日整个京城议论的焦点,大家都在等着京兆府怎么断这桩清晰明白的案子,结果案子的结局就等来,等来了苏府的送葬队伍。
百姓们望着长长的送葬队伍,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说这何夫人不是皇后娘娘的生母,是个继母,一个继母死后的葬礼能办得如此体面,也算是积了德了。”
“积什么德,你忘了一年前她带着女儿是怎么到黄国公府闹,逼着黄国公府三房的李宴公子娶她女儿的吗?还扬言自己是摄政王的岳母,那事情现在拿出来说还能让人嚼一顿饭呢。”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这么看来这何夫人不是上赶着让女儿去享受荣华富贵,是上赶着作死啊!”
“可不就是,要是她能未卜先知,知晓自己将来会死在这个女婿手里,现在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后悔能有用?女儿得了荣华富贵,继女又贵为当今皇后,这么好的日子她也没命享,你说当初她那么折腾干什么呢?还不如依仗着国丈爷吃皇后娘娘的孝敬,安安稳稳再活几十年不好吗?”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只怕她现在已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都不知投胎到哪里去了,瞧瞧这死后哀荣,肯定也都享受不上。”
……
哀乐声阵阵,出了城门好远都还能听见。
苏宗耀本想将何氏的尸体送回太安镇老家安葬,可是天气还热得很,根本送不回去,何况苏盼也说何氏喜爱京城的繁华,断然不是愿意回到老家去感受冷清的。于是就请了术士在城外看了一处风水还不错的庄园,买下来做了何氏的陵地。
庄园在一处山脚下,习习山风拂过一座刚堆起来的坟茔,新鲜的泥土味在每个人的鼻息间散开。
和尚一遍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