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用完素斋,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净了口,苏瑜本打算出声说回宫的事,不料雍王妃抢在她前面说,“我还记得相国寺有片葡萄园,说起来这个季节正是吃葡萄的时候,善柔,你和雪娇姑娘一起到寺里去讨些来吧,要是味道好,可以让娘娘带些回宫,让陛下也尝尝。”
雍王妃这样一提,苏瑜也不好再拒绝,“不用尝了,直接说讨来吃即可,这里的葡萄味道甚好,去年我就让人专程来采了一些回去。”
“是吗?那太好了,你们俩快去快回吧。”
雍王妃催促道,徒然间好像比苏瑜还着急回宫似的。
雪娇犹豫着看向苏瑜。
苏瑜朝她点点头。
目送那二人出门,苏瑜搭着蝶依的手腕起身,坐得久了,腰还是有些不舒服。
只是站刚稳时,发觉头有些晕,“娘娘,您没事吧。”
苏瑜点点头,“兴许是我起得急了。”
蝶依扶着她站到方才雍王妃站过的位置,身后有僧保进来收拾碗筷,眼前是一片红彤彤的枫叶,以及断崖美景,秋风微凉,应该拂得人越加清醒才是,可是苏瑜却觉得身子有些发重,“蝶依,还是扶我过去坐一会儿吧。”
回眸间,僧侣已经将桌台收拾干净,还沏了一壶热茶放在台面上。苏瑜坐在椅子上,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雍王妃见状,拧着眉,满目的担忧,“娘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动了胎气?”
苏瑜摇摇头,这种感觉就像特别想睡觉,就算平日里也有午睡的习惯,但困意也没这么明显。
不由得,苏瑜起了一丝警惕。
“善云,快给娘娘沏杯热茶。”雍王妃又吩咐。
“是。”那个叫善云的女使去沏茶,谁知茶壶还没拎起来,便被她在惊叫声中摔倒了地上,“啊……。”
“你这是做什么?”雍王妃神情愠怒。
善云立马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奴婢该死,奴婢失态,以免这茶水不汤,一时大意被烫到了,这才失手摔了茶壶,王妃恕罪。”
雍王妃斜眸瞪了一眼善云,也曲身跪在苏瑜面前,“娘娘恕罪,都是臣妾教导无方。”
“无妨,平身吧。”苏瑜叫起。
雍王妃又行了大礼才起身,垂眸低眼间递给善云一个眼色,善云微不可见的低头应下。
若是换了平常,蝶依不可能不发现,但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苏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上,“姑娘,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大好,不若等雪娇一回来,咱们就回宫吧。”
苏瑜也有此想法,轻轻点点头。
雍王妃一直得体的站在苏瑜身边,微笑点头,对这个立即回宫的提议没有异议。
善云则重新出去拎了一壶茶进来,倒了一杯缓缓朝苏瑜走去。
她看似低眉顺眼,连步履都走得小心冀冀,并未直接将茶杯递给皇后,而是递给了蝶依。
蝶依接过茶杯,正欲递给苏瑜之时,善云突然抬头,袖中滑出一把匕首于掌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向蝶依腰腹。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丝毫没有防备的蝶依硬生生受了这一刀,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她一掌拍向善云的脑门,善云立即倒地而亡,蝶依也顺着苏瑜坐的椅子滑倒在地。
而雍王妃,脸上的笑容再不复见,却也是一副平静极了的样貌,似对这样一出意外毫不惊讶。
苏瑜不安的看着滑倒在地上的蝶依,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蝶依,蝶依,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坊间传闻皇后娘娘那么聪明,看到蝶依姑娘唇边已经开始变黑,难道不知道她这是中了毒的症状么?”雍王妃脸上原本和煦的笑容变得冷森森的,像极了一条黑滑溜溜的蛇。
苏瑜抬头看着她,呼吸有些燥乱,“你以为你能得逞么?知道今日要来大相国寺,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而来么?”
“老身当然知道。”变了脸,连称谓也跟着变了,没了谦卑虚伪,也没了刻意做作的讨好,雍王妃一派气定神闲,“自从与王爷一踏足京城,我们老两口的活动就在陛下的监视之下。陛下是聪明,皇后娘娘您也不蠢,可再聪明的人百密总有一疏。”
苏瑜看着变了脸的雍王妃,实在想不通这百密一疏,到底疏在哪里?蝶依受伤中毒,再不救就真的会丢了性命。幸好出宫前,她在身上备得有一粒能救命的丹药,这丹药虽不能彻底解毒,却能护住蝶依的心脉。
“雪娇很快就回来了。”
“哼。”
雍王妃冷哼一声,随即侧过身朝屋外看去,苏瑜趁机怀蝶依嘴里塞了药。
蝶依惊得瞪大双眼,刚要说什么,就被苏瑜用手捂住嘴,迫使她将嘴里的药咽了下去。
然后是雍王妃得意的声音,“人都去这么久了,还能回来吗?第一次老身让善柔出去时,娘娘不是聪明的防备着老身让雪娇也跟着出去了吗?娘娘那时怕什么?怕老身命善柔在素斋里下毒?老身既然要对皇后娘娘出手,在饭菜中下毒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就不必拿来丢人现眼了。”
“你把雪娇怎么了?”她怀里的蝶依,视线越来越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