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铮坚持自己老当益壮,刚没走几点,苏夫人就听见‘嘎嘣’一声脆响。
徐元铮站着不敢动了,苏夫人忙扶住他,“闪腰了是不是?让你不要出来不要出来你就不信,你真当自己还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儿啊?在战场上要不是老二护着你,你还有命回来吗?”
面对夫人的埋怨念叨,徐元铮无言以对,“我是真有事找陛下,真有事。”
“战事都结束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事?先回去,我这就让人去请颜大夫过府来看看。”
老俩口刚要转身,就见到了青蓝。
见到青蓝,徐元铮既不想逆自家夫人的意,又能把话带给皇帝,一举两得,便叫住他,“青蓝侍卫。”
青蓝拱手,恭敬的朝徐元铮点头行礼,“老令公。”
“正巧遇到你,你替我去问问陛下,对燕国是怎么打算的?他们还在西北呢,我担心不尽早处置,那么多燕国大军要乱。”
青蓝说道:“这个问题昨日娘娘问过陛下了,陛下似有安排,请老令公安心。”
一听这话,徐元铮就放心了。
苏夫人叹道:“陛下什么样的人,走一步看十步,那是胸有丘壑之人,我就说你瞎操心,赶紧跟我回去躺着,等着颜大夫上门。”
徐元铮咬着牙被苏夫人搀着走了,青蓝看着这对老夫妇的背影突然想到了苗二姐。
也是时候起程回京了。
九月中旬,秋意渐浓。
徐元铮的意思是派兵护送皇帝等人回京,但宣祈不想太过招摇,决定带着苏瑜轻车简从。
皇后身边跟着蝶依和青蓝,徐元铮也没有什么不放心。
临别前,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来送行,宣祈和府里的男人们在一旁说话,苏瑜则站在廊檐下,看着庭中的府中女眷。
宣珠因为雍王爷之事,感觉愧对苏瑜,所以一直低着头,苏瑜不想她带着这个心结过一辈子,于是走到她面前,神情温和的笑道:“你的父母对本宫做下的事的确难以饶恕,且万般诸事都有万般的因果,你不必把他们的错误延承在自己身上,本宫不会怪你。”
当初父王斩立决时,子女不受连累的消息一出来,委实而言,宣珠是很庆幸的。毕竟对皇后娘娘不敬,就算是被连座罪名也是理所当然。可若大的雍王府,除了事中的几人,她的哥哥姐姐都活得很好。
这也让她对皇后的愧疚之心更甚。
宣珠眼中噙泪,看着苏瑜,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她也不必说什么,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啊,娘娘心思豁达,你不必背负那么承重的压力。”苏夫人走过来,拉着宣珠的手说。
苏瑜轻轻点头,目光移到苏夫人身上,“这一别不知几时才能见上,夫人,请您保重身体。”
宣祈出现在拱形门下,眸光缱绻的看向苏瑜,苏瑜报以同样的柔情,朝他走过去。
大门口停着一辆外表很普通的马车,马车里却布置得十分舒适。这个季节专用的被褥,点心,茶盏,连煮茶的炭炉都有,算是十分贴心了。
等到马车走后,唐氏忍不住挽上汪氏的手,眼中荡着艳羡,“看到没,陛下和娘娘的感情真好,他们真不像戏文里说的那种皇帝与皇后,他们之间就像没有缝隙一样,谁都不能破坏他们的感情。”
汪氏也同样感慨,“不用你说,我都看不出来了,从前听闻这个皇后娘娘是个二嫁女,我那时还在想二嫁女定是要耍什么手段才能得皇帝青睐,可这段时日的接触,娘娘是有手段,但她待陛下却是真的让人挑不出一个不字来。”
“是啊,皇后娘娘身为一个女子,不仅胸襟不输男子,而且谋算更不输男子,不然也不能让南宫鹤那么厉害的人物死在杨山隘,偏偏这么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还很低调,这桩事的功劳全算庆了大爷的头上。”
“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柔柔地,却又充满力量,我真想和她多说说话。”汪氏走到苏夫人身边,撒起娇来,“婆母,若是年底能进京恭贺新年的话,能不能把媳妇也带上啊?”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汪氏也跟过来凑趣儿。
宣珠走在一旁,眼中也是期待,但她没敢开口。
苏夫人嗔瞪着几个媳妇,“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老大媳妇,你的儿子都是快要成婚的人了,你还撒娇,让你媳妇瞧见了也不怕人笑话。还有你老二媳妇,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这都走了,若大的将军府谁操持?还有……。”
苏夫人是想跟着数落老三媳妇宣珠的,又想起宣珠没答话,目光又转到唐氏和汪氏身上,“瞧瞧你们俩,险些连累你们弟妹被我训话。”
“呵呵呵……。”
唐氏和汪氏忍不住笑起来,宣珠也乐了。
徐元铮父子几个跟在后头,听到母亲和自己媳妇的对话,又听到她们轻松愉快的笑声,都觉得没仗打真好,就是有仗打,他们也都还活着,真好!
青蓝驾车,蝶依坐在青蓝左边。
车室里的苏瑜撩开车帘,看着马车出了门,然后城门离她越来越远。
终于有种要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