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花和向氏目不转睛的盯着宋鑫,神色皆紧张忐忑,生怕宋鑫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来会遗憾终生似的。
“岳母大人替我考虑得周到,我做为晚辈,没有理由不尊命,在阿嬉从牢里出来之前,她的那些嫁妆置业,就辛苦岳母大人代为操持了。”
宋鑫语声一落,颜妈妈是松了口气,但宋春花和向氏脸都气绿了。
宋春花使劲儿摇着向氏的手腕,向氏腾的一下起身怒视着儿子,“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孙嬉现在是宋孙氏,那些东西既是抬进了我宋家,就该是我宋家的,哪儿有婆家的东西让娘家人管的道理?鑫哥儿,你是读书读傻了么?你岳母这是不想让咱们过好日子呢,你若是松了手,叫咱们一家子往后吃什么喝什么呀?”
还有我的嫁妆!宋春花在心里放声呐喊。
宋鑫深吸了口气,没理会阿娘的怒不可遏,而是对颜妈妈说,“我带妈妈到账房去接手。”
随着宋鑫这话说出口,向氏知道事情成了定局,她无力的瘫坐回去,胸口的气像是只出不进。
宋春花冲到门口又停住,看到自家傻哥哥引着颜妈妈往账房的方向去,恨得手里的帕子都绞破了。
等到颜妈妈一走,向氏叫来宋鑫,指着他鼻子臭骂好一通,宋春花也哭,宋鑫直觉头都要炸了。
“你真是个猪脑子么?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往孙家抬,你心里痛快是不是?那是咱们老宋家的,是咱们老宋家的。”
向氏自在乡下就是出了名的若不得,穷到极致的时候,是个路过邻居门前都要揪人家门口一把草主儿。现在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她心里怎么肯过得去?可这是京城,不比得他们乡下,可以拿根长凳坐在门口骂个三天三夜。在京城她要是如此作派,别人不会装看不见,只会戳着她的脸皮笑话。
宋鑫是理解阿娘为何会这么大反应的,正因为理解,才更觉着自己卑劣。
他娶孙嬉,原是喜欢她那个人。
娶到孙嬉后,享受着她带来的一切富贵和便利。
渐渐地,他习惯了这种在家有人服侍,出门受人尊敬的日子。
现在孙嬉坐了牢,他们一家子也并未真的被打回原形。至少这么大的宅子还可以容身,“阿娘,你消停些吧,再闹,岳母大人一恼,说不定这宅子都得收回去。”
向氏闻言顿时歇了声,她闷屈的抹泪,“你在京里当了官儿,咱们怎么还要受这样的气?”
“想想咱们之前在乡下的日子,就算岳母把账都收走了,这府里不愁吃穿,行动间还有人服侍,不也挺好么?”
听着儿子的宽慰,向氏到底是泄了气,“你呀,几时变得这么窝囊?”
之所以窝囊,是他知道只要在京城一日,他就得依仗着孙家。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编修,手里没有权势和力量,怎么能违背蒋氏的意?
只是有一桩他想不明白,蒋氏这么闹腾,为何孙嬉还是被判了五年牢狱之灾?
这个问题蒋氏也想不明白,她拉着孙妨的手,嘴里坦露着对二房袖手旁观的抱怨,更有对宫里那位的无视感到埋怨,“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不是手眼通天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嬉姐儿发生的事?当初在老太太床前答应过老太太要护着咱们孙家,她是怎么护着的?根本就不愿兑现向老太太作的承诺,老太太真是白疼她了。”
阿娘正在气头上,就让她说几句出出胸中的气吧,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实则已猜到苏瑜是有意杀杀她与嬉姐儿的脾性才不闻不管的吧。
没过一会儿颜妈妈回来了,成功带回了账。并把向氏的话和宋鑫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
蒋氏听完冷笑,“宋家一个破落户,现在遮在头顶上的瓦都是我赏的,还敢惦记嬉姐儿的陪嫁,真是不要脸到家了。这宋家大爷倒有几分见识,知道咱们家现在他还得罪不起,不然依他阿娘那性子,铁定在出事时就把我嬉姐儿给休出门去了。”
“妈妈,你下去歇息吧。”孙妨实在不想再提宋家的事,转头道:“阿娘,嬉姐儿是好日子过惯了的,乍一到牢里铁定诸多不惯,咱们得好好想想该给她送点什么东西进去,好叫她过得舒坦些。”
一说到这儿,蒋氏又开始抹泪,“那是大牢,你就算是送金山银山进去也没处花啊,怎么能舒坦?”
孙妨竟无言以对。
次日,蒋氏吩咐颜妈妈准备了孙嬉爱吃的点心,还有锦被等物,然后让孙妨送进牢里去。
蒋氏之所以没去看孙嬉,是孙妨极力劝住的,她担心阿娘与嬉姐儿一见面,话赶话的肯定又要滋生出事来。
孙妨见着孙嬉,自然没得到什么好脸色。至于那些难听的话,孙妨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等到孙妨从牢里出来,仰面晒着暖和太阳,心里还是忍不住给孙嬉默默哀道。
她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五年,的确是场大教训!
这事过去没多久,七月中旬的一日,苏宗耀往宫里递了贴子,那贴子很急,苏瑜直担心是不是苏宗耀出事了,不待苏宗耀进宫,她便让蝶依去了趟苏府,回宫后,听到了一桩喜事。
“……这么说来,杨夫人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