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平妻,此时厅中之人无不拧眉锁绪。苏瑜倒没什么反应,苏玫就不同了,她可是曾经沈重霖指名的平妻。陈氏也尴尬的立在苏玫身边,想走,可是更想看接下来的大热闹。
一直不发言的杨氏看着这祖孙几个的表演,真真是叹为观止。先前皇后娘娘派蝶依姑娘找到她,寻问了些事,她听后就大概猜到的原由,不过还心存一线侥幸,认为这么大胆的事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误会?此时看来,当真是半分误会都没有。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这祖孙几个吧。
“大侄子,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平妻两个字说得容易,可孙家现在什么地位,你们姚家又是什么地位?配得上么?”
“我说耀哥儿媳妇,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姚家是布衣草民不假,可我们家的亲戚个个都拿得出手,瞧瞧我这堂妹妹,也就是你的婆母,她可是朝廷诰命的夫人,在看看这首位上坐着的人是谁?是我屏姐儿的亲亲表姐,这样的身份难道不配得孙家一个平妻么?”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番话竟说得杨氏无言以对。
见到杨氏吃憋,陈氏忍不住捂嘴浅笑。
苏玫轻轻扯扯陈氏的袖子,示意她别做得太过露骨,也有想离开的意思。
陈氏朝她翻了个白眼,拽紧了她的手,拿眼不住的往前面瞟去,像是在说:“你急什么?这么好看的热闹可不是日日都能碰上的。”
而姚徐氏这番为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让岳云眉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出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岳云眉说,“我是个外人,原本不该留下来,但我既是留下来了,少不得要说上两句。老夫人,您这堂姐姐扯大旗的本事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无根无本的一家人抬得与苏家地位一样高了。可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既是娶平妻,那当年关大学士嫁姑娘添了多少嫁妆,您这堂侄女就得添多少嫁妆,你们能给得起吗?
姚徐氏脸色一黑,悻悻说了一句,“有什么给不起的,能有多少嫁妆?”
岳云眉又说了,“就不说十里红妆了,怎么也得有八里红妆吧。”
说完,悄悄拿眼去斜孙娴。
孙娴立马会意过来,接过话说:“我嫂嫂当年嫁进孙家,嫁妆光是银子就有三千两,城外旱田两百亩,水田两百亩,庄子六个,京城里旺铺门面十六间,金银手饰,翡翠玉器,古玩字画十来口箱子,还有绸缎锦被六十床,陪嫁的仆妇一百六十八人,使役一百六十八人等等等等,你们家想得平妻,怎么也得拿出相同的嫁妆吧。”
其实在孙娴说到旱田水田的时候,姚家祖孙几个脸色就已经挂不住了,越听到最后越是难堪,这么些嫁妆就算十个姚家倾家当产也给不起啊,何况还有没表明的?
孙娴说完,感激的朝岳云眉看过去,真希望这家人就此知难而退。
“我不管,反正我妹妹不能做妾,我姚家没这个规矩。”姚广胜一挥手,耍起了无赖。
一直低头发抖的姚秀屏徒然缓缓抬起头来,众人瞧见她一脸的泪,可怜的小模样儿的确让人同情和心疼。她哽咽着声音说,“我姚家就是寻常的老百姓,哪里能拿出这许多的嫁妆来?孙家姐姐,我知道你是嫌弃我,看不上我。祖母,堂祖母,孙女儿谢谢你们替我操心,我的确配不上孙大人,就不让大家伙儿为难了。”
说完,姚秀屏突然起身朝厅中梁柱上撞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众人忘了反应,只发出一阵惊呼。
就在姚秀屏要撞上梁柱之际,一抹轻巧的身影迅速拦在她身前,并快速伸出来撑住了她撞过来的脑袋。姚秀屏察觉到异常,后退一步,直身一看,是个面容十分清秀的姑娘,只是这个姑娘看上去有二十来岁,却仍是一副姑娘装扮。
“屏姐儿,你疯啦!”
姚徐氏冲过来将姚秀屏护在怀里,满脸惊惧,“你若这样死了,岂不是要便宜那些不想对你负责之人?”
姚秀屏若出事,是谁也不想见到的结果。
姚徐氏一句若有所指的话,惊醒了徐老夫人,她拧着眉,端起长者的威严,“孙大人,你真想闹出人命吗?你孙家若真要那么多的嫁妆,只要开句声,我替她出了。”
不得不说徐老夫人这火拱得恰到好处,孙娴极为无语的看向她。
不料苏瑜开口了,她不紧不慢慵慵懒懒的言道:“祖母,您有心心疼屏姐儿,这是你与姚徐氏之间的情谊,可我苏家跟姚家只是转着弯的亲戚,这么大手笔的添妆,我苏家凭什么出?”
徐老夫人说要添妆,苏瑜问她凭什么出?
徐老夫人这才想起,她与这个皇后孙女素来感情清淡,她想扯着皇后娘娘的旗帜把这门亲事给定了,全是建立在皇后娘娘将她这个祖母放在心上的前提下。她也是昏了头了,今日苏瑜会到苏府来,也是因为她先斩后奏的结果,如今还当着她的面大包大揽,人家会愿意?
这不就来打她的脸来了?
姚徐氏当即觉得恍惚了,徐老夫人发歹是皇后娘娘的亲祖母,她怎能当众这么让她下不来台?“皇后娘娘,这么说来你是宁愿我姚家出两条人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