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屋檐下住着,海珍很快就知道了杨氏要为沈宴知和相府姑娘保媒的事。还听说人家是两情相悦,那就更没海幸什么事了。这回可不是她和阿娘不帮忙,实在是海幸和沈宴知没这个缘故,难就难在要怎么给海家大房说明,大伯母和堂姐不会找她阿娘麻烦。
今日是海明宏回崇州的日子,黄夫人本是要同去的,可是秦老夫人受钱氏的撺掇,将黄夫人给强留下来。不论理由用得何其冠冕堂皇,目的都只有一个。钱氏想借着她与杨氏的关系把海幸的亲事给定下来。
送走海明宏,望着那远去的马车,黄夫人默默了叹了很长一口气。
海珍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光派个人给黄夫人传话肯定不行,还是得自己亲自来一趟才行。
所以在黄夫人刚回到屋里,就听下人回话说海珍回来了。
“你是回来送你阿爹的?不巧哩,你阿爹才走不久。”
海珍拉着阿娘的手坐下,“原是想送送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不过此行我还有另一桩事跟阿娘说。阿娘,幸姐姐和沈探花的事铁定是没戏了,相府的老夫人特意到我府上去,请我婆母保媒,对象就是沈探花。而且据她所言,这个沈探花和文家姑娘是两情相悦呢,幸姐姐要门第,门第比不上人家,比情谊,情谊也没人家深厚,哪里有胜算?我婆母给沈家那个肖太太下了贴子,见了面之后一切妥当,今日婆母去了相府,就要议定两家见面的事了。”
“什么?竟有这种事!”黄夫人惊得眼睛猛然一瞪,“天呐,回门那日你走之后,你祖母和你大伯母一直等你的消息,可你一直不来消息,昨儿她俩按奈不住,商量着请个媒人今日到沈家去提亲去了。”
海珍脸色一白,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海珍忍不住用帕子捂住脸,“阿娘,你别在京城呆了,也别听祖母的话留在京城,赶紧收拾东西追阿爹去,回崇州吧。”
见海珍这般羞臊,黄夫人自然也难堪得紧。
如今这事还真不用她们母女操心了,既然沈家和文家都有章程,又有杨夫人保媒,这亲事还不是铁板钉钉的事?自家老太太请的媒人一上门,大房和她还不得什么都清楚了?但依海幸和钱氏的脾气,哪里会轻易放弃?届时肯定又指着她往苏府去找杨夫人麻烦。
“你这提议好,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立即赶你阿爹去。”
黄夫人边说边立即到门口招呼仆妇进来收拾东西,一边又对海珍说,“你也赶紧回去吧,既然大房和你祖母有了动作,也用不着咱们给她们什么交待了。只是阿娘这一走,咱们母女两个还不知道几时才能相见,你自己在京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在婆家受了委屈也别憋着,写信给阿娘,即使苏家门槛高,阿娘也定会找上门来替你出气。”
海珍抱了抱自己的阿娘,“阿娘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夫君和婆母都待我极好。”
且说秦老夫人和钱氏多方打听,寻了个很厉害的媒婆姓封,人称封婆,据说经她的嘴就没有说不成的亲事。
这封七婆穿着一身明蓝色的褶裙,手里拿着一块标致性的红手帕,头戴一朵假的牡丹花,揣着徐老半娘的脸,扭着腰进了沈家的门。
肖氏在家等了大半上午都没等到杨夫人让人送消息过来,正焦虑之际听说有媒婆登门,便以为是相府那边请上门要八字的。毕竟杨夫人的身份贵着呢,生辰八字这种事难道真要让她算?
一见封七婆,肖氏便笑了,因为沈宴知的亲事,她俩还见过几面。
“见过太太,太太大喜。”封七婆一张讨喜的嘴,见着肖氏就道喜。
肖氏心里有数,但面上还是有所保留,“七婆您给我道过好几回喜了,怎么知道这回就能成?”
封七婆其实觉得沈家这门第不高,但那公子脾气倔,眼光高,不然她怎么介绍那么些好姑娘都被推迟了呢?想来海家这家世,要是沈家还推辞,就只能说明这沈探花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这回这姑娘门第高,模样和身段都好,配你家探花郎再好不过了!”
门第高?说的可不就是相府吗?
肖氏心里乐开了花。
而封七婆见肖氏这回没着急拒绝,心道先前果真是瞧不上那些门第呢。心里虽然鄙夷,但面上还是堆着喜气。“要说海家这姑娘呀,虽然不是长在京城的,但也是大家闺秀呢,我去瞧了瞧,女红,诗书都不差,又会理家,与探花郎天造地设一对,婚后定能琴瑟合谐。”
海家?
肖氏听着不对劲儿,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你说的是谁?海家?哪个海家?”
见着肖氏脸色变了,封七婆心里一咯噔,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又变了脸?
“还能有哪个海家,崇州协领那个海家呀,他家的姑娘才与国丈府的继子成了婚的,这要是与海家联了姻,一个是探花郎,一个是状元郎,这连襟真是无敌了。”
封七婆吹得天花乱坠,肖氏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冷了下去,“海家的姑娘是何等矜贵?哪里是我们家能高攀得起的?七婆这趟辛苦了,用完茶再走吧。”
肖氏起身走后,封七婆一脸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