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被卖进戏班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也是冲这样的日子去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与师兄有了私情,还怀了孩子嫁祸到贺家二爷身上。娇娘浑身发冷,她觉得自己怎么变得如此算计,怎么就把自己的初衷给忘了?
“姨娘,你会成全我吗?”
旺儿试探着开口,声音很忐忑,但她眼里的坚定则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这样选择是没有错,我只是觉得你和小九哥可惜了。”
旺儿轻轻叹了口气,“从前我没见过世面,觉得有个人对自己好,那便是一切。可现在我知道了,生活远比自己想象中艰难,你选择什么样的男人过一辈子,这一辈子就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娇娘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从旺儿嘴里听到这么有道理的话,相较于旺儿的清醒,再看看自己,她徒然觉得很汗颜。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旺儿摇了摇头,“姨娘对柳老板一心一意,为了柳老板甘愿奉上自己的一切。奴婢佩服姨娘,换了奴婢,是万万做不到这一步的。”
“那你说,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旺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论是对是错
,都是姨娘愿意的。”
是啊,真是她愿意的。
没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他与柳如龙好,也没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怀师兄的孩子,更没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进伯府为妾。
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的。
起初她还想指责旺儿移情别恋,但现在看来,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她有什么理由去怪责旺儿?
“小九哥那个人看着成日笑意浓浓的,但我知道他是个心狠的主儿。特别是你在他阿娘那里过了明面,他阿娘又那么中意你,如今你拒绝的小九哥,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将来你要是成婚,就从我这里悄悄的走,不要告诉她你的任何消息,或许能遂顺一生。”
旺儿含泪跪在娇娘床前,重重的磕了个头,“姨娘对柳老板那么好,奴婢还以为姨娘会怪我。”
“我这辈子已经折了,不希望你这辈子也不好过。旺儿,当初在娼馆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现在我有这个条件,万不能再委屈你。”
她在娇娘眼中看到了悔意,这一刻,旺儿是真的再不怪娇娘了。可她不能真为了自己无情无义,“放心吧,只要姨娘还在伯府一日,奴
婢定会好好侍候姨娘的。”
“唉……”娇娘重重地叹了口气,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旺儿,你觉得今日我滑倒险些掉进湖里这事,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害我?”
旺儿愣了愣,抹了泪站起身来,“往日我们散步都是走的那一条路,今日也没瞧出有什么特别呀!”
谁说不是呢,可娇娘心里总是觉得不安,“要真是有人害我,你说会是二奶奶还是大夫人?”
这个不好说,而且没任何证握的事,凭空胡诌让人发现是要被责罚的,旺儿不敢乱答言。
娇娘在湖边散步险些摔倒的事根本瞒不住,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伯府的每个角落,贺异回府后立即听说了此事,当即让何四去探听清楚,得到的话就是:娇姨娘如往常一样在湖边散步,今日脚在打滑险些跌进湖里。
贺异坐在书案后面,面色冷凝。
“还有,柳老板身边那个跑腿的叫小九哥的来过了,说是要看娇姨娘,但他与娇姨娘身边的女使旺儿是相好。”
这话听着怪异,但贺异很快明白过来何四想表达什么。
柳如龙让小九哥进伯府,实则是探听自己有没有对娇姨娘下手。
他的目的是什
么?赌自己会不会惦念最后一丝父子亲情?
“这事是二奶奶还是大夫人……?”
贺异没把问题问完,但何四很精明的知道小伯爷话里的意思,低下头小声细细道:“是大夫人。”
他知道大夫人在担心什么,在知道事情真相后,他也同样不想让娇姨娘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可柳如龙到底是他的一丝血脉,那未出世的孩子还是无辜的。
是夜,贺异对苗夫人说:“我去检查了莲哥儿功课,的确比从前用功多了,只是下场想拿个好成绩,目前还嫩了点儿。”
前半句苗夫人听后还很高兴,伯府终于认同莲哥儿的付出了。后半句又让她的心冷了冷,“有伯府您撑腰,难道莲哥儿的前程还不会有着落吗?”
“妇人之见。”贺异沉声道:“陛下政务严明,九月的秋闱又是太子殿下大婚后的第一场考试,岂容人动手脚?你忘了那些年黄国公府的下场了?如今黄国公府是起复了,但你能保证咱们家要是贪上这样的事能得起复吗?”
这是政事,苗夫人不敢答言。
而贺异像是针对似的,继续说起贺莲来,“我听说莲哥儿十日八日都是住在湘云院里的
,枉他读了那么多的书,实在是没规矩,他想干什么?是想将来伯府里嫡庶不分吗?”
说到这个,苗夫人敢接话了,知道丈夫在为什么恼怒,她便直接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伯府说得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