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来了,仔细检查了伤口,给伤口上药时那血淋淋的样子心疼得封氏脸都挤成了一团,心肝肉的连着喊了好几声才歇下来。
送走大夫,安顿好贺辰之后,封氏便带着田嬷嬷风风火火的往兰桂院赶。
贺余在宫中连着忙了好些时日,总算能消停下来。他正准备今晚去找沈莹好好温存一番,徒然听近身使役说贺辰受伤请了大夫。他赶过去时封氏刚好带着田嬷嬷离开,仔细问了贺辰受伤过程,知道封氏定是去找兰桂院的麻烦。
他站在廊下,心情很是犹豫。
封氏是什么性子他很是清楚,此去兰桂院沈氏肯定讨不了好。自己于沈氏又有那么一点情分上,管与不管似乎都说不过去。还有,他担心自己这一去,沈氏万一说露嘴,那他们这场露水姻缘可是要笑掉人大牙的;要是不去,他又不真的忍心看着沈氏被封氏欺负。
一时间,贺余有些为难。
王婆子让赖妈妈在院门外守着,要是看到有谁来了,就进去通报。
她歪在门框上,没一会儿果真看到封氏带着田嬷嬷疾步而来,她伸长了脖子望了望,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她心下乱跳,忙往院儿里去,逮着王婆子正给里屋送茶,“二太太来了,那样子像是冲过来似的,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婆子脸上也是大惊,随后忙忙进了屋,看见沈莹说:“堂太太,二太太过来了。”
沈莹手里拿着一枝珠花把玩,一听王婆子这话,冷笑一声,“来吧,我正等着她呢,反正我是豁出去了。”
王婆子心惊肉跳的,忽然发现怎么没见着月芽?
“沈氏,你给我滚出来。”
封氏的声音响彻兰桂院上方的夜空,她气势汹汹的站在庭中,吓得赖妈妈咽了咽口水,“二太太,这是出什么事了?这都多大夜了,怎么还劳动您到这里来,要是有什么事,差人来吩咐一声就是。”
“呸,二太太可是这府里的主子,她想上哪儿就上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和以,哪里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
田嬷嬷啐了赖妈妈一口,她在伯府的地位不如田嬷嬷,顿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
沈莹缓缓走出门来,见着封氏也不像从前那样畏惧和顾忌,直接无视她的冷脸言道:“二嫂子,夜深了,你不在屋里歇着跑到我这里来大呼小叫干什么?还是你在哪里受了什么委屈,无处宣泄,跑到我这里来抖威风来了?”
“住口,把你身边的月杏交出来,这小贱蹄子伤了我的辰哥儿,我要让她得到教训。”
月杏就站在沈莹身后,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剪着绣花样儿,姑奶奶都不怕,她也不怕。
沈莹斜了一眼月杏,对封氏道:”二嫂子,你这可就是在冤枉月杏了。月杏不是府里的,是我娘家哥嫂送我的,她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我自己就教训了,轮不到二嫂子你越俎代庖。”
“从前你倒是装得软弱可欺,我竟真不知你如此牙尖嘴俐。她既是进了我伯府,喝着我伯府的水,吃着我伯府的饭,就该受我伯府规矩的管束。田嬷嬷,把那贱婢给我拖过来。”
田嬷嬷得了令,以为接下来就能好好的欺负月杏了。她倨傲的仰着脖子,笑得很可怖的去靠近月杏。
可刚走到月杏面前伸出手去,月杏手里的剪刀毫不客气的戳了出来,尖锐的铁锋瞬间将田嬷嬷的手划破,血滑过掌心掉在地上后田嬷嬷才反应过来,痛苦的叫出声,“啊哟,啊哟。”
除了沈莹,谁也没想到月杏没来这么一出,敢当着封氏的面伤害田嬷嬷。
不过虽然那一剪刀出去挺锋利的,但也不至于像田嬷嬷痛得如猪唤一般,做戏的成分简直不要太明显。但这个时候,谁会在意呢?
“好啊,你们兰桂院的人要翻天是不是?田嬷嬷,去叫人来,我就不信了,我治不了一个小贱蹄子。”
田嬷嬷似乎瞬间忘了痛,露出一副极阴险的难看嘴脸,“是,奴婢这就去。”
沈莹闻声,却并未像从前见到封氏那样惊恐慌乱,她甚至拿出手帕递到月杏面前去,示意月杏把剪刀上的血给擦干净,然后才淡定的转身看向封氏,“二嫂子你一口一个小贱蹄子的,也不知道我这女使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动这么大气跑来兰桂院找麻烦。”
“怎么,她没告诉你吗?”封氏的声音是从龄缝里挤出来,随后又是一声冷笑,“也是,她做出那种下作的事,怎么好意思向你开口?适才我儿辰哥儿打外头吃酒回来,身边的使役去端醒酒汤去了,却被你这院儿里的月杏给逮到机会欲行不轨,想伺机上位。田嬷嬷都看见了,她将辰哥儿扑倒,脸都贴到辰哥儿脸上去了。还害得辰哥儿脑袋倒在地上时摔了条伤口出来,还不知道几时能痊愈呢。我们伯府是有规矩的,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小贱蹄子动这样不该动的心思?”
沈莹又回头扫了一眼月杏,月杏手里的剪刀已经擦干净了,重新绣起花样儿来。
“这事儿我听说了,二嫂了,你是故意来找碴儿的吧,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明明是月杏无意与辰哥儿撞在一起,同时摔倒地上而已,这就是个意外,哪里有你嘴里说的那样不堪?二嫂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