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匆匆上山,山门前打头的男子翻身下马,动作十分潇洒,此人生脸孔生得几分阴柔,纤长的桃花眼却透着几许狠辣。特别是他手臂上缠着的一条青蛇,阴阴森森的吐着舌信子,异常的怖人。
“二当家。”
娄啸将手里的马鞭随意扔给前来迎他的人,接鞭的喽啰恭敬的喊了一声二当家。
“我大哥呢?”
“大当家正在石厅和周大掌柜还有殷管事议事。”
娄啸也没回自己屋里换身衣裳,急匆匆的就往石厅去了。
一进石厅,就觉得气氛凝重,他也跟着神色凌了凌,“大哥。”
大鹰望了他一眼,指了个位置让他坐。周大掌柜和殷管事朝他行了半礼,因为年纪比这二人小,但到底是二当家。手段狠辣的劲儿,整个镜儿山除了大当家没人不怕。
殷管事还好,周大掌柜一见娄啸手臂上的那条青索,整个人头皮发麻。
“喽啰在山下捡到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不是金银好物,而是阮师爷的脑袋。”
他本来可以再晚几个时辰回来,只是收到大当家派人来催促,这才匆匆往山里赶。他是知道出事了,但没想到阮师爷竟然已经丧了性命。
“驻留在同梓县的朝廷军几日前走了大半,当时并不知道是撤到什么地方去了,前日才接到消息说是去了万明县,那时我就猜到万明县肯定会出事。阮师爷既然死了,那姜玉痴的玉石铺子还有金香楼肯定也保不住了。”
“谁干的?”
周大掌柜对这些消息挺闭塞,听完娄啸的话不由得发问。
“还能是谁,寅国公府的世子爷,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萧景仁。”
大鹰冷冷的开口,惊得周大掌柜嘴巴都合不上,“他怎么会上万明县?”
万明县作为镜儿山的大后方,一直保持着它应该有遥低调。现在一出事,说明万明县被人盯上了。对方下手如此之快之狠,估计被盯上有一段时日了。
“这个萧世子,可是大唐皇帝的宠臣,能当大唐皇帝的宠臣,手段和心计可不是一般人能估摸的。”
不是大鹰要夸奖这么一句,这就是事实。
“派去打听的人回来说驻军驻进了万明县,对方又把阮师爷的脑袋送进了山,估摸着是要对咱们镜儿山出手了。”
大鹰说。
娄啸沉着眉头,一脸的阴柔和不高兴,“先前驻军留在同梓县,以为朝廷是要先对流沙河对手,大哥你这才让我去流沙河帮忙,没想到朝廷这帮人举止难捉摸,转头又把驻军叫进了万明县。老耿哥也催小弟我回来,问问大哥你是怎么想的,咱们与流沙河同气连枝,驻军真要攻打镜儿山,流沙河绝不会袖手旁观。”
大鹰并未因为娄啸的话感到松懈,而是眉头越皱越紧,“朝廷派驻军来,说明是真的容不下咱们了,大唐这么大,朝廷的驻军数不胜数,就凭咱们镜儿山这点力量,又能够抵御多久呢?”
大鹰语声一落,所有人都沉默了,殷管事脸上也表现出几分不虞来,“不是属下多嘴,咱们镜儿山原本行事低调,若非流沙河的几位当家行事太过鲁莽,也不会吸引朝廷的注意。更甚者,明明是流沙河做得更过份些,朝廷先处置的对象居然是咱们镜儿山,属下委实有些想不通。”
殷管事这话明显有些挑拨离间的意味在里面,但大鹰和娄啸都碍于与流沙河的兄弟情义没有执意在此事上纠结。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如今的关键是朝廷的驻军已经在万明县了,离咱们镜儿山不过百十来里地,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有大军压境,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度过这个难关吧。”
娄啸说完看向坐在上首的大鹰,“大哥,如果要向流沙河那边求助,消息立即就得送出去,否则迟会生变。”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大鹰,大鹰现在倍感压力。“朝廷已经不打算放过镜儿山了,流沙河也不可能保得住,届时……。”
余下的话大鹰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镜儿山被攻,流沙河被攻也只是时间问题,要是镜儿山一旦落败,流沙河会舍己救人吗?
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匪徒,一旦踏上这条道,全都是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死来明日去的觉悟。但谁不贪生呢?
“不论如何,我还是先给老耿哥他们去个消息吧。”
娄啸边起身边朝大鹰说。
看着娄啸往外去,殷管事也匆忙跟了出去,他阔步追上娄啸,“二当家,属下怎么觉得这大当家有些畏惧朝廷的驻军啊?”
娄啸边回头瞥了他一眼,边往前走,说:“你也是山里的老人了,什么时候我大哥想什么要轮到你来负责?”
殷管事被怼,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直言道:“事关镜儿山的存亡,大当家于属下又有知遇之恩,我自然不希望镜儿山和大当家出事。”
“你既然还惦念着我大哥对你的恩情,你就安静些吧,别什么事都瞎掺和。”
白了他一眼,娄啸快步朝前走去。
殷管事脸色极为难看的瞪着娄啸离去的背影,当初他是个亡命天涯的朝廷通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