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真的不需要我带大军保护您回咸阳吗?我怕……”
武遂军营外,使节马车前,蒙恬前来相送,临行前有些担忧嬴政回咸阳的路途上再次遇袭,想再劝劝嬴政等几天,他带着大军护送回咸阳。
“蒙将军的好意寡人心领了,前方路途已是我大秦的土地,有几个贼人敢在大秦的土地上对大秦的王动手,再说,寡人身边有老师在,只要不是大军围剿,谁能伤得到我!”
嬴政再次拒绝了蒙恬的好意,这次秘密出行,回去的时候当然也不能搞的太大张旗鼓,而且王齮已死的消息已经被封锁,幕后之人暂时还不知道,想以此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平阳重甲军就更不能随他一起回咸阳了。
“蒙将军,你的任务更重要,望你尽早掌控这支军队赶回咸阳,大军回防咸阳之日,就是我们动手之时。”
“末将必全力以赴,不负王上所托。”
面对嬴政的重托,蒙恬深感责任重大,郑重的向嬴政作出保证。
“蒙将军,寡人在咸阳宫等你的消息。出发!”
蒙恬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到军营,嬴政将这么重要的担子放到他的肩上,他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
马车行走在宽阔的马路上,两侧是不断向前延伸的林荫,坐在马车,焱妃终于不再为无法忍受的颠簸烦恼了。
“啊,还是在这样的大路上坐马车比较舒服,不会让我的骨头被颠散架了。”
焱妃掀开马车窗前的帘子,看着路上的风景,惬意的说道。
焰灵姬也是好奇的从另一边的窗前探出小脑袋,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她从没想过,路还能被修的这么宽,路的两旁每隔几米都种植有树木,即使在烈日下,走在道路的两侧也不会感到炎热。
“中间的那是什么?”
焰灵姬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扭头问倚在窗边的焱妃。
“什么?”
正靠在窗边,头枕在胳膊上的焱妃,听见焰灵姬的询问,起身来到她这边,顺着焰灵姬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你说中间的那个呀,那是驰道,上面铺设的是枕木和轨道,马车在上面走的速度会更快。”
“铺些木头就会变得更快吗?”
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的焰灵姬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马车走在木头铺的道路上还能走的更快,难道不会因为颠簸变的更慢吗?
“当然,比我们现在快多了,我记得哥哥以前和我说过,上面每根枕木的间距都和马的步伐间距差不多,这样马的每一步都会不由自主的保持在两根枕木相同的距离上,马儿想偷懒都不成,哥哥说会让马儿的行走产生……那个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自激振荡,从而快速恒定的拉车。”
对于焰灵姬的疑惑,焱妃也不是很懂,但是她以前问过东方曜,这个时候正好拿来为焰灵姬解答。
“既然速度快,我们为什么不走上面啊,这样不是可以更快的赶回咸阳吗?”
“驰道我们是不能走的,除了秦王嬴政那个家伙出行的时候有资格走,其它时候都是为军队运送物资或者国家重要货物的马车才能走的,像我们这样的,只能走他两侧的马路了。”
这个问题焱妃也问过东方曜,当初东方曜对她说,驰道是重要的交通线路,现在国家还没有统一,秦与六国经常开战,保障军队的物资运输快速通畅是最重要的,其它的现在都是次要的。
“可是,秦王不就在这里吗?”
焰灵姬不理解,焱妃说秦王有资格走上面,现在秦王不就在这里吗,为什么不能够走驰道。
“哎呀,焰姐姐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吗,我们这次都是偷偷跑出来的,当然不能打着秦王的旗号大张旗鼓的回去啦。”
焰灵姬脸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是忘了这个了。
……
东方曜此时和嬴政在一辆马车里,他也在看着马车外的驰道,心里甚是佩服这个时代的人,除了不是以钢铁制作的铁轨外,这和两千多年后的火车轨道简直一模一样。
虽然秦时世界有些魔幻,有能在几百米高空飞的木质朱雀,还有动作灵敏的机器白虎,但是他从来没看见有介绍过这马拉的火车,看来对于古人的智慧,现代人还是多有低估啊。
“老师,你在想什么?是在担忧咸阳的局势吗?”
嬴政见东方曜对着窗外沉思,以为他是在思考回到咸阳后,如何应对复杂的朝堂局势。
“啊?不是,回咸阳后该怎么办我们都已经计划很久了,如今的局势和我们预料的没有多大变化,何况如今还多了平阳重甲军这强有力的帮手,回去后只需按照计划施行就可以了。”
东方曜看着嬴政有些关切的眼神,摇头笑了笑。
“我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象想到了在韩国的时候,上层贵族骄奢淫逸,不思进取,对外只会割地求得苟存,对内却不断压榨底层百姓。”
说到这里,东方曜叹了口气:
“即使是这样的国家,那些不知民间疾苦的各国贵族,以及所谓的侠义之士,依然觉得它还有存在的必要,我大秦灭韩是不义之举。”
“那些所谓的侠义之士,只会一味奉承各国的王公贵族,以求取高官厚禄,如今的六国最大的敌人俱是我大秦,抹黑我大秦就像老师曾经说的,在六国中是一种正确的政治行为,又有几个是真的为国为民呢。”
“所以我这次出来后,决定改变这种舆论局面。”
“不知老师又有什么好想法?”
“王上知道我大秦为何在六国中的名声一直不好吗?”
“因为我大秦相较六国,地处偏僻,又只重法家,轻视其它各家学说,所以六国和其余各家学说之人都瞧不起我大秦,即使我大秦的实力日益壮大,他们依然视之为蛮夷之地。”
对于东方曜的这个问题,嬴政也曾多次思考过,在他看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他之前的多代秦王都只重法家,轻视儒、道、墨等大家,引来他们的不满,所以不断敌视秦国。
“说的对又不对。”
东方曜这倒是让嬴政不解了,何叫对又不对。
“我大秦名声这么差,和那些人的确有关,但是他们说的也不算错,商君所定的律法确实过于严苛,对秦的统一来说,他已经是弊大于利了,所以那些人说的也没错,错是没错,但是我大秦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差,所以王上所说是对的。至于不对吗,是因为这也和我大秦的不作为有关。”
“不作为?”嬴政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是的,他们只将我大秦的缺点不断放大进行宣传,却从来没有说过一点优点,历代秦王又从来没想过去改变,对这种情况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几十年如一日的这样诋毁,我大秦的名声能不坏吗。”
嬴政没想到最后错都在历代秦王头上,总觉得不是这样,可是仔细想想好像就是这样。
“那老师有办法改变吗?”
东方曜自信一笑:“当然,这就是对舆论的利用问题。首先我们花钱在六国中找一些小有威望的人,让他们多多宣传秦国的优点,让他们先扭转一部分人对秦国的印象,然后我们通过各种途径派人在此基础上,进行各种鼓吹,扩大舆论攻势,就凭现在的六国,他们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长此以往下去,等大秦统一六国时,原先六国的民众和大部分小贵族都不会有太大的抵触情绪,对于稳定统治是很有帮助的。”
“这可行吗?”
“当然可行,只是需要多费些时间和金钱,但是相较于它带来的效果,这些成本都是可以接受的。”
这可是后世某些流氓的惯用套路了,即使以那时候人们的受教育程度,都有很多人被洗脑,更别说如今这个时代了,大多数人连字都不认识,还不是跟在后面人云亦云,身边说秦国好的人多了,大多数人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