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楚瑶换好衣服跑了出来,铁军赶紧拉开车门。
“宝贝,请!”
“你嘚瑟啥呀,低调懂不懂?”
楚瑶狠呆呆的用胸脯顶住铁军,小手冰冰凉的摸向肚皮,铁军脸直抽抽。
“宝贝,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我摁完就后悔了!”
“嗯,知道错就好,户口本带了吗?”
“该带不该带的都带了!”
“呵呵,去圆梦婚纱摄影,柳叔叔送我一张988的劵!”
“哪个圆梦啊?”
“以前的老站前啊!”
“上车,正好中午请二姐吃饭!”
“是得请二姐,婚前体检还得让她整呢!”
两人上车,汽车开出工行大院,铁军问楚瑶:“先接二姐还是?”
“接二姐啊,到时候选婚纱还得让她帮着参谋呢!”
很快到了二院,铁军要打电话,楚瑶一把抢过大哥大。
“又嘚瑟,几步道打什么电话呀,你呀,哼!在这等着!”
楚瑶下车跑进了医院,铁军虽然挨训,可心里却挺甜。
等了快十分钟,两人才回来,透过风挡看二姐,铁军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二姐两眼发黑,走路还有点瘸,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咋变这样了?
拉开车门,迎上台阶,扶住二姐,铁军问道:“二姐,你这是咋了?”
“呵呵,二姐最近神经衰弱,晚上休息不好,头两天在卫生间滑了一跤,腿有点骨裂!”
“来,别动!”
“别,不用,姐自己能走!”
“别动!”
二姐叹口气,铁军哈腰抱起了二姐,瞄了一眼楚瑶。
“我跟二姐说了,让她回家住几天,她不干!”
“这阵组织部考核呢,你二姐夫很可能会升副院长,我能回去住吗?”
楚瑶拉开后门,铁军把二姐放到后座上。
起身那瞬间,从二姐的领口,看见她的右边圆圆上,好像黑了一大片。
因为只是一晃,铁军不敢确认,只好当什么也不知道,关上了车门。
铁军上车,问姐俩:“先吃点东西再去照吧?”
“行,姐,你想吃啥?”
“我没啥胃口,啥都行,要不去吃老砂锅居吧,我想喝点汤!”
“得嘞,就老砂锅居了,我也馋他家的坛肉了。”
铁军开口赞成,楚瑶点点头,汽车直奔火车站开去。
把车停到火车站的广场上,三人下车,铁军的目光停在马路边的一个煎饼摊上。
“干啥呢?走啊!”
楚瑶扶着姐姐走了两步,发现铁军没跟上,不禁回头对两眼发直的铁军喊道。
“你跟二姐先进去,我看见熟人了!”
“啊?谁呀?”
“重机厂的刘叔!”
姐俩一起看过去,带棚的煎饼摊后站着一位大婶,旁边一把轮椅上坐着一位大叔。
“那个坐轮椅的?”
“嗯,你俩去吧!我马上就过来!”
姐俩对视一眼,继续往前面走。
铁军抬脚往煎饼摊走去。
“刘叔!还认得我吗?”
轮椅上的大刘歪头看铁军,马上就笑了。
“铁大研究生?送站啊?”
“不是,到老砂锅居吃饭,看见你在这,就过来看看你!”
“雪梅,这就是老铁的大儿子!”
看见媳妇扭头看,大刘笑着介绍道。
“刘婶好,我叫铁军!”
“你考大学那年,你家在大食堂摆桌,我见过你。不像你叔记性不好,说上回见着你,都没认出来!”
刘婶干干净净一个人,看着不像四十多,倒像三十刚出头的小媳妇,不像大刘那么显老。
“别再这唠了,老刘啊,带孩子回家沏点茶,你先洗几个土豆,窗台上还有两颗大白菜。
一会我把这几张煎饼摊完,就回去给你俩做饭。”
“不用了婶,我朋友在前面的砂锅居等我呢!走吧叔,大侄请你俩吃顿饭,顺道认认你家门!”
大刘听了,赶紧摆手。
“我家就在后面那排小土房,第二排第一个门,好找!
要吃饭也是叔请,既然你有朋友,今天就算了,哪天你路过这,到家来,咱爷俩再好好喝几盅!”
“那行,我先过去了,婶,你和我叔忙着吧!”
“好,回家给你爸妈带个好啊!”
铁军走了,离得远了,回头看了一眼,耳边响起老铁的话:“你刘叔可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大学生。”
上回和二丫捡煤块回来,铁军就问过老铁,老铁长吁短叹的讲起了大刘的事。
大刘全名刘文化,重机厂的原副厂长。
组织能力、管理能力都很强,跟工人的关系特好,很有威望。
出事故以后,大刘坚决不要厂里的照顾,靠写作维持生计,媳妇本来在厂里当会计。
大刘出事以后就在医院照顾他,本来想等大刘稳定了,再回厂里上班。
可祸不单行,两人唯一的儿子也出了事,被拉到法场给毙了。
他们的儿子也在厂文艺宣传队,跳舞的,人长的精神,还会来事,就是好色。
和厂里的姑娘、小媳妇,整出不少磕碜事。
最厉害一次被人家丈夫堵到床上,砍了十几菜刀,胳膊砍断了,落了残疾。
之后就成了小混混,大刘出事的时候,这小子跟他一哥们,把文艺队一姑娘骗到家里,整整霍霍了一宿。
第二天,姑娘留了一封遗书,在老刘家门口喝了敌敌畏。
老刘的儿子被抓时候,还在家呼呼睡大觉呢,后来判了死刑,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