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铁军回到了冰城,一下飞机,小风嗖嗖,像小刀子刮在脸上,铁军打了个冷战,咧嘴笑了。
就是这个赶脚,冷的痛快,冻的嘎嘎滴,这才叫冬天!
傻呵呵的在风中愣了一会,看着远处雪白的世界,铁军有点开心,京城的雪化了,冰城的雪站住了。
慢慢随着人流走,铁军感觉到了冻脚,冻耳朵,没帽子,二棉鞋,真有点扛不住。
“哎哎哎,老大,这呢!”
“大哥,大哥!”
“铁军,铁军!”
接机口,建民兴奋的跳着脚叫,寒雨和楚瑶也在使劲招手,铁军笑着走过来,“嗖”,从栏杆跨了过去。
“哎哎哎,那位先生,你怎么翻栏杆啊?”
一个年轻的机场女员工不满的叫了起来,铁军扭头喊道:“想媳妇了,不行啊!”
“你臭流氓!”
小丫头一看就是涉世未深,被铁军噎的够呛。
“对不起啊!”
楚瑶赶紧说好话,小丫头哼了一声,扭头不再搭理几人。
“呦,我妹妹真洋气,越来越漂亮了,看来,是咱建民给滋润的啊,哈哈哈哈哈!”
看着寒雨穿着火红的羽绒服,大皮靴,铁军拉了拉她脖子上的大围巾,笑的贼夸张。
“嘿嘿,老大英明!”
建民穿件蓝羽绒,也穿着皮靴,傻笑着对铁军竖大拇哥。
“哥,才走了俩月,你咋学坏了呢!嫂子,你上!”
寒雨红着脸把楚瑶推上来,建民扯过铁军背的包,拉着寒雨躲到一边。
“死出,不知道买双棉鞋啊!”
钻进铁军怀里,楚瑶低头拱了两下,踢了踢铁军脚上的二棉鞋,小声埋怨道。
“我倒是有时间啊,你不是给我带了吗?”
“在车上呢,对了,妈没事吧?”
“还那样,估计得在医院过年了!”
“嗯,我都提前请好假了,快走,下完雪路不好走,晚了就得堵路上。”
“哎,听媳妇的!”
说说笑笑,两人腻味着往出走,建民和寒雨小跑着先出了机场大厅。
“哇,我的家乡太美啊呀!”
“啪!”
出了大厅没走两步,铁军本来想逗楚瑶开心,没想到脚底冻硬的鞋底一滑,人凌空飞起。
“哎呀!”
楚瑶也被拉倒,肉乎乎的压在铁军身上,没系扣的貂皮大衣打开,像被子一样盖在两人身上。
“媳妇,我想你了!”
楚瑶里面穿着粉色的羊毛衫,柔软的压着铁军,让他有点难受,不禁开口调戏起自己媳妇。
“哎呀,人都看着呢!”
楚瑶的脸通红,爬又爬不起来,腰被铁军搂着。
“看呗,哎,老少爷们,姑姑婶子,俺俩有证,合法夫妻!”
铁军冲着身边瞪眼瞧的乡亲们嚎了一嗓子,引来一片笑声。
“小伙子,回家热炕上折腾去,这不行,得落病!”
一位穿着呢子大衣的阿姨笑着回应了一句。
“哥们,忽悠谁呢,你媳妇你能舍得给买貂?”
“为啥不能呀?一看人家就是刚结婚的小两口,多恩爱啊!”
一个小媳妇不愿意了,搀着自己丈夫的胳膊,大声抗议。
“就是,你TM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这位丈夫满脸凶相,一看就是半拉社会人,马上帮媳妇说话。
“能理解,正是活力撞的年纪,出趟门,还不憋得狼哇的?”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铁军很享受,于是又喊:“还是家乡美啊,人美,景美,心里美啊!”
“哎呀,别丢人了,整的跟归国华侨似的!”
楚瑶终于爬了起来,拉起傻笑的铁军,建民一个大帽子扣了过来,三人架着他就跑,好像他是精神病似的。
“来,打个滑出溜!”
快到停车场,出现一长溜冰面,铁军挣脱三人,怪叫着冲了出去。
“你慢点!”
“哎呀!”
滑出冰面,出现一粒冻住的石子,铁军一头扎进雪中。
“你哥是越来越没正型了!”
楚瑶笑着跑过去拉铁军,被铁军一把拉倒,两团雪塞进衣领。
“啊呀,快来帮忙!”
楚瑶尖叫,抓起雪来还击。
“上,帮嫂子!”
寒雨冲了过去,抓起雪团灌铁军,建民愣了一下,包甩到一边,哈腰握雪团。
“哈哈哈,打雪仗啊,老边,上!”
刚要拉开车门上车的三个小青年也加入了进来。
“打大个,打大个!”
楚瑶瞬间被雪团糊上,边抱头边喊。
场面瞬间混乱,铁军嗷嗷直叫,很快,又有人加入战团。
“快,上车!”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扔雪团,铁军低呼一声,拉着楚瑶猫腰跑到车边上。
四人上车,汽车慢慢驶出停车场,铁军扭头往后看,哈哈大笑。
一场大雪后的雪仗,唤醒了久违的学生时光,也把这些人困在机场,他们可就呼呼蹽了。
开了一会,楚瑶把大衣脱下,盖在身上,依偎进铁军怀抱。
“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
建民很贴心的打开音乐,寒雨伸出小手,搭在建民放在档把的手上。
“嘻嘻,想起高三那年上晚自习了!”
楚瑶掐铁军淘气的手,红着脸小声说道。
“那时候你是老师,现在我是老师!”
铁军闭上眼睛,回忆起高考前那个夜晚。
两个伤感的人无处可去,猫在教室后面最后一排,躲在铁军的军上衣下面,抱了又抱,连个嘴都不敢亲。
想想够丢人的,印象里所有的第一次都是被动的,就连和海棠结婚,他还懵懵懂懂,大学也真是白上了。
“海棠要结婚了!”
铁军吓了一跳,心中慌乱,这尼玛想一下都不行,非得往外跳吗?
“我跟你说话呢,海棠要结婚了!”
“啊?跟海军啊?”
“跟啥海军啊,咱班老干部!”
“啊?他俩咋扯一起了?”
老干部叫高赣,父母是江西人,都是人民教师,当年支边来到东北。
楚瑶和海棠,还有这个高赣,从小学就是同学,初中不在一班,高中又跑到了一班。
因为高赣少白头,平时总穿件中山装,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海棠就管他叫老干部,这一叫,再没人注意人家其实叫“高干”。
高赣和铁军一样,学习好,年级前十名,考回了江西老家,打那以后,铁军就再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