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回去吧,估计菜都上来了,就等我们了!”
铁军拍拍铁彪,铁彪点点头,两人转身回了饭店,进到包间。
果然,菜上的差不多了,大家闲聊着等他俩,小菜花吸溜着筷子,看着眼前的肘子直着急。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铁彪对大家笑笑,众人回以微笑,都猜到哥俩说啥去了,没人点破,只有桃花重重叹了口气。
哥俩入席,酒早已满上,铁彪起身,提了第一杯酒,酒宴正式开始。
今天的酒喝的有点沉闷,好像人人都有心事一样,就连小菜花都受了影响,低头划拉饭,不敢乱看。
7点多,酒席就结束了,只喝了一瓶白酒,难得的是,大家都吃饱了,就连喝酒从来不吃饭的铁彪,也吃了一碗米饭。
出了饭店,来到医院门口,二丫和段誉说再陪苗苗待会,晚点他们自己坐公交回学校。
楚琼说晚上陪老妈,拉着小菜花跟大家道别,跟着二丫他俩,一起上了楼。
“桃花姐,我和铁军想去看看大春哥!”
目送楚琼他们上了楼,楚瑶突然对桃花说道。
“咋地?这么着急把份子随回来啊!”
桃花笑笑,搂住楚瑶的肩膀,铁军笑道:“姐,你不藏那一半故事,我早去看大春哥了!”
“呵呵呵,倒是我的不是了,一个木头人,有啥好看的?”
没人再接话,桃花无奈点头,搂着楚瑶往前走,铁彪哥俩跟在后面。
“哥,瞅你挺憔悴的,还是我开吧!”
走到车前,铁彪拉开驾驶室的门,铁军上前,接过车钥匙,铁彪笑笑,拉开后排车门。
“姐,那是我的位置!”
楚瑶同样抢到副驾驶的位置,桃花摇摇头,上了后排。
汽车上路,楚瑶伸过手,按在铁军放在档把上的手上,铁军歪头对楚瑶笑笑。
后排的铁彪和桃花一起转头看向窗外,心里同时想到,这小两口是成心在他俩面前秀恩爱。
在桃花指挥下,很快到了地儿,铁军愕然,这不是到了东北虎饭店了嘛,难道桃花姐他俩住在这儿?
停好车,四人下车,楚瑶也好奇的看了眼铁军,铁军则看向桃花。
“住这,照顾起大春方便一点!”
桃花解释了一句,铁彪已经抬脚走到前面。
“这人哎!”
桃花嘟囔一句,赶紧跟上,铁军和楚瑶笑笑,手拉手跟在最后。
进到饭店,服务员都对铁彪鞠躬微笑,铁军皱皱眉。
这年月,鞠躬这种礼节,只有老板才能享用,对顾客鞠躬微笑,那是后世培训出来的成果。
“铁军,这饭店不会是大哥开的吧?”
“我也画魂呢,上回是孟叔带我来的,说他们多经开的饭店。”
铁军和楚瑶蛐蛐咕咕,前面两人已经穿过了饭店,铁军知道后面是舞厅,看来是住舞厅里面了。
“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刚走进舞厅,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随之相伴的是婉转动听的吉他伴奏,铁军不禁往舞台上看去。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歌手低头轻唱,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一头长发,半掩住面具,铁军心里莫名跳了一下。
“铁军,这是啥歌呀,这么好听!”
楚瑶拉住失神的铁军,低声叫道。
“《我想有个家》,台湾歌星潘美辰的歌。”
这首歌,89年就有了,收录在潘美辰的专辑《是你》中,两年过去了,这首歌并没有火起来。
91年,潘美辰应邀参加春晚,一曲《我想有个家》,唱哭了无数人,一夜之间,火遍大江南北。
92年春晚,本山大叔和黄晓娟,推出小品《我想有个家》,按后世话讲,就是蹭的这首歌的热度。
舞台上的歌手唱的很投入,如泣如诉的歌声吸引了所有人,铁彪和桃花也停了下来。
“虽然你有家,什么也不缺,为何看不见你露出笑脸?永远都说没有爱,整天不回家”
铁军的眼睛湿润了,脑海里浮现出桃花咆哮的大脸,是啊,曾经那个家,少的就是爱!
“相同的年纪,不同的心灵,让我拥有一个家,让我拥有一个家!”
“蹦儿”
一根琴弦绷断,一条血线飞出,舞台上的男人甩了下手指,弯下腰,沙哑着说了声谢谢!
“铁军,我好难受,以后你不许不回家,嗯嗯呜呜!”
楚瑶转身,扑进铁军怀里哭了起来,铁军搂住楚瑶,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
“唱的真好!”
“好想哭啊!”
“我草,这啥歌呀,听的我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啪啪啪!”
议论声中掌声响起,很多抹眼泪的人跟着举起手来,使劲的拍了起来。
“谢谢,谢谢浪子阿川的倾情演绎,谢谢,谢谢各位好朋友的捧场!”
“咳咳咳”
歌手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再次鞠躬,然后转身,佝偻着身子慢慢走进后台。
铁军的心又跳了一下,这个浪子阿川,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毫无印象。
阿川走进后台,靠在墙上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之后,摘下面具,清瘦的脸浮现,正是大丫的男友董小川。
“大哥,对不起”
小川低语,铁军一出现,他就看到了,以至于心绪错乱,拨断了琴弦。
广东之行,小川很失落,本来就要签约一家唱片公司,却得了种怪病,一夜白头,面容衰老,一下就老了几十岁。
看了好几家医院,没一家能解释这种现象,早衰症都发生在儿童身上,年轻人患这种病,实属罕见,也无药可治。
小川再去找地方唱歌,却四处碰壁,几多嘲讽,小川放弃了,北上来到了北京,戴上面具,沦落到街头卖唱。
住着8平米的地下室,只有一张小床,潮湿阴冷,小川很孤独,常常做噩梦,半夜醒来,便再也无法入睡。
小川想大丫,想要有个家,可他知道,那曾经支撑他的梦想,由于他的怪病,彻底破灭了。
小川甩甩头,叹了一口气,转身掀起黑幕帘,看着铁军和楚瑶渐行渐远。
“大丫,呵呵咳咳咳,我看见嫂子了,有点胖,没你好看,可很幸福,呵呵呵,又得换地方了,唉!”
小川走回后台,收拾好自己的琴包,戴上面具,扣上破礼帽,蹒跚着走出后门,拉长的背影像一个孤独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