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选择死亡

往后十年，黑衣男子的凶名传遍古道界各方，终于引得了大乘修士的注意，使出秘宝打探身份。

无人知晓黑衣男子的真正来历，只知道黑衣男子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凡被黑衣男子盯上的三流势力，必将覆灭，满门皆亡。

古道界的诸多小势力惶恐不安，害怕下一秒遭殃的便是自己。

十多年的时间，许长歌荡平了近五十座三流末的势力。期间有几次大战，极大地威胁到了许长歌的生命，让许长歌受了极重的伤势。好在许长歌的手段层出不穷，方能化险为夷。

这段岁月，许长歌的身体得到了磨砺，修为根基比起之前更加的坚固了。

许长歌已经回到了丘狼城，纵然是面对大乘修士的神念探查，也没有暴露行踪。

孤殇剑入世，其气息被某些顶尖势力的老家伙捕捉到了，视为无上至宝，暗中寻来。若非许长歌炼化了龙髓，掩盖住了身上的人族气息，真有可能被看破了身份。

有惊无险，让许长歌捏了一把冷汗。

丘狼城，密室之中。

许长歌卸下了伪装，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眉如利剑，眸若星辰，嘴唇轻抿，面无表情。

“只差一步，便可迈入化龙。”

多年的厮杀，让许长歌的修为达到了入道境巅峰。此刻的他，随时都能踏入化龙境。

不过，许长歌想要压制住一段时间，厚积薄发。

“人族气运被斩，就算灭了那些势力，也改变不了大局。”

许长歌回想着一路拼杀的经历，即使自己努力去改变一部分人族奴隶的人生，可也无济于事。很多人失去了生活的方向，十分迷茫，看不到未来。

“只有建立新的秩序，古道界的人族才能安居乐业，开启新的生活。”

这种方式，治标不治本。

许长歌的表情十分冷漠，眼底深处有着一丝不忍和痛苦。解救一部分人族奴隶的时候，他看到的场景，犹如人间炼狱。

有的年轻女子衣不蔽体，被吊在木桩之上，受尽凌辱。

青壮男子则充当各种苦力，稍有反抗或是不肯努力干活，轻则被打，重则被暴晒而死，或是被各种刑具折磨，以此来杀鸡儆猴。

某一处宗门的后院，有一座山，那是用人族尸骨堆积而成的山峰，触目惊心。

还有一座三流圣地，以少女元阴作为修行之本，不知残害了多少人族女子。

一桩桩的惨事，早已让古道界的无数人族麻木和绝望了。他们看不到希望，许多人连自我了断的权利都没有，如同傀儡。

许长歌将这些人放到了一处平安的地方，他们不会觉得开心和自由，反而是充满了浓浓的恐惧。因为，他们觉得下一刻就会有新的恶魔来抓捕自己，进入到另外一个熔炉炼狱之中，生不如死。

许长歌本来还想着继续解决那些奴役人族的势力，可有一次经历，让许长歌暂时断了这个念头，直接回了丘狼城。

那一次，许长歌将一千多人救出，将他们安置到了一些安全的地带，且留下了一些生活的物资。

那些人麻木的看着许长歌，没有感谢，也没有说话，失去了灵魂一般。

长时间的被摧残，这些人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光亮。

许长歌使出了一道柔和的力量，让众人的恐惧慢慢消散了一些，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下一刻，足有上百人做出了同一个选择。

自我了断！

有一个妇女盯住了旁边的一个石头，一头撞了过去。

许长歌赶紧制止，并且不解地问道：“你已经安全了，为何还要自尽？”

妇女呆呆地看着许长歌，眼里无光，声音嘶哑且断断续续：“我的......我的孩子，被他们分而食之。我的丈夫，被活活打死。”

另外一边，一个被制止自杀的老汉趴在地上，朝着许长歌使劲磕头：“求求您了，让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吧！”

“活着，便是一种无尽的折磨。自我出生到现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既然您说我们可以开启自己的生活，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选择死亡？”

一个满身伤痕的年轻女子，眼珠子被挖了一颗，模样凄惨，声音颤抖。

许长歌怔了一下，扫过四周之人一眼，内心变得无比的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许长歌收起了神通，理解了每个人的想法。

妇女撞石自尽之前，对着许长歌挤出了一道笑容，似是她这辈子最美的模样了。然后，妇女对着许长歌说了一句“谢谢”，便一头撞死，毫不犹豫。

足有上百人灵魂遭到了难以想象的摧残，活在世上的每一秒都极度的痛苦。唯有死亡，才能让他们解脱。

经过此事，许长歌才真正明白了人间疾苦。历经炼狱的人，哪里还能面对新的生活，早已没了迎接未来的勇气。

这一次他们不选择死亡，可能下一刻便被奴役，生不如死。

“唯有开天裂地，重建天地法则，才能真正改变这一切。”

许长歌盘坐于地，喃喃自语。

炼化了几颗丹药，许长歌的这些年受的伤势痊愈了，没有留下隐患。

许长歌穿着一件浅色的布衣，长发入冠，气质高雅。

打开了密室之门，许长歌的神识扫过丘狼城的每一处。

如今的丘狼城焕然一新，生活在城内的人族安居乐业，和其他地方的人族相比起来，简直可以算得上人间仙境了。

苏含襄忙完了手中的事，刚好看到了站在庭院内的许长歌，欣喜若狂，赶紧上前行礼：“公子，您出关了。”

“嗯。”许长歌点头。

丘狼城在苏含襄的治理下，井井有条，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材。

十多年前，许长歌曾传授给了苏含襄修行之法。此时的苏含襄已有了极灵境的修为，进步较快。

要知道，苏含襄乃是古道界的人族，却能修炼到这一步，足矣说明苏含襄的天赋有多么恐怖了。

若是苏含襄生在九州大世，必定是一位名动天下的妖孽人物。

“轰隆！”

突然，一道巨响，惊传古道界的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