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的两侧排列着上百座偏殿,朝着古道界的南荒而去。
南荒,资源贫瘠,古道界的大部分人族皆生活于此。
大乾皇朝打算立于世间,不去九州,就留在古道界,与万族抗衡。
“难道我等真的坐视不理吗?”
真要让大乾皇朝扎根了,以后可就麻烦了。
“那还能怎样呢?”
虽说隐于暗中的存在十分不愿大乾皇朝再次入世,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只能接受。百里溪知的那一剑,斩了天道之眼,惊到了所有强者。
“事已至此,静观其变吧!”
如果百里溪知还有能力再出一剑,谁敢露面谁就得做好身死道消的准备,再不济也是落得重伤的结果,无缘长生之道。
黑蝎帝君忍了上百万年,因为提议要废了大乾君后,可让双方相安无事的建议。于是,黑蝎帝君触碰到了大乾皇朝的底线,就此陨落,一生的苦忍付诸东流。
有了黑蝎帝君这个前车之鉴,没谁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况且,万族的气运不再流向大乾皇朝,各族古帝的根基没有受到动摇,暂时不可能出面。
“与他有关吗?”
长生冢,姬残月紧盯着诡异的深渊,莫名想到了与百里溪知有过交谈的许长歌。同时,姬残月也想起了当年许长歌进入长生冢的画面。
那一双眼睛,极致的漠然,看破了无尽的岁月,让姬残月每每回想起来,依旧感到灵魂颤栗。
那一剑太可怕了,当年许长歌进入长生冢,有恃无恐,便是这个原因。那时候,姬残月但凡敢对许长歌出手,许长歌有的是办法来应对。
准确来说,当初占据了躯体的不是许长歌,而是青衣人的意志。以青衣人的手段,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如今的许长歌,灵魂仿佛被两种力量拉扯着,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可内心深处却尤为的疲惫,很想闭眼休息。
许长歌知道,自己不能睡着。一旦睡着了,可能醒过来的便不再是自己了。他不是谁的傀儡,也不想成为另外的人。
若是变成一个冰冷无情的存在,哪怕无敌于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许长歌必须要保住这一世的意识。
“铛!”
古道界的南荒,大乾皇朝驻扎于此,古钟响动,传遍天下。
无穷无尽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大乾皇朝,稳住了皇朝的根基,也让人族气运凝聚到了一团,不再分散。
经过数日的时间,大乾皇朝完成了各种繁琐的仪式。
身为人君的百里溪知,坐于主殿君椅,俯瞰山河。徐九藏等人则站在主殿中央,英气逼人。
可惜,大殿之上没有多少人,有些空荡荡的。
“老实说,我有些怀念当年和一群文官吵架的日子了。”
一位将军瞥了一眼身侧的位置,空无一人,眼含泪水。当年文官和武将不是同一阵营,自然免不了争吵。很多时候,因为一件小事而导致双方争得面红耳赤。
到了国破家亡之际,文脉大儒纷纷献祭了自身,开天命之路,超脱世俗秩序,让武将以魂体的状态存活于世间。
“皇朝重建,还需各类人才。请君下令,招笼人族英杰。”
夏侯江抱拳说道。
“准。”百里溪知点头。
接着,众人商量了一些要事。
等到事情结束以后,百里溪知看了一下慕容盈,确保慕容盈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算是放了下来。
“大乾皇朝重现人间,天下的局势已然大变。”
“黑蝎族的祖帝蛰伏了无数年,没成想栽在了大乾皇朝的手里。我很好奇,这些古老的帝君究竟是怎么活到这个时代的呢?若是每个时代的帝君共聚一堂,那场面......无法想象。”
“据说人君拥有着一把天下无双的宝剑,可斩天道之眼。”
“这个时代独一无二,咱们尽量躲在家里吧!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自己死了是小事,免得害了宗族。”
短短数月,古道界以及九州大世的许多强者都知道了此事,震撼至极。寻常修士总算是明白了前不久天地法则动荡的原因了,又惊又怕。
人族生灵欢喜雀跃,像是看到了希望之光,祈祷着大乾皇朝能够再次带领人族走上巅峰,不受万族的欺压。
一日,百里溪知与夏侯江单独见面。
屋内,夏侯江看出了百里溪知有心事,直接问道:“有事就说,别墨迹。”
屋里没有外人,不必在乎礼数。夏侯江坐在了百里溪知的身边,泡了杯茶,悠闲惬意。
“许长歌可能有办法为我重塑肉身。”
百里溪知一直惦记着此事。
“嗯?”夏侯江抬眉,眼神惊疑:“为你重塑肉身,真的假的?”
按照原定的命数,百里溪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因大乾百官以性命闯出了一条血路,让百里溪知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活在世上。
如果百里溪知重塑肉身,意味着重活一世,那将彻底打乱了世间的秩序,引发的后果定然会比重塑皇朝要可怕许多。
“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吧!”
百里溪知这些天思考了很多次,打算尝试一下。
“你想去找他谈谈?”夏侯江问道。
“过段时间吧!”
大乾皇朝还有很多事情等着百里溪知去处理。
还有一点,如果真有办法的话,百里溪知需要让大乾皇朝走上正轨,确保自己不会牵扯到了皇朝的未来。
“君上,你已经知道许长歌的来历了吗?”
夏侯江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猜得出一二。”
百里溪知沉吟道。
“跟我想的一样吗?”夏侯江用手指沾了沾茶杯中的水,在桌面上写出了一个字,示意了一眼百里溪知。
看到桌上的这个字,百里溪知面色凝重,缓缓点头:“嗯。”
桌上之字——仙。
这个话题有些禁忌,夏侯江赶紧擦掉了桌上的水渍,轻声说道:“似他这样的存在,为何会沦为世俗凡人?”
“我不知道。”百里溪知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要不你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