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有一个简陋的茅草屋,禹皇正站在门口,看着凌立于虚空中的许长歌,严肃的面庞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先进来坐会儿吧!”
说着,禹皇推开了咯吱作响的木门,走到了屋内。
然后,禹皇摆茶迎客,十分礼敬,没了刚刚那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许长歌稍微一怔,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落到了地面上,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这是天书的世界。”
“嗯。”这是禹皇年轻时候的模样,同为破妄境初期的修为,气息沉稳,英俊不凡:“刚才出手,掩人耳目。”
“明白了。”许长歌点头。
天书被禹皇留在了玉初天路,这本书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只有禹皇这个当事人最清楚。
虽说这仅是禹皇的一道岁月意志,但可以通过天书暂时得到一些自由,完成那些还没有做到的事情。
“请。”禹皇给许长歌倒了一杯茶水。
许长歌喝了一小口,抬头看着禹皇,沉吟道:“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我想知道,人族能摆脱这段宿命吗?”
这是禹皇最为担心的事情。
“能。”许长歌给了禹皇一个确切的答复。
“那就好。”禹皇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禹皇再次开口:“仙道长生的境界,是怎样的风景?”
如果不是因为刻写天书沾染了太多恐怖的因果,禹皇也不会被大道法则而镇杀。不过,要是真能再来一次,禹皇还是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在禹皇看来,过去的历史痕迹不能被掩埋,理应要让天下人知情。
“并不是世人想象的那般美好,很残酷,也艰难。”
许长歌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
“那一年我被引到了仙路的深处,去往了一个地方,那里是一处没有边界的黑暗空间,无数具不可名状的异兽躯体漂浮着。其中很多的异兽生机不灭,处于沉睡的状态,而非死亡。”
岁月长河中的禹皇道痕,能对长生仙路的情况有着了解,是由于天书的缘故。
“那些东西是混沌生物,最弱的家伙都堪比上位大帝,其中还不乏有能屠仙斩道的恐怖存在。最主要的是,很多混沌生物杀不死,只能镇压封印。”
许长歌只是封锁了过去的道果,记忆还是保留着。
“那确实很可怕。”禹皇神色凝重,此事不妙。倘若让混沌生物来到了人间,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因我而起,理应由我负责。”
当初的人族三仙为了打破九州天地这片囚笼,强行破开了一道天缺裂缝,登道化仙。后来,混沌生物寻觅到了天缺裂缝的位置,想要占据这一片世界。
许长歌将榕树留在了天缺裂缝的位置,阻挡了无数的混沌生物。若有小部分的混沌生物跑了进来,许长歌会暗中出手,将之镇压在仙路的某个角落。
“对你来说,这片天地就是一个牢笼。你想离开这个牢笼,可以理解。大道封闭,虽说断了无数强者的前行之路,断却保护了生活在底层的万族百姓。”
之所以大道本源想要阻止许长歌,其原因就是斩断这一缕因果,修复天缺裂缝。唯有这样,混沌生物才没法捕捉到九州的位置,自然也就护住了生活于此的无尽生灵。
许长歌的想法不同,他一定要改变九州的格局,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后世修士的道。因而,许长歌耗费了很多年的时间,打造出了一把绝世宝剑,位于长生冢。
当年人君百里溪知想要斩断大道对君后慕容盈的审判因果,向许长歌借了一剑。仅是一道剑威,便斩碎了天道之眼。
其威恐怖,很难描述。
更可怕的是,那把剑还没真正炼制成功,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完成最后一步。
“这片天地,同样也将你困住了。”
许长歌对禹皇的遭遇感到可惜,轻叹一声。
“这是我的命数。”禹皇不纠结这些,淡然一笑。
“你倒是看得开。”
许长歌打趣道。
“不然还能怎样。”
禹皇靠在椅子上,耸了耸肩膀。
屋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一些,禹皇又将话题移到了正事。
“天外世界精彩吗?”
虽说他的本尊已经坐化了,这仅是一道岁月意志,但他还是想了解到更多的禁忌隐秘,哪怕不久后消散也无所谓。
“精彩,也很残酷。”
许长歌回答道。
“真想亲眼看看啊。”
禹皇当年就差一步了,可是一步便是永远。
“满足你这个愿望。”
随即,许长歌将杯中的茶水抛到了空中,轻挥手掌。
紧接着,茶水勾勒出了一幅画。
这幅画很朦胧,如山水之景,别有风味。
禹皇凝视着,从中看到了天外世界的轮廓。
三千大世界,通往同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名为——大墟。
九州便是三千世界之一,算得上是较弱的一方宇宙了。因为九州大道自我封锁,导致仙道尊者凋零,底蕴浅薄。
“真美啊!”
禹皇恍若身处混沌空间,看到了三千宇宙的模样,美妙绝伦。
片刻后,茶水滴落到了桌面上,刚才的画面也不见了。
“你此次封了道果,踏上玉初天路,有何目的?”
禹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两世合道,更进一步。”许长歌没有隐瞒,如实道来:“唯有迈出了这一步,才能真正打破囚笼,将所有的麻烦解决掉。”
“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听着许长歌短短的一句话,禹皇便知其中的困难。
“我会成功的。”
许长歌坚信道。
“那肯定的,如果连你都失败了,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比得过你。人族三仙,真正说起来的话,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引路人,其余两位只是沾了你的光。”
禹皇对那段历史痕迹很清楚,红幽谷一战的时候,是他当着世人的面道出了三仙之事,呵斥大道。
“你太高看我了,旧古时代肯定还有更为可怕的家伙。只不过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了,一些历史痕迹已经寻觅不到了。”
许长歌还没自大到可以无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