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赵氏怎么会出现在这山脚下?
众人都有些傻眼,一时之间竟然就在那里看着,都没有动作。
“还不快帮忙打蛇?”村长一声大吼,将众人吼回神来。
众人这才抡起手里的工具,七手八脚地帮着打蛇。
“茂山家的呢?一个都没有来吗?”村长又虎着脸问了一句,语气相当差。
想来也是,任谁这大半夜的遇上这档子事,心情都不会美丽。
“来了来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容茂山的声音从人群后头匆匆传来,有些着急。
并不是说容茂山家离得有多远,而是他被容安他们挡了挡,便落在后面,这才赶来。
众人让开一条道,让容茂山走到前头来。
陪着来的,是容安与容恒。
“容茂山,这是怎么回事?”村长板着一张脸,对容茂山怒目而视。
“啊?什么怎么回事?”容茂山心里隐隐有所猜测,但他不能说啊。
况且,他还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他来到人群前面,看到村民在打蛇,而自家老母瑟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真的有些懵,虽然猜测到几个儿子对老母不满,想要整治她一番。
但他们一向知道分寸,从来都是些小打小闹,最严重的一次也不过是把她半夜丢出家门,过后便说她自己半夜睡糊涂了,起夜后走错了门口而已。
这次,竟然将人丢到山脚下来了,而且,这么多蛇是几个意思?
他略带责备的目光看了身边的两个儿子一眼后,便快速走过去,从村民手里拿过一根扁担帮忙打蛇。
容家大房,容家二房的这时也都走了过来,见到自家老娘的时候,都吓得不轻。
一行人手忙脚乱的,花费了好一会功夫才将十几条蛇全部打死。
“老三,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大容茂才阴沉着一张脸,森森然朝容茂山瞪了过来。
容家今晚发生这种事情,还被村里人都看了笑话,丢的不止是三房一家的脸,连他们大房,二房也会受到影响。
“我怎么知道啊?”
虽然知道肯定与自己的儿子脱不了关系,不过,此情此景,打死他都不会说出来的。
“老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娘是住在你们家里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说不知道?”
老二容茂贵也缓缓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很有几分架势。
容茂贵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不过他的性格是如此,做什么事情都是不急不缓的。
他家也生了不少小子丫头,不过他家的小子丫头可不像三房家里的那样勤快懂事,全是偷奸耍滑之辈。
因此,分家十年来,三房家里起了一间大泥砖房,他家还是住在茅草房里。
“大伯二伯你们说这话也真是好,奶虽然是住在我们家的,但他们自己住在东厢房的大房里啊,离我们的西厢房中间还隔着堂屋呢。”
容安知道自己老爹的性格,索性接过了话头。
“更何况,奶之前也有过半夜走出屋的习惯,谁知道她今晚是不是又半夜自己跑出来的?”
村民们都很安静地听着他们兄弟争吵,山村里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平时听得最多的,便是各家的家长里短。
像这样的大事情,够他们说上好一阵了,自然的是要好好听着的。
“你……你们这是不孝!”容茂才指着容茂山,容安他们,气得浑身发抖。
“大伯慎言!我们怎么不孝了?阿奶是吃你们家了,还是住你们家了?”容安虎目一瞪,毫不客气地冷笑道。
“要说起来不孝,不知道这几年来,大伯,二伯都孝在哪里了?”
“阿奶可是一直吃住都在我们家,当初说好的每家每月二斤粮的,也没见过影。”
“还是说,大伯二伯都是等着先多攒些再一起拿来?”
容茂才,容茂贵都被他气得脸色涨红起来,特别是容茂才。
原本二老是应该住在他们家的,当初也是他自己家里的婆娘拾窜老娘住到三房家去享福的。
后来,也是他自家婆娘克扣下了粮食,不肯交给三房。
二房后来也有样学样,都扣了下来。
要说起不孝,那也是他们大房,二房,而不是三房一家。
“不管怎么说,娘是在你们家出的事,难道你们就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吗?”
容茂贵没有与容安争吵到底谁不孝的问题,而是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交待?”
容安冷笑着道:“二伯凭什么问我们要交待?阿奶自己半夜跑了出来,你们做儿子的,最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阿奶是不是生了什么不好的病吗?”
“什么?”原本那两个妇人已经好心的将赵氏扶了起来,但听到容安的话,手一软,赵氏再次摔倒在地上。
“啊!你们这两个该死的臭婊子,竟然敢放手!是想要摔死老娘吗?”
赵氏平时就嚣张惯了,加上刚才受了惊吓,又被摔了一跤,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贱人,把我摔伤了,你们不赔我银钱我就告你们去!”
“你!”
那两个妇女气得脸色涨红,身后自家男人的脸色也都跟着黑了。
“这是什么病?不会传染吧?”一名中年男人嘀咕了一句。
“是呀,这大半夜的往外面跑,这要是哪天跑进山里,那不是……”
“哎呀,大牛,刚才你媳妇扶了赵氏,该不会……”
听到容安说赵氏可能生了什么病,想想总觉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众人顿时都远远地避了开去。
“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的家事,这大半夜的还不让人睡觉,吵死了。”
那两个男人气狠狠地丢下一句,生怕赵氏真的讹上他们要银钱,忙拉着自家女人匆匆走了。
本来是好心来帮忙的,自家婆娘去扶她,还反被骂被讹,真是倒霉透顶了。
而且,刚刚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他们家都会受到村里人的排斥。
就连容茂才,容茂贵都本能地退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