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柳几个用过饭后,便下地去忙活去了。
月氏与苏氏拿着绣品坐在院子里刺绣,大春拉着小月初要玩游戏。
容月初可没有心思玩这些幼稚的游戏,她在琢磨着晚上要做什么好吃的。
家里人多,每一顿都是馒头,他们吃得不腻,她看着都腻了。
她还想到山上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合适的草药,把两个老不死的解决了。
见月氏苏氏在专心地绣着绣品,小月初眼珠子转了转,便跑过去背起了那个她二哥专门给她编织的小背篓。
“娘,我去跟翠花姐她们去挖些野菜去。”
后山深山她一个小孩子去不了,但前山,却是一片低矮的山丘,村里的妇女孩子经常去那里寻摸着挖野菜。
她估摸着,村民们不认识药草,兴许能让她找到些好东西。
“哎——”月氏连忙站起来追了出去,小家伙已经背着小背篓走远了,她急得就想追上去。
“姨,我去看看吧。”云夜离走过来,轻声对月氏说了一句,也不等月氏反应,便追了上去。
他没有错过,刚才小丫头那双眼灵动转悠的鬼精模样。
苏氏走到月氏身边,见月氏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轻声道:“娘,你不要太担心,阿初这几天的表现你也看在眼里,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小月初自小便是家里的宝,还没有自己去挖过野菜,别说月氏不放心,她也不放心。
“娘,小姑姑为什么不跟我玩啊?她去哪里了?”
大春还只是个四岁的小家伙,平时像他父亲一般装沉稳,此时见小姑姑不但不跟他玩,还自己跑了,不由得奶声奶气地问道。
“没事,小姑姑一会儿就回来了。”苏氏摸了摸大春的头,又看向月氏,轻声唤道:“娘?”
月氏回过头来,叹了口气往回走去:“阿初是个懂事的孩子,但她还只是个六岁的小丫头啊。”
她又何尝不知道小月初变了?可不管她怎么变,她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子,真遇上什么危险,又能怎么办?
“离夜不是跟着去了吗?他也是一个大小伙了,应该能照顾好阿初的。”
云夜离十三岁,个子挺高,就是瘦,但看起来也是个大小伙了。
月氏抬眼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个离夜,我总觉得他的心思太重了。唉,收留这样的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苏氏顿了顿,才轻声道:“兴许那孩子真的经历了重大的变故无家可归?娘要是不放心,我跟柳哥说说,把他送走便是。”
“算了吧,看那个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但愿他真的能融入我们吧。唉,阿邦一去都四年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想到自己那个四儿子,月氏的心底又在隐隐作痛着。
当年的容柳十六岁,刚刚成亲,官府便来抓壮丁来了。
十四岁的容安本来想去的,容邦却觉得,三哥也到了说亲的年龄,这一去准影响了亲事。
当时的小五小六比他还小一岁多,又是双胎,他不忍让两个弟弟分开,年仅十三岁的他便自告奋勇的去了。
这一去便是四年时间,初时还有一两封书信回来,后来这三年便音信全无了,村里人都说肯定被蛮夷杀害了。
只是,月氏心里总有一种直觉,她的孩子还活着,为此也一直都在盼望着有一天,四儿子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娘,你别太担心,四弟他,肯定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无事的。”苏氏搀扶着她往里面走去。
对于那个小叔子,她是没有印象的。
尽管当时她已经进门了,但下面的小叔子有些多,她刚过门又还放不开,正眼都不敢多看一眼,自然也就没有印象了。
容月初并不知道因为她的任性,害得月氏又想起了四哥,她独自一人背着小背篓就往前山脚走去,根本就没有要去找容翠花的意思。
云夜离走得并不快,也没有遮掩,远远地吊在小丫头后面,默默地走着。
容月初早就感觉到他跟着来了,只是他远远地吊着,她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小月初停了下来,抬着看向山上的密林。
走近山林,她体内的造化炉便会快速地运转起来,吸收灵气助她修炼。
云夜离见她停在那里,瘦削的身形顿了顿,还是缓步走上前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小月初抬头看着他,清澈的大眼睛底下,是不赞同的嫌弃。
“你娘不放心你。”云夜离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但站在她身边,一副跟定了她的样子。
容月初神情有些僵硬,娘她们担心她,她还是知道的,但她没有想到,这个小子会跟着来。
不再理会他,容月初迈着小短腿开始往山上走去,步伐沉稳有力,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经常爬山才有这样的稳当呢。
云夜离看了她一眼,便迈开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一片山脚,是最多野菜的地方,都被村民给挖到见底儿了,所以容月初走得很快。
容月初走到半山腰,眼珠子转了转,往一侧走去,那边有个山坳,想来应该会有些好东西。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云夜离忍不住开口,一路上见到有野菜,但小丫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身上的伤好得挺快的啊。”小月初头也没有抬,却是答非所问。
云夜离眸色深了深,看了小丫头一眼:“丫头,是不是我哪里惹到你了?”
从他醒来便要赶他走,虽然她表现得就像是跟他争抢他哥哥们的宠爱一般,但他直觉的知道,这个小丫头不简单。
“连真名字都不敢说的人,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明明声音很清脆稚嫩,但说出口的话,却再一次刷新了云夜离对她的认知。
或者说,刷新了他对一个六岁的农村丫头的认知。
沉默了好一会,就在容月初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暗哑低沉的嗓音才又缓缓响起。
“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