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李氏的一员,自然不希望李氏步司马氏后尘。
谢与王共天下,听着是要多霸气有多霸气,可这仅仅是谢氏和王氏的荣耀。
对司马氏而言,就是一种悲哀,一种无能又无力的悲哀。
有司马氏这个例子在前,李氏又怎么可能跟世家豪门的人共天下呢?!
所以在李氏一统了江山以后,世家豪门就成了李氏最大的敌人。
每一个李氏之人都必须抱有必除之的信念。
李元吉继续道:“所以我们得重视那些小门小户中出的人才,得培养那些小门小户中出的人才,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削弱世家豪门的人对我大唐的影响和掌控。
我命人在各地开设武学,又让武学中的人去各地开设蒙学,就是为了打破世家豪门对学问的垄断,让小门小户,以及贫寒人家的读书人能够出头。
只要这些人成为朝廷上的主流,那么我们即便是下狠手除掉世家豪门,也不至于葬送了我李氏的江山。”
李道立这下子总算是明白李元吉重视人才的良苦用心了,也清楚的知道了看似风平浪静的大唐背后,早已风起云涌了。
身为李氏的一份子,为李氏赴汤蹈火,那是应该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站起身道:“王兄不必多数了,臣弟知道该怎么做了,臣弟会重视刘仁轨的。不仅如此,臣弟还会在封地上开设蒙学,广纳当地的贫寒子弟入学,等臣弟到了新罗以后,亦会在新罗为我大唐筑造的城池里开设蒙学。”
李元吉满意的点点头。
李道立这种为氏族奉献,为氏族增砖添瓦的表现他很欣赏。
就是因为这个世代的绝大多数人都很看重氏族,所以他无论想做什么,背后都会有一大堆唯他马首是瞻,愿意为他付出的盟友。
有了这些盟友的帮助,他做起事情来也会容易许多。
“你这个做弟弟的既然这么上道,那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好吝啬。”
李元吉略微思量了一下笑道:“这样,等你在新罗的蒙学建成以后,我会从太学分润出一些名额给你。”
李道立心念急转道:“王兄的意思是让我推举一些出身贫寒,但却有天赋的学子到太学求学?”
李元吉笑眯眯的道:“并非如此,此举的目的有二,其一是为了避免新罗窥视我大唐高深的学问;其二是为你,也是为我大唐开拓一条新的财路,也是为了给那些商贾人家的子弟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李元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道立如何能不明白。
李道立惊愕的道:“王兄是想让我将那些名额卖给商贾人家的子弟?”
李元吉笑着点点头。
商贾乃是贱籍,纵然是家中出了出类拔萃的子弟,也没办法入太学求学,更别提入仕为官了。
所以商贾纵然是再有钱,也只能是商贾。
虽说世家豪门的人把持着大唐大量的商贾,可仍有一些商贾不归世家豪门的人掌控。
比如一些依附在小门小户的商贾,以及一些跟官员有合作的小商贾。
这些商贾虽然有背景,但是跟他们所依附的小门小户和官员基本上都是合作关系。
他们可以跟他们依附的对象做生意,但绝对不可能搭上一切去帮助他们合作的对象。
这些人就值得拉拢一番。
如果李道立操作得当,让这些人在新罗为大唐建的城池里成为主流,那么这些人在赚到了一定的钱财以后,就会自然而然的谋求身份上的晋升渠道。
李道立再给他们一个身份上的晋升渠道,那他们就会自成一派,跟世家豪门截然不同的一派,以后朝廷要对付世家豪门的时候,他们也会站在朝廷这一边。
虽说在大唐内部也可以这么操作,可大唐内部都在世家豪门的注视下,一旦‘无主’的商人获得的钱财过多,或者是有了身份上的晋升渠道,世家豪门的人肯定会去拉拢,或者打压。
这样,无论到最后发展到什么地步,都等于是在给世家豪门输血。
在新罗这么操作就不一样了,新罗天高皇帝远的,世家豪门的人注视不到,一个两个从新罗冒出来的太学生,也很难让世家豪门的人警觉。
等到世家豪门的人发现新罗出来的太学生过多的时候,新罗的太学生,以及在新罗的商贾们,估计已经连成一片了。
到时候,世家豪门的人想对付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人家把根扎在新罗,世家豪门的人也不可能跑到新罗去打压人家,或者收编人家。
新罗王金白净会怕大唐,但绝对不会怕大唐的世家豪门。
毕竟,大唐有能力摧毁新罗,但世家豪门没有。
世家豪门的人总不可能阻止一批兵马去征讨新罗吧?
那样的话,不需要新罗出手,大唐就先出兵把他们都灭了。
毕竟,大唐对民间私人武装有着严格的管束条例的,谁违反,谁就是想造反。
大唐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剿灭。
这就是借着新罗的地方为大唐培养人才的好处。
不仅把人才培养了,太学的名额也能卖好多钱。
可以说是人才和钱财双收。
“王兄是不是太过看重钱财了?”
李道立想法倒是不多,只是单纯的觉得李元吉是不是有点贪财了?
居然把太学的名额拿出来卖钱!
李元吉没好气的白了李道立一眼道:“我倒是想将太学的名额免费送给他们,问题是,你觉得他们敢要吗?”
一个郡王当白手套,将太学的名额白送给贱籍,谁敢要?
那些商贾不吓的连夜跑路那都算胆大了。
唯有将太学的名额当成一个商品,当成一种敛财的手段去兜售,那些商贾才能放心的收下。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这是百姓们多年积累的自保的经验,也是百姓们为自己设定的约束。
这个约束已经深深的扎进了很多人的血肉里了,想破除根本不可能。
所以只能用这种比较功利的办法去做。
李道立恍然大悟,惭愧道:“是臣弟疏忽了……”
李元吉摆摆手道:“行了,你可以回去准备了,我想要不多久你就可以动身了。切记,出门在外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如果发现有什么危及到自身的事情,切不可轻举妄动,搭上自己的性命。”
李道立愣了一下,郑重的抱拳道:“臣弟知道了。”
对李道立而言,这就是一种关心。
所以他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不过,对李元吉而言,这却不是关心。
他纯粹是不希望李道立把性命丢在新罗而已,为了新罗的一座城,一个码头,让一位郡王去拼命,实在是有些划不来。
虽说大唐的郡王很多,往后会更多,会多到不值钱的地步,但还不是新罗一座城、一个码头能换的。
“臣弟告退。”
李道立躬身一礼,退出了太极殿。
……
三日之后,以陈叔达和鸿胪寺卿为代表的谈判团,就跟金德曼商量好了驻军的事宜。
黑心的陈叔达在原有的条件基础上,又罗列了许多条件,所有的条件加起来,苛刻的令人发指。
据李纲说,金德曼是含着泪签署了跟陈叔达和鸿胪寺卿谈判好的国书的。
在一切商定好了,签署了国书以后。
以李道立为首,刘仁轨为副手的三千兵马,就跟着金德曼赶往了新罗。
之所以不等到新罗将城池筑造好了以后再过去,也是为了避免新罗返回。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是为了尽快筑造好为大唐牟利的码头,让大唐尽快和新罗通商。
李道立决定了前往新罗坐镇以后,私底下做了不少工作。
他已经走通了李孝恭和高雅贤的门口,让他们分别在海运上,以及棣州码头为自己开了一道口子。
往后从棣州出海的海船,不仅可以直通往交州,也可以直通往新罗。
除此之外,他还笼络了不少没背景的商贾,让他们开始搭建起了大唐和新罗的贸易往来。
一些想做漕运和海运生意,但是被世家豪门的人挤的根本插不进去的小门小户的商贾,他也派人去联系了。
有这些人相助,新罗的码头应该很快就能建起来,大唐和新罗的贸易往来很快也会频繁起来。
李元吉原本是想见一见刘仁轨的,不过刘仁轨人在回京的半道上就被李道立派人给截住了,然后派往了河北道各地去挑选将士了。
去新罗驻守看似很轻松,可并不是谁都能适应新罗的水土。
所以李道立想要确保他带过去的人能在新罗立足,能适应新罗的水土,就必须在河北道这个临近新罗的地方挑选适合的将士。
河北道有不少前隋征讨高句丽的时候遗留下的溃兵。
这些人都去过高句丽,能更快的适应半岛上的水土,所以李道立的首要目标就是这些人。
从这一点上就不难看出,李道立是一个做事的人,也是一个想把事情做成的人。
李元吉在了解清楚李道立的所作所为以后,就放心的把驻守新罗,在新罗开辟财源,以及为大唐收集半岛情报的差事交给了李道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