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登哪怕送,他也不能出了边界,帝国很老规矩很多,更何况还带着兵,有守土之责,只好在界限处与林飏话别。
路上这两个男人聊了聊,都挺对脾气;又切磋了武艺,陆登虽有铁枪陆郎的美名,但还是被林飏单方面虐了,这也令他十分佩服林飏的武艺;后来知道林飏是出身钦州林家,那家伙是更亲近了。故而离别时,林飏大方的赠送5大车粮食,陆登受林飏豪迈的影响,也是想攀上林飏这根高枝,当即就要和林飏结八拜为交,还拉章采做见证。
余下话自不必提,25车几千石粮平安进入温泉寨,林飏回来整个温泉寨顿时有了主心骨,留守诸将是一个接一个来,找林飏汇报工作。
林飏继续整练士卒,防备铁人游骑,期间确实打退过数支铁人骑兵,斩首一二十级。实在是铁人游骑太嚣张了,无视边境上的众多军寨,不断向南刺探,更有甚者径直去往灵州边墙那边瞎摸..........
如此异动自然深受注意,林飏起初还没有察觉到什么,直到后来听到些风声,开始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战事做准备。
数日之后,临近月初,士卒还在操练,一队骑士突然来到了温泉寨,往林飏手上塞进副命令文告。
“林知寨,扬威大将军有令!知寨接令!”
林飏看罢,满脸严肃的说道:“飏谨遵大将军将令!”
……………………
时间来到奉承彰武41年10月初,冬天已经悄然到来,塞外的冬天是寒冷的,才刚入冬,打岭南来的林飏便体会到寒意,强壮如他竟发生小感冒。章采也挨冻了,但可能是在草原军呆过的原因,肌体已经适应了边塞的寒冷,是嘛事儿没有。
一般这种天气下,若在内地,林飏会是一种悠闲的状态。而现在,要小心的防备铁人的劫掠,这还是平常的时候,就在刚刚,扬威大将军刘法的命令传达下来。
送走传令官,林飏擂鼓聚将,左右将佐马朋、王常、秦远、伊赏、郑伟五将依次到齐,林飏开口把军令告诉诸将。
马朋率先问道:“知寨,上峰下了何令啊?”
林飏重复道:“扬威大将军欲于明年开春时分,既奉承彰武42年3月,对铁人发起一轮进攻,最低目标是收复失陷已久的“青狼”、“青塘”、“青泥”和“青瓦”四寨,收复四青寨后再依情况,或原地休整,或向北继续扩张筑寨。此次扬威大将军的目标是:收复失地,开疆拓土!”
林飏说完,堂下将佐激动起来。
林飏压下声音继续说道:“此次出动者非刘节帅本部军团,另有虎威大将军、虎翼大将军、虎烈大将军、勇毅大将军,四位大将军将与刘节帅联合出击。除胜定军外,同在陇右道的胜才、胜利、胜武、胜淘四军也会出动!整个陇右道兵马,除防戍兵、效用士等守卫各处,兰河等州处兵马外,各寨兵马亦在出击名单中!”
“本将算了算,此役出动的野战军团兵,便占整个陇右道军团的半数,保底10万有了!”
听到此,众人都是一阵的惊讶。
王常惊道:“知寨,扬威大将军是要玩命吗?这何止10万大军?恐怕二三十万将士打不住吧?”
“扬威大将军是不是玩命本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扬威大将军要我温泉寨出动骑兵200人,弩兵500人,刀盾兵500人,长枪手300人,无需携带民夫辅兵,共计1500人随军参战,听候调遣!”林飏道出了紧要之处。
堂下又掀起一阵惊呼。
伊赏按耐不住大步出列,抱拳言道:“知寨容禀,全寨兵士现有两千七八百人,半数尚是新募军卒,守城勉强,何谈野战?大将军要出1500人,寨中老卒岂不是要被抽尽?!若损失过多,再有铁人进犯,该当如何守御拒敌呀?!”
秦远提议道:“知寨,莫不请扬威大将军宽限些许?”林家上上级家族,让你家里给刘法施点压力呗…………
秦远的提议,林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既然出来了,我林云籍就是帝国的将领,将领岂能抗拒军令?”
想了想,林飏安排道:“骑兵就全算会骑马的吧,这样应能凑出200骑来,余者刀盾长枪兵卒,均由身强力壮者补满。弩手的话……弩用着不困难,抽军中善射者500人便可。”
马朋五个面面相窥,但又不好拒绝林飏的命令,只得保留意见,抱拳退下去办。
马朋五个退下,林飏瘫坐在椅子上,拄着桌子,揉着眉心,他包括三叉神经在内的所有器官都疼。
逗比归逗比,林飏明白他下的这项命令会是什么后果。原本以老带新,500奴隶少年和200雇佣兵,700个新兵均分下来能有两三个老兵带,见见血能快速拧合成战力。但刘法这一抽调,老兵比例骤降,假如真损失太多,就如伊赏所说的,铁人来攻打寨子,如何御敌?!
“怎么办?怎么办呀怎么办?难不成我要点齐所有兵马?不行啊,有些士卒的家眷还在温泉寨,必须要留下士卒守卫...........”
“你在嘀咕什么?什么怎么办?”
一股香风飘来,章采端着一碗汤水、四五块面包、两碟小菜进来,听到林飏含糊不清的低语,把饭食一放,出言问道。
林飏听到声抬头一看,疑惑问道:“你端饭来做什么?”
“你从此把午饭戒了?”章采盯着林飏的脸,好奇问道。
“哦?午饭点了吗?吃饭吃饭。”
林飏仿佛失忆般的突然想起,开动吃饭,抓起面包塞入口腔,不想面包入口,就觉得难吃不行;再喝鱼汤,也不好喝,与味蕾曾经记住的滋味截然不同。
“章采,你今天喝多了吗?这次饭食怎烧得如此难吃?”
章采直勾勾盯着林飏:“林云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啊?有吗?没有啊…………”
林飏含糊了,章采不说话盯着他看,被人直勾勾盯着,许久之后林飏败下阵来,不敢直视章采锐利的美目,低下头喝着难喝的鱼汤。
“云籍,你看来是忘记你家里派了个厨子来,现在掌勺的可不是我。”
经章采提醒,林飏突然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位厨子还是赶在下雪前来到寨中的。
“如此心不在焉,到底出什么事儿了?”章采坐下给自己盛了碗,喝起来不难喝呀..........
林飏简明扼要的把刘法的军令跟章采说了说,章采没有打断,完整的听林飏说完后,她十分不解的吐槽道:“刘大将军他在春天出兵打铁人,时机选得是好,但我不解他为什么不通知草原军助拳?他狂到以步胜骑?我没记错的话上述军团是以步军为主的吧,帝国组建的骑兵军团并未调至陇右道.......也许刘大将军是真厉害,能打赢此战,但我觉得打起来不会轻松,以我对铁人骑兵的了解,帝京将士伤亡肯定要以万计。”
林飏道:“我怎么感觉你好狂啊,章采?!”
“事实如此!”章采白了他一眼:“兵者,国之大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铁人骑兵的战力!帝国的步军哪怕再强,在草原上与铁人骑兵交战,从一开始便落入下乘,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应该信我!我不否认刘大将军善战,但我更不会忘记当年支援前镇原大将军野利秃戈纳啰的战事刘大将军是参与的,按理说不该如此..........”
“大将军筑硬寨,打呆仗,哪怕铁人骑兵来袭,大军亦可依托营寨自保御敌,何至伤亡万计那么恐怖?我知道你的本事,但危言耸听就是你的不对了。”林飏就俩字,不信!
章采懒得废话,摔碗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