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牧苏在前吸引注意,他们接下来做事就方便许多。众人分散,寻找合适藏身点。
所有望海崖地形大致相差无几,几栋木屋围绕空地,一条小径向下延伸到沙滩,其余三面是嶙峋礁石。
他们再一次确定了似乎只有挖坑躲藏这一条可取。
离天黑还有不足四个小时。在沙滩挖出能容纳六人藏身看似不难。难的是如何掩人耳目。
挖坑发出的动静逃不过其他玩家注意的。
最终,君莫笑在沙滩西南侧一角找到一处藏身之处。那里是一处死角,半人高巨石能遮挡沙滩望来的大半视线。
“就是这里吧。”透明桥往不远处望去,玩家们还围在那边,注意不到这里。
炽神意会,蹲下空手挖沙并堆在另一侧。
这样当坑完成,堆积沙土能再挡住一个方向。
君莫笑与闻香也过去帮忙,后者问观察周围的透明桥:“用把那两个笨蛋叫过来吗?”
“暂时不用,牧苏那边动静越大我们就越隐蔽。”透明桥不再观察周围,挽起衣袖上前帮忙。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不将我们的事告诉他们,而选择隐瞒。”君莫笑抱怨着,有故事而不能炫耀,这让颇爱出风头的他心中不爽。
“将希望寄托别人身上是很蠢的行为。”闻香将落到额前的发丝抚到耳后,结果让脸颊沾上点点砂砾。
“而且这些玩家都是我们的竞争者。”
“竞争者?”君莫笑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挖掘动作慢了一分。
“你认为知道航行正确方式的玩家们会做什么?”
君莫笑犹豫道:“大概是尝试吧……”
“没错。他们一定会开始尝试出海。但船只有三条。他们可以争夺船只或是排队使用,我们不行。我们不属于这座望海崖,每在这里逗留一晚我们就会危险一分。谁知道这个沙坑是否会一直有效。”
闻香觉得她的想法太过悲观:“可我们到目前遇到的玩家氛围都很好啊。”
透明桥微微摇头:“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其他玩家的善意上。别忘记这个游戏是混乱侧。玩家彼此之间可以相互攻击抢夺。”
她转而问:“你理智值多少了?”
“应该已经回到70以上了。”闻香声音小了几分,犹在后怕。窃窃私语声真实的仿佛趴在游戏仓中,她的耳边述说。
她打了个寒颤,强忍住退出游戏回到现实一看究竟的冲动。
这只是游戏……不要自己吓自己……
“你们还没挖好吗。”
斜地里突兀传来一道声音吓得捧起沙子的闻香一抖,全部洒落。
牧苏踮脚蹲在一旁岩石上,一副无所事事般望来。
闻香见他如此醒目,心中一急扯动他的裤腿欲将他拉下来。
平衡性差的牧苏惊叫一声,歪斜跌到正跌到透明桥身上,将她压个正着。
当然也不排除故意的可能。
牧苏盯着透明桥近在咫尺黑亮眸子,一本正经说:“你知道吗,向下挖三格然后盖住头顶挨到天亮是度过第一晚最简单的方法。”
透明桥没好气说:“那么能否请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哦好的。”牧苏手脚并用爬起来,并丝毫没有绅士风度的不管还躺在地上的透明桥。
闻香偷偷吐了吐舌头。
有些尴尬的气氛中,透明桥自行爬起,拂掉发间沙粒。呼出口气假装不在意问询:“卡莲去哪了?”
“我给他钱,让他去买能盖在头顶上的东西了。”
她转看向海滩,聚集玩家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只剩下那些分布于各处的玩家。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说了段相声。”
“……”
恢复挖掘。不多时,卡莲拖着一块木板而回,众人看着有些眼熟,君莫笑忍不住问:“这个是……”
“你把谁家床板给拆了?!”牧苏一惊一乍叫道。
卡莲嘟起嘴,捧着高他几十公分的床板哼道:“空地没人卖,我、我就喊,有个玩家说他有……谁知道他是把床拆掉了嘛……反正也拆下来了,我看也够大,就……”
炽神将手上沙泥蹭在身上,走上前捧过床板,扣在挖出的浅沙坑比量一下。
长度勉强,却是窄了点。
“再去拆个床。”牧苏挥手。
“哦……”卡莲嘴噘得更高,转身跑了。
牧苏冲爬上岩石盘坐,无所事事望着泛起浪潮,一波波涌来的幽深海面。
余下四人一人挖掘一处,在挖掘最快的炽神向下挖进四十公分左右后,黑色淤泥取代了褐色沙粒。
炽神抠下一块若软泥般的漆黑淤泥,手指轻碾后放鼻尖嗅了嗅。
没有船尾那东西留下的淤泥的那种腥味。
“不会渗水吧?”闻香探头往那边望了一眼。
炽神在那双满是污渍的裤腿上蹭了蹭手说:“湿气很重,但黑泥有可塑性。继续挖问题不大。”
牧苏这时插话道:“这里地势偏高,我们脚下和海面落差大致两米左右,这才到哪。”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一齐看向透明桥。
“他说的没错。”
诡异沉默了一下,装无事发生一声不吭继续挖坑。
“喂就没人打算夸我一下吗!”
闻香站起,晃头甩了甩脑后马尾:“牧苏同学,请你记住你是精神病,不是育儿园要夸奖的小鬼。”
“有规定精神病就不能幼稚吗!信不信我打滚哭给你们看!”
闻香坑也不挖了活也不干了,就站直手背叉腰等着他打滚。
“嘁……”
自觉威严满满的牧苏当然不可能那么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重新扭头转向海面。
这回卡莲回来用了很久。扛着那扇比他大太多的木板在沙滩拖行。
他的异样当然逃不出沙滩那些傻狍子的注意,他们好奇围过来,然后看到牧苏,惊恐退去。
藏身处已经初现雏形,足以让六人蹲坐其中。只有深度还差上一些。
众人感到疲惫力不从心时便坐到旁休息一阵。
对于牧苏的不劳而获没有任何人有怨言,起码他还很老实。
临近下午六点时,藏身处终于成形。
“嗯?”
就在此时,牧苏忽然站起身,立在岩石眺望远处。
众人随他望去,只能看到愈发阴沉的海面。
“怎么了?”手掌手臂乃至脸颊都沾上泥污的透明桥出声。
牧苏吐出口浊气。
“腿麻了,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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