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不,是事实。”女孩语气平淡,微笑着缓缓站起。
话音刚落,无常便感受到了一股滔滔威势向自己压下,随着对方的站起而不断拔升!
眼前的景象变得沉穆肃静,昏黄灰沉的天空,空旷开拓的沙场,前方有着千军万马阵列,空气晦涩缓流,就连呼吸都不由得沉重起来。
站起的女孩手持宝剑,利剑出鞘!刃之所指,千军利刃所向紧紧跟随,万众瞩目,饱含隆隆气势。
一时间旌旗飘荡,遮天蔽日!战鼓鸣鸣,犹如雷鸣!刀枪林立,荆棘山起!剑戟森森,势不可摧!人吼马嘶,战意轩昂!
千军万马肃杀的眼神与所有敌意全都集中杀向无常一人,后者顿时冷汗淋漓,全身被压制地不断战栗。
双手用剑苦苦支撑,勉强无法倒下,一股强大的意志向起发出下跪就擒的命令。
无常苦苦支撑,却是始终没有下跪,突然沉声一喝,某种类似的气息自体内升起,阴森阵阵。
无数凄厉的鬼叫不知来自何方,压力骤减,脑海之中那股强硬霸道的命令消散了不少。
“这是传说中的气?不对,还差一点,这是,势!”
无法开口,心中震撼无比,无常艰难仰头,目光坚毅,直视那万军之中,肃穆庄重的“将军”。
女孩始终没有跨入气之一境,尽管势的层次已经达到了浪之顶点也还是差了一点。
气与势虽然仅差一丝便可跨入,可是两者之间始终有着天壤之别!
无常不由得暗自庆幸,倘若眼前的女孩真的拥有了气,那么自己就真的要沦为砧上肉了。
“阴魂解封!”
此时无常不再犹豫,手中的阴狱在无常的摧动下像是打开了某种禁制。
涌动的力量沿着手臂进入身体,无数狂乱无序的意志直冲无常的心神意志!
疯狂碰撞,暴击震动,无常整个身体抖个不停,能量的波动自体内不断地涌出。
无数的面容自他的脸上不断变换,很快就被反制,无常重新站直身体,身上的阴森渊狱之息更甚。
“你是谁?”
无常缓缓拔剑,势如重山,凭借着阴狱的万千封魂,他终于能够勉强开口,能够掌握势,甚至能够修炼成气的人一定有着庞大的背景。
领悟势的机会难得,就连自己也凭借封魂才勉强触及,完全是外物,而能够领悟更上层的气,则更是惊才艳艳的象征。
气有法门,只讲心境,不求资质,没有门槛,熟读《易经》到达一定境界便能够从中领悟阴阳气、道气、正气、乾坤气、混沌气之类。
而气之所以难练,一方面是不知道,另一方面就是少有人能够做到心灵通明,镜心纯粹。
大多都因为社会毒打之类的原因,变得世故圆滑、泯然众人了,美其名曰现实,的确,大多数无法顺应者都死了。
无常之所以无法悟气,甚至只能勉强借用三成势,便是因为不够纯粹,静心,定心,走不出自己的路,参见本心。
面对着能够凝聚宏大场面的肃杀之势的女孩,完全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发挥不出一半的实力,阴狱的封印再次解开,想要嬴,还不够!
“血染剑,慕清语。”
列军之中,女孩慕清语如此说道,伴随着阵阵战吼传向无常的脑海之中。
既然对方要使出全力作战,那么便无需隐瞒了,纵剑身前,剑刃朝上,修长如玉的两指拂过剑身,白莹的宝剑瞬间如血一般鲜红,蕴剑血染!
剑身上随着指腹拂过,六颗宝玉发出特殊的光亮,通鸣不断,各种战争的声音悍然而起。
山海震荡的威势,千军战势凝聚极点,慕清语心有所感,此战过后,必定聚势成气,自此便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气。
“养魂决,万鬼降!”
“蕴剑术,血染剑!”
无常挥动着阴狱重剑,背后无数鬼魂随着剑气冲锋而出,伴随着凄厉的鬼叫。
血色权剑剑破苍穹,千军万马阵列冲锋,慕清语的剑气强势无比,锋芒毕露,不断地攻伐追击!
褐红色的层云侵染着浓厚的云雾,千军推进,万马狂冲,围追堵截,势如破竹。
尚未有几天平静的秀山市上空,散发着令人战栗的信号,不断地警示着对方停下受死!
激烈的战况正在进行。
十万能级战斗的毁灭余波,却无法传播出去,慕清语宝石通明之际,脚下的源封阵自动开启。
将方圆五公里内全部包围起来,哪怕远处警察局被战斗的几人也一样,十万能级的余波无法传出!得不到允许的万能级无法轻易逃离!
作为丹国的s级通缉犯,归一教主无常必须解决掉,丹国的援军会陆续赶到。
……
“这就是你说的三公里?”
秦奕怡如此说道,此时的她戴着遮阳镜和帽子,拿着矿泉水大口地喝着,眼前是一个小村镇。
为了到达这个村镇,秦奕怡和刑叶在荒山野岭之中走了近一个小时,沿途没有一个遮阳的地方。
还要提防时不时扬起的红土,全是热浪翻滚的荒岭,终于是在一片茫然无语之中走到了。
“直线三公里。”
刑叶面不改色地说道,手抵着一根路上捡的细长木棍,是他突然间见到,随后心生趣味捡起。
其光滑润亮,完全没有被红土烈日腐蚀的痕迹,长度适宜,犹如一把长剑,只可惜没有十里油菜花地,否则非要施展一把剑侠风采。
无奈只能一路画线,是不是遇到一些叠高的枯燥树枝,一扫而落,将枯叶扫空,枝条打断!
不得不说,这里的红土细腻松软,好在没有大风和暴雨,刑叶看着天上的密云,太阳好久没出来了,想来应该是不会出来了。
秦奕怡手中也拿着一根,不为别的,只是无聊,可以的话,真想不来。
不过也只是心里牢骚一下,因为仔细一想,留在房车里面和苏思妾独处更不划算。
苏思妾想要杀自己已经很久了,尤其是现在对方隐隐有失控的迹象,大有完全不管不顾的趋势。
自己不可能给她机会,所以看着刑叶打得正欢,自己也跟着参与了,还算可以吧。
“有菜哎!刑叶!”
秦奕怡兴奋一叫,拿棍子指着,却是在一处平坯楼的楼顶上,有菜花、葫芦、番茄之类的常见蔬菜。
“的确。”
顺着对方的棍子指向一看,刑叶的确发现有,而且看着长势良好,和刚才的荒废土地比较完全不是一回事。
两人走了进去,这个村镇很小,大概有四十多户,每一户基本都是一个庭院,水泥楼。
有的贴了毕竟漂亮的瓷砖,有的就只有一层水泥,更多的是红色砖头的裸坯,甚至连竹架都没有拆。
楼顶的窗户就摆满了泥盆,里面种满了蔬菜,只不过两人的身高,加上棍子的长度站在土路边也够不上那鲜红欲滴的西红柿。
“刑叶,怎么没有人呢?”
秦奕怡奇怪道,这些楼房一看就经常住人,只是从刚开始都现在就都没看到人,哪怕声音也没有,有刑叶在,秦奕怡也没有兴趣感应什么东西。
虽然喝了这么多水,但走了这么久,也感到累了,看着头顶那诱人的红色,秦奕怡很想吃,吮吸着那酸甜的果汁!
“没人。”
刑叶小声说道,伸手向秦奕怡借了手上的棍子,在后者还疑惑不解的时候,一把折断然后嗖嗖两声,两截小棍便扔了出去,随后打中上面的两条茎蒂。
两个鲜红欲滴,手掌大小的西红柿从上面掉了下来,一把接住,一只手一个,没办法完全握住。
“你!给我!”
原本还因为对方未经同意就把自己的小木棍折断而有些生气,看到对方手中的大西红柿就消散了,连忙喊着刑叶给她一个。
倒也不是秦奕怡小家子气,刑叶提前说好倒也不会介意,一根棍子而已,主要还是发生得太过突然。
生吃西红柿的味道不错,尤其是还散发着那种特有的气味,虽然经常闻的话会中毒。
但偶尔闻闻还是很独特的,就跟艾草一般独特,清新自然的气味。
“要玩游戏吗?”
刑叶提议道,依旧拿着那颗西红柿,并不着急吃,虽然早已经眼馋许久,所以将其打了下来,但刑叶想找个地方坐着吃。
农村的环境和味道总让他想起小学每次农活之后,外公常说的一句话,辛苦做,自在吃。
本身就做了一天的工,是在受苦受累,吃饭是放松和享受,居然还是站着或蹲着让身体受累,完全就是被束缚着,没有放松余地。
农活后的酸菜拌粥,总是香甜回味,轻松自在,刑叶自外公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好。”
秦奕怡看了刑叶好一会儿后点点头答应了,虽然不知刑叶为什么突然在这种陌生的环境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秦奕怡总感觉对方此刻的内心是愉悦轻快的,完全没有之前的冷漠沉重,这应该是触及到了美好回忆了吧。
既然机会难得,刑叶难得主动提出这样的事情,那么秦奕怡也就陪着刑叶去玩,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记忆让刑叶记忆犹新。
秦奕怡总觉得今天的刑叶始终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愿不是那种严重的事情。
想到这里,秦奕怡的眼皮却是不自觉地跳动,随后赶忙看向刑叶,对方却是回头望向自己。
“想什么呢?快来吧,这里有位置。”
刑叶从地上捡起了一把石子,想来是刚刚挑选的,对方很认真。
“来了!”
秦奕怡回答道,随后拍拍自己的眼皮,心中告诫自己,不能扫兴啊!
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块干净的水泥地,处于阴影之下,格外清凉,刑叶随手捡了一块瓦片,开始在水泥地上刻画出,纵五横二的表格。
随后捡了一堆大小相近的小石子,十个格子,分别在其上面摆放十个石子,随后刑叶和秦奕怡讲述这个游戏的规则。
选择一个格子,将该格子的石头以顺时针的方向依次摆放,一个格放一个石子,若摆放完毕。
最后一个石头所落的格子的下一格为空,则拿掉空格下一格所在的石子,若该格子没有则为0,轮到对方择子。
若不是空格,则继续任意择格子,取里面的石子重复刚才的操作,结束之后,谁拿到的石子数量最多获胜。
“挺有趣的。”
听完游戏规则之后,秦奕怡有了兴趣,这个游戏看起来很简单,道具之类的随处可得,一局游戏下去时间很快。
很明显,刑叶小时候经常玩这个,而且那是他非常开心的时光,因而才有这样的怀念,显露其童真的一面。
“只可惜没有黑樟子,以前山坡里一砍一大把,做棋子手感最好了。”
刑叶有些怀念而遗憾道,秦奕怡很少见刑叶如此,仅仅是在此刻,此地。
也许以后也不会再有,她静静地看着刑叶此刻的样子,此情此景,永铭于心。
“没事,石子不也挺方便的吗?”
秦奕怡笑着说道,拿起一颗石子颠了一下。
“也是。”
刑叶笑着回应,收回了遗憾的思绪,伸出了拳头,秦奕怡知道,游戏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格外地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