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被破坏的时候,我一直在这里与敌人对抗。”大地之母盖亚道。
“敌人是什么样的?”上帝问。
“一个浑身长满肉芽和竖瞳的巨人,以及它的侍奉者——那个侍奉者自称为‘庄园主’。”大地之母盖亚道。
“啊,我知道它们。”柳平道。
“你怎么看它们?”大地之母问……
“我只想干掉它们,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柳平道。
“很好,以后我将是你坚定的盟友,现在先让我恢复力量——”
大地之母的声音消失。
柳平手上的那一对翠绿色的眼珠却漂浮起来,连接在一起,化作一颗翡翠和一颗绿宝石,镶嵌在深红指环上。
指环上响起大地之母盖亚的轻吟:
“吾乃大地之母,如今以神威之力收取地上与地下的一切——就算是地狱,亦应当听取我的号令!”
指环一震,散发出无形的波动,穿透墙壁、虚空和大地,朝着整个地狱蔓延开来。
“发生什么了?”柳平问。
“三分钟后,整个地狱将被我打包带走,包括里面的一切灵魂。”大地之母盖亚道。
“可我们还没找到通往圣国的隐秘小径。”柳平道。
“这样——你跳一下。”大地之母盖亚道。
“跳?”柳平疑惑道。
“对,像个普通人那样跳一下。”大地之母盖亚道。
柳平略一迟疑,站在原地轻轻一跳。
霎时间,整个大殿如同模糊的残影,随狂风一起呼啸远去。
一条条长廊、房间、地道、大厅、花园围绕着柳平不断飞转移动,从他眼前飞闪而过。
当柳平落在地上的时候,四周的景象已经彻底改变。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面光秃秃的墙壁前。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摊手问道。
“你跳起来的时候,我把大地移动了几下,等你落下来的时候,正好就到了地头。”大地之母盖亚道。
上帝的声音随之响起:“没错,是这里,柳平你把墙壁打碎,里面有一条通道,可以直通圣国!”
柳平朝那面光秃秃的墙壁望去。
四周是一片树林,这堵墙壁不过是整个地下花园中平平无奇的一堵。
谁能想到上帝竟然在这里留了一道暗门,可以从中直通圣国?
“给你,柳平。”安德莉亚道。
虚空一动,一柄大锤冒出来,静静漂浮在柳平的面前。
柳平深吸一口,抡起重锤朝墙壁上狠狠敲去。
哗啦——
墙壁顿时化作粉碎。
一条幽深的通道出现在他眼前。
“好,我们走了。”
柳平高兴的道。
他刚抬脚要走,却见通道里闪现出一道道金芒。
一条金光闪闪的横幅出现在通道口的上方:
“热烈祝贺你发现了绝世罕见的VIP通道!”
“不要八千吨,也不要六千吨,你只需要付出三千吨黄金,就可以立刻使用这条通道离开地狱,前往上帝的圣国。”
“欢呼吧!雀跃吧!”
柳平:“……”
大地之母盖亚:“……”
柳平一拍手道:“既然我已经救了大地之母,也救到了所有在地狱中受苦的灵魂,那还去圣国干什么,毕竟一点劳务费都没有,还要倒贴钱。”
“没错!”大地之母盖亚附和道。
上帝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
“等一下——这是以前很古老的时候我所设下的直升通道,现在已经过去了无数岁月,算起来,这里也该与时俱进了。”
话音刚落。
只见那条横幅上的文字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段话:
“只要拯救圣国,上帝就与你一起打怪物!”
柳平看了几眼,抱着双臂道:“好像……不是那么有吸引力。”
“我们联手灭了密粮镇,还记得吗?”上帝问。
“你们抓紧,我这里时间要到了。”大地之母盖亚道。
“时间——什么意思?”
柳平刚问出口,立刻就明白过来。
——大地之母收取整个地狱的时间已经来临!
现在不是拿捏的时候,必须尽快收取圣国。
柳平叹了口气,迈开脚步朝通道里走去,口中喃喃道:
“算了,我们走吧,多一个上帝,多一条路。”
……
另一边。
还是那处大殿。
“他们是怎么培育出你这样的果实的?”
梦魇罗王漂浮在半空,兴奋的说道。
在它对面——
大殿的另一边,柳平倒立在天花板上,身周缭绕着数不尽的劫雷。
这样的力量虽然不算什么,但除了天劫的气息之外,他身上还不断变幻着各种各样的气息。
神圣侧、修行侧、魔法侧、乃至一些噩梦的侍奉者,比如那些种植灵魂的、收集灵魂的、培养灵魂的存在们。
所有一切存在的气息,都从柳平身上不断变幻、凝聚、发散。
这真是一件疯狂的事!
梦魇罗王也为之感到了久违的新奇,甚至还有了那么一丁点期待——
这份菜最后还会变出什么样的把戏?
它身周长出无数黑色的长手,彼此互相按住。
“你知道,我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克制自己的食欲了,如果你还有什么可以表演的,请快一点。”
梦魇罗王以一种诚恳的语气说道。
“表演的内容很多,如果你着急的话,我们直接来看最后压轴的一幕。”柳平道。
“好的,好的!”梦魇罗王欣喜道。
它用力按住自己所有的手,全力压制住自己进食的欲望。
柳平见状不禁笑起来,问道:“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梦魇罗王满是期待的摇摇头,大声说道。
柳平伸手抓出一只母鸡抱在怀里,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哇,母鸡!”梦魇罗王配合的叫了一声。
“是的,是母鸡!”柳平道。
“我母鸡啊。”母鸡同意的说道。
“看好了——”
柳平握住母鸡,将它高高举起——
母鸡顿时下了一个蛋!
“哇,真是出乎意料,”梦魇罗王鼓掌道,“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想到你回归了食物本身的意义。”
它忽然从原地消失。
柳平四周浮现出数不尽的黑色手臂,如同罗网一样,将他彻底包围在中间。
“我要开始吃了!”梦魇罗王以按捺不住的语气吼道。
那些手臂纷纷按在柳平身上,表面张开密密麻麻的大嘴,全力朝他咬去——
就是这个时刻!
柳平微笑道:“今天玩得很开心,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有更多耐心。”
他突然消失不见。
紧接着,地板、墙壁、天花板、大厅里的一切,甚至是整个大厅乃至它所连接的一切建筑,全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梦魇罗王彻底怔住。
它慢慢转头朝四周望去,只见虚空中只留下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让人恶心的怪物。
——这些才是真正的实验体。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整个地狱都消失了!
梦魇罗王站在半空不动。
“我……被耍了?”
它低声喃喃着,浑身裂开一道道细碎的缝隙。
轰——
数不尽的黑暗雾气从它身周喷射出去,在虚空中铺散开来。
那些实验体被雾气一沾,顿时发出鬼哭狼嚎声,转头就像逃跑。
但是来不及了。
黑暗雾气将它们的身躯彻底腐蚀,同化为迷蒙的雾气。
这些雾气刚开始还能显现出怪物原本的轮廓,但很快便混入所有的雾气之中,再也看不出分别。
“不对……”
“明明是那个侍奉者邀请我前来地狱进食的……”
梦魇罗王歪着头想了一阵,忽然拿出一个铃铛摇了摇。
虚空打开。
庄园主走出来,躬身道:“主人,有何吩咐?”
黑雾弥漫。
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意充斥整个虚空。
庄园主几乎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随时会被这股杀意抹灭神智。
但是每当它要陷入昏迷之际,那股杀意都会略微收一点,让它获得些微的喘息之机。
庄园主心中产生了一股明悟。
主人——
主人正处于暴怒之中,这道杀意是在惩罚自己。
庄园主顾不上擦额头的冷汗珠子,依旧保持着谦恭的姿态,开口道: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梦魇罗王背后伸出一只长手,朝虚空一指。
柳平的虚影顿时浮现出来。
“其他的果实都一般,不过这个果实……他叫什么?”梦魇罗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