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卿耸肩,“下次他来骚扰你,你就派人告诉我,我都这么打发他。
反正他乐意。”
明明是轻松的语气,林轩久却觉得有些难受。
她委婉的建议,“阿卿,你若是调离京城,以宋轶修情况,他是不可能追出去的。”
“那我岂不是也离开权力圈子了嘛?
我从不觉得自己比男儿差什么,男子能封王封侯当大统领,我为何不行?”沈墨卿眸光宛如会发光一般。
“我要进暗营,可我的身份已然曝光了,就失去了暗子最优势的价值。
幸好暗子还可以有另个职责,就是监视对皇位有威胁的人物。
宋轶修他是仅剩下有继承权的皇子了,他也算在这个威胁人物的行列里。
而我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我以这个身份进暗营,是我得天独厚的优势,我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瞧着林轩久担忧的神色,沈墨卿大笑起来。
“而且怎么说宋轶修他年轻俊美,有张好看的脸,长相十分对我的胃口,可比那些七老八十的老王爷好的太多了。
做他的王妃,我也不算很亏的。”
林轩久,“emmmm,我怎么感觉颜控才是真正的重点。”
不小心真相的代价,就是挨了沈墨卿的一颗爆栗。
林轩久捂着脑门儿,“你这人,分明就是个抖m,贪图人家美色,还非要找那么多光明正大的理由,害我白白担心你。”
沈墨卿哈哈大笑,“不要担心我啦,我还要把女学开遍整个大邺的,怎么能轻易被打倒!
男人嘛,他若是待我好,我便陪着他演上一辈子的夫妻。
若是待我不好,让我抓到把柄,我就弄死他!”
林轩久,“……好吧,我这下真不担心你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
“阿九,在笑什么呢?”
谢东湘从外面走来,老远就听到了林轩久标志性的清脆笑声,不由得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沈墨卿拍了拍林轩久,“你男人来啦,看来外头太平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事送信给我。”
“好,阿卿慢走。”林轩久挥手。
沈墨卿经过谢东湘时候,行了个礼,非是女子的礼节,而是军中对同僚的礼。
谢东湘愣了下,回了礼。
待沈墨卿远去了,谢东湘不确定地问,“她是进了暗营吗?”
“你也知道暗营啊?”
“卫所里地位最特别的就是暗营了,也是唯一一个会招收女子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暗营的暗子是哪些人,他们好像无所不能,无处不在,又无所不知。”谢东湘摊手。
“你不觉得后面那三个‘无所’有点名不副实吗?”林轩久认真的说,“真那么无所不能,清平帝还用的到我这只小蝴蝶扑腾救场?”
“这是我爹这个大统领的锅,是他无能。”
“……那是你爹。”
“呵,渣男。”
林轩久连忙捅了捅谢东湘,叫他闭嘴。
他口中的渣男在前头等他们呢。
谢漠南看向了林轩久,“乐安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东湘脸立即黑了,“谢侯爷,你身为公公爹单独见儿媳妇,不合适吧。”
“我以大统领身份,需要跟乐安郡主林轩久,有事相商。”谢漠南不理会他的讽刺。
林轩久心头一跳,谢漠南话里有话啊。
她拉了下谢东湘的袖子,“在宫里,我去去就回来。”
谢东湘,“那你小心点,他敢对你不利,你往死里弄。”
谢漠南差点气笑了,“……东湘,我是你父亲。”
“呵。”一个字的嘲讽,胜过了千言万语。
谢漠南额头血管突突的跳。
逆子!
林轩久走来,“谢侯爷,请。”
谢清南忍着没有发火,正事要紧。
带着林轩久去了附近的一处偏殿,让人看守好了门口。
谢清南拿出了一只锦盒,放在了林轩久面前,“这个交给你了。”
“谢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林轩久疑惑的打开。
里面一张羊皮做得卷纸,还有一块雕刻着凤凰纹样的独玉。
“这块玉……”有点眼熟啊。
林轩久冥思苦想,忽然灵光一闪,“这不是沈墨卿的玉嘛!!”
第一次在山道上救了沈墨卿,林轩久记得她腰间挂着的就是这块有凤凰纹样的独玉。
让她猜到沈墨卿身份特殊,歇了原本想敲诈一笔的心思。
“是沈墨卿被封为太子良娣,从皇宫私库赐出去的独玉。
天下仅此一块。”谢清南补充。
林轩久表情更古怪了,“谢侯爷,拿这些给我是……?”
沈墨卿是琅王妃哎!
谢侯爷您要干啥干啥?
“都看完。”谢漠南并不解释。
林轩久只得硬着头皮再去翻看羊皮卷纸。
卷纸上头用朱砂笔画着一副针图,纹路奇异,带着玄之又玄的神秘感。
林轩久啪的一下合上了卷纸,脸色大变。
她努力动了动僵硬的脸,挤出了个很难看的笑容,“我还是不懂谢侯爷的意思。”
“怎么会不懂呢,阵图的用法,你已经亲眼看过了的。”谢清南悠悠的说。
没错,这个阵图,就是上辈子谢清南以身血祭,逆转了时间未来的那个阵!
林轩久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这下连强挤出个笑容都做不到了。
她声音变得冷硬,“谢侯爷,您这是还对如今的局面不够满意,还想再来一次吗?”
再来一次,抹杀掉她过往的一切努力,林轩久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还能再走到眼下这一步。
可能稍有差池,她的命运就会截然不同。
谢清南微微摇头,“如今的局面,说满意也不尽然。
至少圣上他原本可以逃过这一劫。
林轩久,你不必这么看我,我并不想再来一次。”
他视线放空,轻叹一口气,“这块独玉的主人,是沈墨卿。
我以血祭开启轮回之法,重启的却是她的人生。”
林轩久不由得愕然。
竟然是这样的嘛?
她还以为谢漠南跟沈墨卿都是一模一样的重生者的。
谢漠南苦笑一声,“我并不能如沈墨卿那般,一重生就能预知全部的未来。
大概从三年前,我晚上做梦,都会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再梦一遍,天天如此。
后来梦境与白天的现实,出现细微的不重叠。
直到梦里东湘那孩子……
我才意识到,梦境里可能是另一世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