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人换了一身宫廷长裙,较为家常一些。
总比之前那件松散的白裙好。
“不错,下次本宫找人给你做件衣服。”萧大人看了一眼弈世,赞许道。
他身高八尺有余,完美的衣架子。
“大人也不赖。”弈世还了一句夸赞。
“哼,本宫不需要你夸。”萧大人嘴角微微一翘。
两人动身,萧大人没有带多余的人,就一马夫在前面驾车。
两人在车厢中坐着。
“萧宰相是个怎样的人?”弈世无聊,问道。
“他?活了近九十的老头,你说他是怎样的人?”萧大人反而讥讽笑着问他。
“唔,开明?死板?他活了九十岁,大人几岁?”弈世一愣。
不对,年龄有点问题昂,萧广公身为父亲,九十岁,而萧大人身为女儿,怎么看也就那样。
“怀殷今年十五,你自己猜。”萧大人不想透露自己年龄,给他一个模糊的区间自己猜。
女人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年龄,特别是成熟一点的女子。
弈世没有回答,大概知道萧大人几岁,应该和淑妃同龄,三十岁吧。
那萧广公有点东西啊,六十岁还能生女儿?
哟吼?六十岁还有精力行房事啊?
路途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在狭小的车间内略显无聊。
萧大人扭头看窗外风景,也没啥好看。
她正准备找几个话题打发打发时间,忽然感受到一阵触动。
不知不觉,弈世的手悄咪咪探了过来。
像偷奶酪的小老鼠一般,既忐忑又期待。
最初先是手指头轻轻碰了一下,萧大人没有反应,然后两根指头,三根指头。
不知不觉,四根指头就已经搭在手背上。
萧大人面无表情转过头,发现他眉飞色舞,仿佛真的偷到了奶酪一样。
“本宫允许你了么?”她眉毛轻轻蹙着,感觉自己身为女王的地位受到撼动。
平时怂成狗的下属居然如此大胆的摸上来。
“咳咳,大人,你看昨日,还有前日,我都没碰呢”
按照约定,弈世每天摸一下手手还是没有问题呢。
搁在前世他只会骂自己没出息,你看看现在的自己,就跟条舔狗一样。
多卑微啊。
但事实上,是因为还没有遇到让自己心动无比的对象,所以无感罢了。
“那前日和昨日的事情呢?”萧大人寒声道。
意思就是,你别的了便宜还卖乖?
但弈世关键时刻都会十分大胆,立刻回了一句:“大人这是两码事,不一样。”
“吃了熊心豹子胆。”萧大人冷笑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管他。
当然,手也没有抽回。
既然如此,那他就安心握在手中,哼着小曲,扭过头去看美人。
美人看风景,他看美人侧颜,这很好。
一路来到豪华大气的萧府中,这给弈世的第一印象就是大气,十分大气。
诺达的牌匾上写了萧府二字。
这大门有城门一半大,感觉想要强行破开得上攻城车了。
而且防护墙也是经过加固的,弈世一阵吐槽。
大哥,你在泰京中心唉。
要是真的有敌人能打到这里来,在如何坚固的防御措施都没有用啊。
萧大人下车,竟然主动牵着弈世的手。
“咦?大人?我们不走正门吗?”弈世发现她走别的路。
“正面走不了,我们只能凌幸福法子。”
“什么情况?这是你家,你正门走不了?”弈世大惊。
“呵呵,不但走不了待会还可能被老头子赶出来呢。”萧大人冲他一笑,随后说道:“抓紧我。”
弈世想都不用多想,下意识用力搂住人家纤细的腰肢,一阵触感。
萧大人刚伸出去的手就僵住了,嘴角一抽,心说好家伙,你胆子真大哈。
她一把抓住弈世的肩膀,纵身一跃,直接跳过坚固的防护墙。
还好弈世有心理准备,否则当场膜拜大喊一声:“牛顿出来!”
他整个人就这样被带过去,很玄~
不用抱不用扛。
萧大人一路来到最大的建筑中,此院子奢华程度超乎弈世的想象。
他刚刚看见一个亭子,估计是专门供人下棋的,竟然是玉石做的?!
连桌椅都是玉石做的,一屁股坐在黄金万两上,极其夸张。
弈世震惊,好家伙,还是您有钱啊。
各种耗费千金的宝贝都在这边,看的弈世眼馋。
“这、这是二小姐?!”有路过的家奴扫了一眼,发现两个陌生人。
其中一女子让他大感震惊,全府上下,是个老人都知道能有此美貌的女子就那两个。
“父亲呢?”萧大人淡淡道。
那家奴欲言又止,眼神似乎在闪躲什么。
最后无奈叹了口气:“宰相大人现在还在卧室躺着,小姐您可别惹他发火啊。”
“放心,你们都懂我的性格,一向尊老爱幼,孝顺父母。”萧大人微微一笑。
弈世和家奴心中都吐槽,信你个鬼。
萧大人朝着某个方向走去,让弈世跟上。
一路上有许多家奴,见到萧大人纷纷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额,大人,他们都很怕你啊?”弈世问。
“是么?我不觉得。”她耸耸肩。
附近都是弈世说不出来的高大建筑物,秒杀前世那些豪华别墅四合院。
太豪华太奢侈,这一栋大院子卖出去都能养一支军队咯。
若不识路,估计跟走迷宫一样。
萧大人领着弈世来到一处卧室。
“老爷?咳嗽好一些了吗?”有女人轻声询问。
“咳咳,今日好多了。”
“老爷注意休息,我让大夫开多几方子药。”
“娘,我回来了。”
萧大人直接推开守在门口两名汉子,走进去。
弈世只好跟进去。
里边有两人和一些丫鬟。
其中一女人大概五六十岁,包养很好,一脸仁慈。
萧大人叫一声娘,估计就是喊她了。
还有一位老人,模样十分衰老,气息也很微弱,他躺在床上。
还有两名年纪很小的丫鬟,大概十二三岁左右,她们也躺在床上。
俗称暖床丫鬟。
众所周知,暖床丫鬟是负责暖床的。
特殊情况下负责
但暖床丫鬟还负责暖人,比如眼前的萧广公。
他躺在床上,大夏天盖厚厚的棉被,一头白发白须。
弈世看了一眼,就推算出再过几年这老头子要入土为安咯。
他两只脚分别放在两丫鬟肚子上,。
能直接用人的体温来暖。
巧了,弈世恰好读过这一片段。
《礼记·内则》有云: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虽得人不暖矣。
意思就是五十岁就开始衰老,到了六十岁饭没有肉就吃不饱,到了七十岁没有丝绵就会感到身上不暖,到了八十岁没有人暖被窝就睡不暖和,到了九十岁即令有人暖被也睡不暖和了。
特意形容人很衰老,比如萧广公,需要两个丫鬟来暖脚。
“钰儿?!你回来了?”那位妇人一脸惊喜,急冲冲跑到萧大人面前,又是看又是摸。
“娘,回来看你,顺便看看老头。”萧大人微笑。
然而萧广公却怒道:“谁、谁让你回来的!出去!出去!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
弈世不解,人家是你亲女儿唉。
房间中动静吸引众多家奴前来,管家、护卫都冲进来。
但看见来者是萧大人,又一脸尴尬退下。
“老头,我好歹是你生的,这么急着赶我走?”萧大人挑衅。
“哎呀,你俩都少说几句,老爷!钰儿难得回家,她好歹是你生的啊,钰儿,你也少说几句,别吧你爹咳嗽气出来了。”
弈世默默后退几步,他感受到一阵阵火气,弈世知道两方要开骂了。
对他来说,无异于神仙打架,凡人沾边就得死。
“出去!出去!我没你这女儿!出去!”萧广公用尽力气咆哮,然后忍不住连连咳嗽。
吓得妇人大惊,跑到他身边安抚萧广公:“老爷,老爷,别生气啊。”
萧大人一点都不在乎老父亲的模样,拎过一张椅子,坐下。
弈世也被吓到了,好家伙,你看人家萧广公,人都要咳死了。
再说几句话弈世怕她怒急攻心,一命呼呼。
那弈世岂不是完蛋了?
人家萧大人肯定没事,但弈世一介凡人,作死哦。
“老爷,钰儿难得回家一趟,消消气,消消气。”妇人好生说道。
萧广公这才息怒一点,重新躺在床上,神情虚弱。
“钰儿,去给你爹倒杯茶。”妇人想让父女两重归一家,特意搭桥。
“弈世,去给他倒杯茶。”
“啊?我去吗?”弈世一愣。
“除了你还有谁叫弈世?”萧大人瞥了一眼。
“哦哦,我来了我来了。”弈世立马扫视四周,找到茶壶倒水。
妇人接过茶水,看了弈世一眼,露出慈祥笑容。
虽不知此少年为何会和自己女儿走一块。
不过人家好生俊俏,世间罕见,养眼养眼。
“钰儿,他是谁?给妈介绍介绍。”妇人问。
“娘,他是我面首。”萧大人随口说道。
“噗!”萧广公刚到嘴的茶瞬间喷出来,一脸不可思议,那苍老弯曲的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萧大人。
“你、你、你!”
弈世大惊失色,脸唰的一下白了。
心说萧大人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吗?
面首,在后秦比赘婿还低一等。
甚至不如卖身女。
面首在后秦是犯罪的,给抓到不得要游街示众?!
当然,养面首的女子,也是淫荡的象征。
萧广公果真被气得连床都起不来。
老一辈读书人,最看重就是自己的名声,现在得知自己的女儿居然养了面首。
丑闻啊,萧府脸都要被丢光了。
那位妇女也是瞪大眼睛,不相信自己女儿不守妇道。
下意识看向弈世,心说这少年确实俊俏的有些过分,被自己女儿看上养面首也有理。
谁还不是个颜控呢?更何况自己女儿放荡不羁。
“不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清白的啊!”弈世心中咆哮,人家是秦穆琼外公啊!将来怎么见面?!
他在萧大人身后连连摆手,看萧家家母眼睛看过来,急忙用嘴型表达自己的无辜。
后者一看,了然,都了然。
瞪了一眼萧大人,说道:“你别整日气你爹。”
“对对对,大人,百善孝为先,万一萧宰相被你被你气死了怎么办?”弈世点头,俯身在她耳边说。
萧大人悄然伸出手,在弈世大腿肉上狠狠一捏,并且冷冷给了他一个眼神:“本宫就是要让你气死他。”
“???!!!”
哄堂大孝啊。
萧大人那模样似乎很不满意思不听她的话,参与到气死人的行列中。
刚刚弈世若补一句:“对对对,宰相大人,你女儿可真润啊。”
八成能把眼前虚弱的老人给气死。
那弈世就成罪人了啊,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一人之下,也坐正了弈世是面首的事实。
搁在后秦,要被浸猪笼的。
“咳、咳咳,你来干什么?专门气我的?”萧广公又躺回床上,无力看着萧大人。
从他的眼神中,弈世清晰看见一抹无奈。
没办法,这是自己的女儿。
“来要钱的。”萧大人坐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姿势明明不露骨不妖,偏偏透露出浓浓的性感。
“最近没银子花,想来找你要点钱。”
弈世觉得,再来一根大雪茄更符合萧大人的气质,弈世则需要在一旁跪下给大佬递个火。
“滚,滚!你不是我萧家的人。”
毫无疑问,萧广公又是一阵咆哮。
“近日在泰京呆着有些无趣,我想出去走一走,就是手头无钱,偌大的萧府这点银两还是有的吧?”萧大人笑眯眯看着自己的老爹,一点尊敬都没有。
“我堂堂府中二小姐,难不成连点银子都没有?”
“没钱!”萧大人吼道。
“唔,我不信,全天下文官以你为首,现在后秦这破世道,父亲你有一半功劳呢,怎么会没钱呢?”萧大人耸肩,表示不信。
萧广公仿佛被说道痛处,脸一黑:“本官一生为国,那些与我有何关系?人之贪婪,不可避免。”
“官官相互,百姓的油水怎么说也有不少在你手中。”
“住嘴!本、本官一生清廉!”
弈世心说糟老头子鬼信你的话呢?说出去你看能有多少人信啊?
还一生清廉?
弈世微微吐槽,你那偌大的院子,卖掉一半都够一个州赈灾了,你说你一生清廉?我不信。
“是是是,有没有钱,我去账房看看就知道。”萧大人起身,让弈世跟着。
萧广公看着她离去,浑浊的双眼全是麻木和无奈:“拿吧呵呵,拿吧,全拿走吧。”
弈世于心不忍,萧广公给人一种孤寡老人的感觉,他有些心软。
“大人,这样做好吗?”走出卧室,弈世跟在她后面,问道。
“有什么不好吗?”
“他毕竟是你父亲。”弈世说道。
“我知道,反正他过不了几年估计要归西了,这家能保住多少?这银子能保住多少?还不如给我花掉算了。”萧大人愉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额”
好一个败家女啊,但仔细一想,还真有道理。
“他刚刚说的一生清廉,是真是假啊?”弈世又问道。
“呵呵,老糊涂罢了,全天下属他贪了最多,文官之首这一位置,他做了有五十年的时间,你说这萧府多大?”萧大人冷笑一声。
五十年的文官之首,财产何其惊人,估计随便拿出一点点钱都能把人埋了。
“当初提议每年三收的,也是他呢,现在却老糊涂想装清廉,呵呵。”
弈世一听,瞬间对他无感了。
好家伙,原来是你个逼人提议每年三收?使劲压榨百姓油水。
啊呸~
周围有人路过,都不敢阻拦这位佳人。
萧大人来到偌大的账房中,那掌管账房的伙计基本不敢拦。
“带我去银库。”萧大人淡淡道。
绝美的脸庞上带有一丝无可拒绝的霸气。
“是”
一打开银房,弈世眼睛就变得闪闪亮亮,哇!钱!好多好多的钱啊!
那房间,全是闪闪亮亮的银子,简直是天堂啊!
他眼前被白花花的银子所填满,居然看不出这个房间到底有多大。
这尼玛就离谱啊!
弈世本以为,所谓金山银山都是假的,能堆成山一样高?
现在他信了,一屋子全是白银,就算要人数,也得数上好久好久啊。
一阵头晕目眩,真的离谱啊。
“有多少银子?”萧大人搬来一张椅子,随手坐下,接着翘二郎腿。
“大、大人,有三十万两银子。”
堂堂萧宰相,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些,光是银两就已经有三十万,那么银票呢?
家中黄金美玉呢?
好几亿银两不过分吧?
“哦?三十万啊?嗯我拿个十万吧。”萧大人摸索着洁白的下巴。
“哈?十万?!”弈世两眼一瞪,我勒个去。
一口气要十万?
倒是那伙计见怪不怪,点点头:“大人,麻烦您给小的一天时间,把十万银两整理出来。”
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用弈世的话来说就是,能在灾难中救一个汴江的百姓。
当然,前提是有人肯如此大方,拿十万银两救人。
“十万大人?你的钱莫非是这来的?”弈世倒吸一口凉气。
“嗯,平时是从府中拿的,有些时候用我自己的钱。”萧大人点点头。
“嘶~究极啃老!”弈世心中吐槽。
一口气拿十万银两。
“也不算多,当我的零花钱而已。”萧大人看弈世如此震惊,特意解释了一句。
“呵、呵呵,零花钱”弈世嘴角一抽。
谁家零花钱十万银两啊?
你莫不是就比皇帝还差一点哦。
“待会去藏金阁看一下,看上什么就拿什么。”萧大人似乎还不罢休,领着着弈世来到另一间豪华的阁楼。
这萧宰相家中,规模不比皇宫差啊。
你看看,一栋栋阁楼树立,虽不如皇宫辉煌,但也不相上下,只是风格不同而已。
藏金阁,巧妙用了一个谐音。
藏经阁,指的是藏有经书的阁楼,逼格较高。
而萧宰相家中的藏“金”阁,里面全是名贵的玉石啊、金银器物啊。
弈世一入门就感受到一阵奢侈气息扑面而来,伴随来的是高大尚。
让平日自认较为奢侈的自己第一次对“钱”感到麻木。
平时随手就是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甩出去,跟萧广公比起来,简直是差多了。
“看中什么了吗?看中了就拿。”萧大人直接找个椅子坐下,继续敲着二郎腿,让弈世去挑。
“啊?这样不好吧?这些比银两要贵啊。”弈世没胆子动手。
目光倒是在那双洁白的小腿上停留,她越晃弈世就越被吸引住。
“叫你拿就拿。”萧大人淡淡道,她也察觉到弈世的目光,但毫不在意。
“哦”
他随便挑了几件玉器。
“不值钱的东西,换。”萧大人看了一眼,很不满意。
“哦”弈世乖乖放回去。
然后找了好几件,萧大人都不满意,最后弈世挑了一件玉石棋盘。
那是一副棋盘,棋子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玉制作而成,不是黑色和白色。
是红色和蓝色,特别漂亮。
“二小姐,这是宰相喜欢的棋,让人打造数月,前阵子才让人送来的,宰相还没有用过呢。”一旁默不作声的藏经阁管事忽然开口说道。
看得出来,大伙都挺看重这棋盘。
萧大人闻言,嘴角微微一翘:“甚好,就把它给我拿走。”
弈世和那位管事纷纷一脸懵逼。
哄堂大孝、哄堂大孝啊!弈世没想到,萧大人还是个大孝子。
这棋盘拿走之后,萧广公血压估计要飙升。
“走吧。”萧大人满意,带着弈世离去。
就连离开府中,都是抓住弈世,轻轻一蹦,整个人飞起,翻墙而走。
“萧大人恨宰相吗?”弈世在马车上问。
“不恨,讨厌而已。”
弈世觉得这完全不是讨厌,倒像是报复,像一个孩子故意报复父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