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哼,“不是,他就是个别人不要的野种罢了,我发了善心养大了他。”
“然后奴役者他做牛做马?”林轩久微笑着接口。
林老太扭过头去,不吭声。
“我爹既然不是你的亲生孩儿,他已经被你们压榨了这么久,也算是两清了。林老太婆,我们今后再没有赡养你的义务了!”
林轩久声音泠泠,如珠如翠。
赵氏陡然松了一大口气。
林老太面皮紧绷,话到舌尖,又转了个弯,改成了,“我有我大孙子养。”
“那咱们就等着看看,你大孙子什么下场吧。”林轩久笑容还是淡淡的,透着一股子寒气。
林老太心提的老高,“你什么意思?”
“等着吧,很快就知道了。”林轩久故意卖了个关子,气的林老太破口大骂。
可眼下,知道了林老太在这里作不久了,就连赵氏都不觉得她的狂吠刺耳了。
等宋陆胜的人怒气冲冲的回来,林老太依旧满嘴污言秽语,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糙老婆子,你居然敢戏耍宋大人?”卫南夹杂着寒气冲进来,一脚蹬翻了林老太的躺椅。
新屋地上都铺着青砖,可不是土地,林老太这一下摔实在了,痛的嗷嗷乱叫。
卫南可没那份善心,粗暴的拖拽着林老太往外拉,留下了一路鬼哭狼嚎。
林轩久起身,招呼赵氏,“咱们也去看看。”
朱有贵压低声音问,“阿九,你不会有事吧?”
林轩久微笑,“放心吧朱大伯,等开春了,我还要带着你们一起种药材的。”
朱有贵这才露出了些许笑容。
林家诸人慢吞吞的走过来,老宅地基那边,早就给乡邻里外三层围满了。
乡邻看到林轩久,纷纷跟她打招呼,看着毫无芥蒂,并不会因为林田家对她有什么别的不好的想法。
“阿哟,林田这又憋啥坏水呢?”
“那姑娘是阿春吧,咋跟街上卖笑的似的?忒伤风败俗了。”
“这老爷干啥呢?不是要害阿九的吧?”
乡亲们还都是挺为林轩久着想。
林轩久笑着一一回应了。
老宅被刘家派人掀塌了之后,房契又给林家族老收回了,不知道给了林家的哪户,前不久才把瓦砾清理了,没来得及新建。
作为地标的老杨树就剩个树根了,树干已经被锯掉了。
树根附近被刨开,露出了一个老旧的破匣子,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堆破棉絮跟脏旧的老棉布,散发着一股股古怪的霉味。
宋陆胜捏着鼻子,“这什么玩意?”
林老太瞪大眼,疑惑问,“咦,这里放着一块缎子呢?”
林田比她更崩溃,“你再想想啊,那块襁褓皮放哪儿了?”
“就,这儿啊,我也不知道咋就变成这个破烂了……”林老太嗫嚅,“当初还是我看着你爹埋的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缎子襁褓按理没人知道啊,除了大儿,就连孙子孙女都没告诉过。
殊不知,林河是个有心眼儿的,有次偷听到对话,自己偷偷挖开看过。
后来发觉林轩久的厉害,毅然决然的拿了这襁褓皮换自个儿的前程了。
被蒙在鼓里的林老太懵了,林田跟林阿春就是彻底的惊惧了。
宋陆胜满心都是被戏弄的失望,“没别的能证明林福的东西了吗?”
这烂棉絮烂棉布的,怎么都不可能是他要找的那位用的。
要不是林氏兄妹俩一起保证,包着林福的襁褓是昂贵的缎子,他怎么会傻不达拉的跑这一趟。
原以为终于完成任务了,谁知道仍旧是空欢喜一场,这落差感,任谁都是一肚子火气!
林老太嗫嚅,吭吭唧唧的不说话。
林田惨白着脸,怒吼,“有没有!你再想想啊!“
林老太咬着牙,满心的委屈,“没有了。”
其实原本有的,捡来的男婴随身带着金手镯金项圈。
可都给她家融了重新打了别的东西,这些年陆续卖掉或者当掉了,换了银钱。
即便是赎回来了,都重融的东西,能看出个啥,完全不能做证物了。
宋陆胜失望之情难以言喻,“真晦气,又不是!”
命人收拾准备离开。
林田慌了,“宋大人,你再等等,要不……看看林福再说。”
宋陆胜停下脚步,阴狠的瞪了一眼他,“很好,欺骗本官很好玩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借着本官除掉你的仇人,把本官当傻子戏弄,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田脸色灰白,不住摇头,“不是,不是的,没有骗你。”
宋陆胜压根没听他辩解,指着刘山,“把他给我丢去修桥,修完了桥去修路,总之不许他活着回去。”
林田腿一软,再也站不起来。
林阿春也吓坏了,舌头都捋不直了,“老、老爷,奴知错了,都是林田他撺掇我的啊,我是无辜的,老爷!”
宋陆胜看了眼林阿春,却没有多少温度,还带了些厌恶,倒是没有当场发落了她。
林阿春跟得了希望似的,不要脸的黏了上去,使出浑身解数,就差当场解衣讨好了。
宋陆胜讥讽的笑笑,没有避让,粗暴了拉扯了她上马车。
卫南自然立即跟上,善后的事就交给了刘山。
林田看势不好,想逃跑,被刘山让人逮了回来,套上了脚链锁头,半拖拽着拉走了。
林轩久冷的哈了口气,对赵氏说,“娘,我们回去吧。”
这对企图害人的兄妹俩,活该反被发落!
经过这次,林田应该真真切切的无法翻身了。
即便是林阿春,即便不死,也绝对落不的好。
林老太如梦初醒,尖叫,“阿九,我是你奶,你爹是我儿子。”
“阿奶,你方才不是叫嚣着我爹是捡来的?”林轩久奇怪的反问,语气平平,却让林老太觉得有股寒气一直蹿上了尾椎,冻的她几乎没了知觉。
“不不不,阿九我错了!我是顺着阿田的话说的!你爹,阿福是我的孩子,真真的!你看我年纪大了,你把我丢这里,我会死的。”林老太哭的稀里哗啦。
林轩久冷眼观望不说话,赵氏咬着嘴,“我家自问待你不差,可曾在吃的喝的哪一样上苛待你,你却逮准任何一个时机来反咬我家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