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有人在监视她之后,林轩久就不厌其烦的天天都做好易容,防的就是这一刻。
第一个针对丑医的杀招,被林轩久这么轻松的化解于无形。
“那你为啥会治死人?”马信忍耐不住的开口。
方杜容不悦的瞥他一眼,觉得他没大没小,自己正说话,哪有他插嘴的份儿。
看在也是针对林轩久的份儿上,方杜容才没有立即发作。
而是附和的说,“丑医治死人又是怎么一说?”
“我不知我什么时候治死过人。”林轩久淡淡道,“不如请你给我说说,我治死了谁?”
马信激动的涨红了脸,“平舟、应博,许昕,难道都不是你治死的吗?”
莫忧生把伤兵营登记入住的册子翻的哗啦啦作响,半晌摇头。
“没有这三个人的记录。”
方杜容立即道,“册子又不能当证据,手写的东西,谁不能写?”
林轩久心平气和,并不动气,也懒得搭理方杜容,只是继续追问马信。
“你说的三人,什么时候进的伤兵营,你怎么确定他们是经过了我的治疗?”
曾贡康眼睛咕噜噜乱转,赔笑道,“是呢,丑医先生治过谁,没治过谁自然是清楚的。
她说没有就是没有了,不如……”
“我不清楚!”林轩久打断道,“我每天要忙的事那么多,加上要管时疫感染者,怎么可能把所有治疗过的人都记着。”
众人愕然,她这么说,岂不是把自己往坑边推吗。
林轩久指着莫忧生手里的册子,“所以我才造了册,登记每个收容的病人。
不仅有病人本人的手印,还有送病人而来的搬运者画押签字。
另外每天是哪个郎中值守伤兵营,在收容病患时候,郎中也得留下签名。
所有行动都有记录可查询。”
莫忧生适时的展开册子给众人看,果然上头信息写的非常清晰。
看字迹也看得出来,确实并非一人所写。
虽说手写的东西,谁都能写,可收集到这么多人的手写记录,可就不那么容易再造假了。
林轩久问马信,“你说的这几人,伤势如何,是被谁送进来的?
还是说自己走进来的?
只要还有其他相关的名信息,我这里都能查。”
马信发愣,半晌摇摇头,“我不知,都只是听人说。”
他这时才意识到,这个丑医治死很多人的说法,竟然这么多漏洞。
“听谁说?”
马信不肯吱声。
飞星在此时急匆匆的回来,气都没喘匀就说道,“平舟、许昕原本就是这个大营的。
开战当晚,就战死了。
他们名字都上了牺牲名单,可以查的到。”
马信目瞪口呆,“这不可能,我明明听说……”
声音戛然而止。
是了,他也只是听说。
而飞星手里的牺牲名单,今后会从大营发出,他既然说可以去查,那自然造不得假的。
随同曾贡康等人一起前来的四名将领,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名叫鲍舒的将领,厌恶的瞥了一眼方杜容,不由得讥讽道。
“原来这才是丑医‘治死人’的真相啊。”
马信急切的问,“那应博呢?”
飞星笑了,“应博负责后勤运输,在四天前,离营去办事。
但按照丑医先生的吩咐,从这里大营出去的人,要隔离观察三天。
所以应博应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能回来。”
竟然是这样。
马信最后一分坚持也消失了,他呆滞了半天,挣扎着跪了下来。
“是我听信了旁人说法,都没去取证,就在丑医面前搬弄。
丑医先生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你起来。”林轩久说。
马信犹豫了一下,站起身。
“伸手。”
马信也乖乖照做。
林轩久给他号了脉,“你腹痛不是内出血,是肠痈。
不严重,针刺跟汤药就能缓解。”
马信怔怔的看着她,方才明白,这是在给他治病。
林轩久道,“躺回床上去,我给你做针刺。”
马信连忙依言躺了回去,林轩久手法娴熟的取了针,在他下腹胸口脚心分别扎下几针。
“留针一刻钟,我过会儿来取。”
林轩久治完了马信,转头去了下个床位。
“给我看看你的伤口……恢复的还行,继续用药。”
直接当着曾贡康等人的面,开始诊治。
用医术证明自己的身份。
丑医是个形象,代表着医术高超,能起死回生的神医。
既然有人质疑丑医是靠着面具遮掩,私底下换了人,那林轩久就用实力狠狠的打脸回去。
林轩久走了一圈,时不时会点出这人之前的症状,都说的丝毫不差。
如此下来,就算方杜荣也无话可说。
林轩久查完了床,回头看向了曾贡康等人,“还有人对我的身份存疑吗?”
曾贡康第一个说道,“当然没有!在军营里,谁敢冒充丑医先生呢。
永远都只有您一位丑医。”
林轩久满含深意的看着他,“曾大人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若人人都像曾大人这般就好了。”
曾贡康好似根本没听出来她话里的讥讽之意,还谄媚的笑道,“丑医先生过奖了。”
他这般无耻的嘴脸,同行的其他将领都十分瞧不上,心中鄙夷不已。
鲍舒当即说,“污蔑丑医先生的传闻,我也隐约有所耳闻。
但在我营地里流传的不广泛,我就没留意。
回去我查查,源头是从哪里出来的。”
他的话,得到了另外三位纯路人的支持。
林轩久暖心的笑笑,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瞎的。
也有人看到了她的付出,愿意承她的情。
“谢谢众位大人,我只是个小小的郎中,也不图什么名利。
不过就是尽自己的本份救人治病罢了。
这等污蔑,对我着实是无妄之灾。”
林轩久这般说,看似在示弱,可实则是扩大了自己身为受害者的冤屈。
伤兵营里立即响起了七八道声音。
“丑医先生您这么好的人,怎么都有人陷害您,实在太过分。”
“等我好了,我一定要去问问我的兄弟们,是谁坏心肝的嚼你的舌根子。”
“不行,我这就去问问人。我伤的又不算特别重,还能自己走。”
“我也……”